第1224章 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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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少淵有些猶豫,法子不是沒有,隻是他並不想這麽快使出來,他看了看謝硠寧,抿嘴道:舅舅可有什麽好辦法麽

    謝硠寧想了想,道:皇雖然留下的是口諭,但卻是皇最為器重的廣寧王爺在身邊,親耳所聞的,不如讓廣寧王爺去勸勸四王爺,這樣兵戎相見大動幹戈總歸是勞財傷民,對社稷不利的。小說

    舅舅的這些話若是老四能聽進去,他也不會起兵造反了,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來,他打的這個名頭,不過是個幌子,舅舅對老四抱著這樣的想法,未免天真了些楚少淵神情冷淡,對於四皇子心所想,他隻看一眼密報的內容,便悉數皆知了。

    說實話,老四如今的局麵換做是他的話,也必然要起兵的,無論是老四還是他,但凡是對方做了皇帝,都不會輕易放過另外一方。

    謝硠寧在朝浸淫已久,雖然並不像謝老太爺那般經曆過奪嫡之事,但卻也是明白,兩黨相爭必有一傷才能夠將局麵穩定下來的,所以他聽了楚少淵這番話,不由得苦思冥想起來,難不成當真要將整個江山都陷入飄搖動亂當麽

    如今之計,隻有王爺先登基,才好名正言順的對四王爺進行討伐,沈葳見兩人陷入僵局,忙在一旁規勸道,王爺是正統,王爺的生母宸妃娘娘的封號頭便能得知一二,當年皇對宸妃娘娘的一片真心,若不是因為已故的德皇後多番阻撓,隻怕是宸妃娘娘

    這些便不要再提起了楚少淵有些煩躁,他冷聲道,老四造反的事情先放一放,本王倒是想看看跟隨老四的都是哪些人

    四皇子自從被帝關起來又送到江南之後,跟隨他的人便少之又少,如今能夠在江南起事,想必其是有不少人死心塌地的追隨他的,這間有多少人,他必須要弄明白,否則往後便是執掌大印也不會安生。

    楚少淵的這番話擲地有聲,一幹閣老立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紛紛附和起來。

    謝硠寧卻有些擔憂的看著楚少淵:有些人若是蒙在鼓裏,隻怕要受到牽連,江南人傑地靈,那裏眾多人墨客,若是被煽動起來,隻怕往後對王爺不利

    人的嘴,能將死的說成活的,千百年來,人們更愛看野史的緣故也在這裏,若是楚少淵繼位的名不正言不順,隻怕政局要不穩一段時間了。

    老四手裏頭不過是有個驪山書院,而這書院到底能不能被老四真的握在手裏還未可知,舅舅擔憂的過於早了些。

    楚少淵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朱家的人若是一再尋死,驪山書院即便是名滿天下,他也能輕而易舉的將之摧毀掉。

    朱璧在家捧著書認真看著,忽的鼻子一癢,不由得重重打了個噴嚏,一聲噴嚏之後,又連著打了兩三個,才止住癢意。

    爺這是病了謝霜雲正在一旁練字,聽見動靜轉過頭來關切的看著他,定然是晌午小憩的時候,窗子沒關,被風吹到的緣故

    這樣煞有介事的認真找著原因,讓朱璧不由得笑了出來,哪兒是病了,我身體好著呢,別擔心,倒是你這幾日胃口不太好,請個禦醫來瞧瞧吧。

    謝霜雲忙搖頭,她最不耐煩看大夫,尤其是那些大夫開出來的藥,無論喝過之後吃多少蜜餞都沒辦法衝淡那種苦味,她從心底拒絕。

    這幾日天氣有些反常的熱,秋老虎太厲害了,才會這樣苦夏,爺不用擔心我。謝霜雲練字的手頓了頓,想到先前從娘家聽見的消息,有些猶疑的看了眼朱璧,小聲道,倒是有一件事兒,不知爺聽說了沒有。

    朱璧看向謝霜雲,一臉的疑惑之色。

    嗨,其實也沒什麽,謝霜雲被朱璧這樣認真的眼神,注視的有些臉熱,忙揮了揮,笑著道,是如今雲浮城都在傳的,三王爺實際是

    那些人不過是謠傳罷了,朱璧忙打斷了謝霜雲的話,他自然也聽說了四皇子起兵的事情,隻是他不願意摻和進去,總歸這些事情都與你我無關,且外頭的傳言總歸是不能盡信的。

    謝霜雲瞧著朱璧這樣三緘其口,有些話反倒是不知該如何說了,喏喏的止了話。

    她原本是想要說,不然她去安親王府去打聽打聽消息,雖然朱璗這個大伯如今回了清河縣城了,若是朱璗在四皇子跟前,無論做些什麽,事成還好,若是失敗豈不是要連累到朱璧麽隻是這樣的事情,朱璧這種直性子必然不會喜歡聽到,故而謝霜雲這些話也隻是轉到了肚子裏頭,沒有再往下說。

    過了約有兩三日,大行皇帝的棺木要往皇陵送,全雲浮城的老老少少都在街目送著,看著兩排穿著緇衣的燕雲衛在前頭開路,五城兵馬司的官丁在路的兩旁維持治安,朱璧這樣丁憂在家的人也被謝霜雲拖著去了。

    人群當有人在竊竊私語,謝霜雲早早的在酒樓裏頭定了廂房,遠遠的看著燕雲衛從樓下經過,她忙扯了扯朱璧的袖子。

    爺,你看前頭那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呀

    朱璧順著謝霜雲的目光看過去,隻覺得打頭的那人,越看越眼熟,忽的福至心靈想了起來,這個人不正是先前在驪山書院裏頭教書的李先生麽怎麽會到了這裏

    他急忙奔了下去,想要找到那人,可人海茫茫,又是這樣的盛景之下,想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他幾乎將自己轉暈了都沒有找到人,不由得垂頭喪氣了起來,而人群當的談話聲,在大行皇帝的棺槨過去之後,越發的高昂起來,讓他忽略不得,盡數聽到了耳。

    聽說了麽四皇子竟然得了驪山書院那群仕子們的支持,如今連替天行道的幌子都打了出來。

    我也有所耳聞,真沒有料到四皇子竟然會這樣雷厲風行,那些仕子們不是一向心高氣傲的很麽如何能夠被四皇子說服的

    這你便有所不知了吧,朱家,你可知道

    是那個名滿天下的朱家一個月當連死了三人的朱家

    可不正是這個朱家除了他們家還能有哪個朱家可以讓驪山書院的大門替四皇子乖乖敞開的

    這麽說來,朱家已經投了四皇子了

    這還能有假麽莫非你忘記四皇子妃的娘家是哪家了不成這都已經是舊聞了

    哎呀,那這麽說來的話,豈不是三王爺要

    噓這些可是天家的大事,咱們老百姓哪裏能知曉的

    嘖嘖,說到底,還是家產分不勻,可惜皇帝死的冤枉,否則哪裏會到如此地步

    朱璧越聽越心驚,他剛才看見的那個李先生,一再的閃過他腦海,他分明清楚李先生的才學,若是李先生是為了三王爺而來,那雲浮城豈不是又要掀起風浪

    至於大哥,難道大哥當真糊塗至此

    朱璧再站不住更聽不下去,轉身便往家走,連謝霜雲都顧不得了,他此刻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是必須要回一趟清河縣,要將大哥的這種自殺式的行為扼殺在搖籃當,否則不止是大哥一家,便是整個朱家下都有風險。

    別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三王爺是有先皇口諭,而且也將行凶之人抓到了,若是這個行凶之人當真有問題,隻怕最後矛頭都會指向了四王爺,到時候便是大哥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解釋清楚他的行為了,而整個朱家都會被大哥連累到陰溝裏去

    朱璧說走便立即套馬走了,留下一句讓謝霜雲自己小心的話,等到謝霜雲左右都等不來朱璧,自己回來的時候,聽見下人這麽說,她立即便警覺了起來,心不停的打著鼓,轉身便回了娘家。

    母親,您說我該怎麽辦才好啊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若是夫君有個三長兩短謝霜雲看著自個兒母親周氏,眼淚像是珠子一樣的往下落。

    這幾日她明顯發覺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一點點小事都要想半天,而且越發的脆弱跟敏感起來,總覺得要出大事。

    周氏看著隻心疼,忙道:你且別著急,母親立即便讓人去清河縣,不管璧哥兒如何,總要先將人勸回來,不能讓王爺誤會璧哥兒跟朱家還有什麽牽連,你且先收一收眼淚,待會兒母親便進宮跟三王妃說明此事,三王妃可是家裏人,不會不管的

    謝霜雲卻犯難起來:當初我那樣對她不敬,還處處刁難她,你說她會不會

    未出嫁之前的那些小心思,隻怕嬋衣不止清楚,還在心暗暗的嘲笑過她的吧,否則如何會在她出嫁之後,兩人來往漸漸的少了,即便是她跟著三王爺去了川貴,也沒有給她帶過一封信。

    謝霜雲越發覺得心底氣不足了,眼淚落得更凶,周氏勸不住,隻好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女兒,雖然嫁是嫁出去了,心也收了,但總覺得更不好了。

    見勸不住她,周氏索性由著她發泄了,自個兒匆匆的換了衣裳便起身往宮裏去。

    嬋衣這會兒正在看書,聽見宮人稟告說謝家三夫人來了,忙讓人將她請進來,還是在乾元殿的內殿之,這也是嬋衣入宮以來頭一次見內宅婦人。

    三舅母怎麽來了嬋衣笑著將周氏的手握住,到底是一家人,以前還時常受周氏的援手,尤其是前一世,嬋衣這段日子在乾元殿,雖然夜裏還是時常睡不好,但前一世的事情卻是越發回憶的多了起來。

    周氏一臉愁容的看著嬋衣:實在是有事想要求你。

    用到了一個求字,讓嬋衣心一驚,忙認真的看向周氏:到底是什麽事,這樣嚴重舅母別著急,慢慢兒的說

    誒本來以為霜雲出嫁之後,又是朱家老二,不用操太多的心,可誰曾想到還能有這些事情當初本對朱家的這門親事不看好的,可到底家重諾,晚晚你一向是知道的,朱二爺那樣性子的人,如今又分了家,他若是真有什麽,也不會這樣了。

    周氏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之後,便向嬋衣吐著苦水。

    嬋衣歎一聲,朱璧那樣的直性子,實在是讓人頭痛的很,原本楚少淵留下朱璧這個人在雲浮城,是想要起一個製衡的作用,如今朱家出了這些事情,朱璧的作用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了,隻不過朱璧這樣去了清河縣,也是讓她出乎意料的。

    舅母別急,夫君心清楚,隻要朱璧不曾做下什麽事情,不會有事。

    這樣的承諾,也隻有嬋衣能給了,而周氏最為擔心的便是朱璧如今,若是當真被朱璗的幾句挑撥做出什麽事情來,那霜雲還要不要活了

    可到底嬋衣作為未來的皇後,能夠給出的承諾已經是最大化了,周氏心明白,沒有對嬋衣再有過分的要求,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出了宮。

    謝霜雲等來等去,等的心都焦躁不安了,才將周氏從宮等回來。

    母親,晚晚怎麽說可否能將夫君的性命保住謝霜雲此刻已經將朱璧的性命都提了起來,仿佛朱璧一定會死一般。

    周氏見謝霜雲有些癡狂了,忙將人摟住,輕聲哄著:你別著急,晚晚已經答應了,璧哥兒不會有事兒的,你且放心便是

    謝霜雲舒了口氣,提著的心才緩緩的放到了肚,隻是她才剛剛放下心鬱結,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覺得眼前一暈,然後漫無邊際的黑暗襲來,她便倒了下去,什麽都不知道了。

    霜雲霜雲,你這是,快去請大夫

    周氏焦急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著,可謝霜雲是沒辦法睜開眼睛,她覺得自己身體很沉很沉,幾乎支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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