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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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外頭來了一群官兵,將咱們書院都圍了起來!”管家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帶著滿頭的大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

    朱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冷聲道:“你說什麽?他們怎麽敢!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來我朱家鬧事!”

    他大步往出走,管家忙攔住他,“侯爺,來的人似乎是從京師之地過來的,您萬萬不可這樣衝動,您先跟二爺合計合計!”

    聽管家說到朱璧,朱不由得回過頭看著朱璧,眼神冰冷徹骨。

    是不是你帶來的人,你這是規勸我不成,便要動手抓我的人了?你如今可真是三王爺身前的一條好狗!”朱氣得失去理智張口便罵。

    朱璧目瞪口呆,半晌才訥訥的道:“大哥,你如今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朱冷哼道,“你若心裏還有我這個大哥,就應該幫我,而不是這樣拖累我!”

    我現在就是在幫你啊!”朱璧失望的看著他,一顆心都要被他這盆冰水澆透了,“我若心中沒你這個大哥,何至於從這麽遠趕回來?大哥,你莫要執迷不悟了,如今四王爺已是強弩之末,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趁早回頭是岸!”

    回頭是岸?”朱被朱璧這樣一副冠冕堂皇的語氣幾乎要氣笑了,凝著一抹鄙夷的看著朱璧,“你願意跟著亂臣賊子我不管,可你不能將我也拉進去!”

    兄弟二人爭執不休,半天也沒能爭論出個長短來,前院的小廝卻又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侯爺,燕雲衛闖進來了!”

    什麽?!”朱吃了一驚,瞬時便轉頭看向朱璧,咬牙切齒,“你帶來的人手?”

    朱璧連忙搖頭否認道:“怎麽會是我?大哥,你糊塗也要有個限度!”

    而這話一說出口,朱自己都忍不住覺得可笑,別說朱璧這會兒正丁憂在家裏,即便是朱璧還在工部當差,作為安親王的三皇子,怎麽可能將這樣重要的事情交到朱璧手裏,要知道朱璧可是個正經的滿腹經綸的書呆子,即便是安親王手中無人可用,也不會將朱璧當做是個什麽要緊的人才。

    侯爺,人已經闖進來了!”小廝被那群緇衣佩刀的男子給嚇得夠嗆,他們個個雄壯孔武,看著就不好相與,他費了好大的勁兒都沒能阻止住他們的腳步,這會兒看著人進來,他覺得大難臨頭了。

    行了,慌什麽!我們朱家可是鴻儒世家,隻要太後娘娘還在,我們朱家就不會有事!”即便是三王爺當權了,太後娘娘的母家,總不會說牽連便牽連的。

    朱心中懷著萬分的僥幸,等到他對上一身緇衣的馮胥昭,他幾乎腿一軟的要癱在椅子裏。

    馮胥昭手中執著細長的柳葉刀,刀上還帶著猩紅的血,像是剛殺過人,那血正沿著腰刀往下滴落,像是活的蛇一般,滋滋的在吐著信子。

    你!馮胥昭,你要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什麽地方撒野?”即便是縮到了椅子上,朱依然不願放棄最後的抵抗。

    馮胥昭冷哼一聲,眸子裏一片冷光,“什麽地方?哈!不就是朝廷欽犯的府上麽?朱侯爺心中應當明白我為何會來你們朱家,你在暗地裏做的那些事兒,真當別人都不知曉?哼!全都抓起來!”

    手底下的人魚貫而入,雖然不是每個人腰刀上都帶血跡,可那些腰刀被太陽一照,射出明晃晃的刺眼光芒,便讓人忍不住心生膽怯。

    朱璧忙上前拱手道:“這一定是個誤會,馮大人手下留情!”

    馮胥昭瞟了朱璧一眼,好笑的道:“朱大人既然丁憂在家中,還是盡早回去的好,我聽說你跟朱駙馬已經分家了,這裏的事情便與你沒有任何的幹係,你若是一意阻攔,便是首輔大人相托與我,我也隻好秉公辦理了!”

    朱被幾個燕雲衛五花大綁起來,眼瞧著便要壓出去,朱璧急了,忙拉住馮胥昭的胳膊,“馮大人,此事與家兄並無幹係,大人是不是查錯了?”

    這些話要朱璧這麽一個不會撒謊的人說出來,委實有些難為他,所以這會兒他臉上的神情難看的很,但馮胥昭可不會顧及到朱璧的心情,他看著朱璧這麽求情,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莫要告訴我,連徐淮跟張儀兩人都會撒謊!”馮胥昭這會兒也不吝讓朱家人知道,驪山書院裏頭埋著楚少淵的人手的事情,所以這種話也就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

    朱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徐淮、張儀?他們怎麽可能在驪山書院,他們……”

    他雖然不太明白徐淮跟張儀什麽時候投靠了楚少淵,可驪山書院裏除了新來的兩個教書先生之外,哪裏會有……不不不,那新來的兩個教書先生!

    朱的心一下子便跌入了穀底,他先前對這兩人的學問有多看重,這會兒就有多懊悔。

    這是想明白了?”馮胥昭冷笑一聲,從上而下的看著朱,“王爺謀算的事兒,沒有什麽不成的,何況是你們一個小小的書院,王爺早在半年前便已經在驪山書院裏埋了線人,即便沒有徐淮跟張儀兩位先生在,也不會出差錯,若我說,徐淮跟張儀兩位先生大能,根本就不應該在你們這種小小書院裏頭耽誤這麽長的時間!”

    朱怔愣住,沒再掙紮,他心中是一片死灰,他是見過那兩位先生的,他原本以為連這樣有才學之士都甘願在驪山書院教書育人,他必然不會失敗,甚至他還與兩位先生一同商討過大業,隻是兩人都勸解過他,讓他不要跟著四王爺……

    大人,”朱璧不忍道,“家兄也是被欺騙了才會如此,還望大人能網開一麵!”

    這樣的天真話,往後朱大人就不要再說了!”馮胥昭抬手讓人將朱壓走,眼神都沒落到朱璧身上,“若不是朱大人有這一手,隻怕安親王爺如今早便登基稱帝了,哪裏還要顧忌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將朱璧也盡數歸攏到了亂臣賊子之中,讓朱璧眼前發蒙。

    行了!”馮胥昭見朱璧仍想說話,手一抬,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有什麽話自個兒回去跟首輔大人解釋吧,本官可沒有這麽空與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本官還要押解犯人去雲浮城等候發落!”

    朱璧眼睜睜的看著馮胥昭將朱綁了出去,他在後頭跟出去,便看見朱家已經被翻騰的一片狼藉,書院裏到處紙張紛飛,筆墨四濺,哪裏還有先前在這裏居住時候的半分繁盛?

    ……

    白朗是在一個豔陽天裏,帶著隨身的人馬跟從大燕討來的和親宗女,踏上回關外的行程。

    楚少淵將他送出了雲浮城,一路上兩人便沒有怎麽說過話,隻在城門口送別之時,楚少淵才微微笑了一下,溫聲道:“還望汗王一路平安!”

    白朗行了一個草原上的禮節,打馬出了城,一路向北疾馳。

    身後跟著一長串兒的送親車駕像是一大串尾巴似得,不緊不慢的跟隨其後,楚少淵看著這樣的景色,輕輕一笑,往後的幾年當中,且有白朗忙活的時候,這會兒漫不經心不要緊。

    他轉頭跟著朝臣慢吞吞的往回走,戶部尚書孫之煥忍不住小聲嘀咕:“這買賣咱們還是有點賠本兒!”

    楚少淵聽見孫之煥的嘀咕,忍不住笑了起來,“孫尚書以為如何才不算賠本?”

    唔,”孫之煥不知道楚少淵這麽老遠也能聽見,驚了一驚,忙快步上前,仔細想了想,沉聲道,“臣以為,至少要討回來人才算不虧,而且如今兩國算是交好了,可誰知道韃子養過來之後會不會自毀盟約?畢竟這事兒是有過前科的,如何能夠這樣信得過韃子!”

    信不過要如何?難道還與他們真刀真槍的打一仗?”楚少淵不答反問。

    仗不能打,國庫可不充盈,王爺登基大典還沒辦呢,辦這一場下來就要花不少錢,何況其他?”孫之煥日常哭窮幾句,才又道,“臣以為,如何也得讓韃子稱臣納貢,一年當中有少無多的也要上繳些歲銀,這樣才能展示我上朝之威儀!”

    楚少淵忍不住便想對這個做夢做的很深的尚書大人翻一個白眼,韃子能夠與大燕和平相處便已經是萬幸的事兒了,哪裏還能要求他們奉上歲銀?那不是與他說笑麽!

    孫大人這般說,那必然是心中有溝壑了,那往後若是韃子再來和談,就交給孫大人全權負責了,務必揚我上朝之威儀!”

    孫之煥不由得瞪打了眼睛,他哪裏有這個本事!他不過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他看著已經打馬往前的楚少淵,嘴裏一片苦意,隻盼著韃子不要這麽快就休養生息過來,否則他的死期也便要到了。

    ……

    這麽說來,韃子汗王已經回去了?”嬋衣手上腳上都纏了鳳仙花搗出來的汁,高高的架了起來,一邊兒歪著頭看著楚少淵,一邊兒將頭湊過去,想要喝些茶。

    楚少淵伸手過來,將茶拿走,給她換了一碗糖水過來,現在已經快要到晚膳的時候了,再喝茶,隻怕要晚上不好睡了。

    嬋衣不由得努了努嘴,有些不太滿意。

    不過是些信陽毛尖罷了,等明兒了再讓內務府送些來,保管是頂尖兒的!”楚少淵一邊兒安撫她一邊兒笑著將剛剛的話繼續,“回去是回去了,隻不過看那樣子是不太甘心,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卷土重來,不過也不要緊,我已經暗中派了人手過去,韃子最講究血債血償的,他們部落當中一日不得安寧,就一日都不會威脅到我們大燕的邊界,而且互市這個政策很不錯,至少能夠讓韃子知道,光靠著搶奪是搶不回去這麽多好東西的!”

    楚少淵避開嬋衣的手跟腳,伸手過去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何況不是還有枕邊風麽!”

    說到這個我又想到了!”嬋衣忽的一下像是要蹦起來,認真的看著楚少淵,“那個楚箏玉,我偷偷瞧過她,是個好姑娘呢!說真的,她那樣堅韌的性子,我還真有些不舍得,若是能配一個良人,往後定然是能將日子過的極為紅火,最可氣的就是那個張卿,明明已經定下來她和親了,卻還能跟著人私奔了,也不顧及家人死活……”

    又說傻話了!”楚少淵有些無奈的看著嬋衣,“若當真將張卿嫁過去,隻怕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你可知道張卿可是在什麽地方找到的麽?”

    嬋衣不明白的搖頭看著楚少淵。

    找到她的時候,那個侍衛已經被她折磨的奄奄一息了,你說說這樣的人,我如何能夠放下心來讓她去和親,隻怕親沒和了一半兒,就將人折騰個夠嗆,”楚少淵眼神裏帶著些冷意,想到手下人回來稟告時說的那些話,他就覺得一股子怒氣往上湧,“隻怕白朗到時候要以為是我派她過去行刺的,別說和親,到時候邊境又要打仗了!”

    嬋衣被他的話說的也有些害怕,皺眉道:“張卿這個女子也太壞了,那現在她在哪兒?可送回去了?”

    送回哪兒去?”楚少淵知道她問的是送回長公主府上,不由得反問一句,笑道,“她想回去,我可不會這樣輕易的就順了她的意,若不讓她好好嚐一嚐私自出逃的苦頭,隻怕她往後是不會知道輕重緩急的了!”

    同時這件事也可以成為長公主府上的一顆尖釘,長寧長公主不是自負的很麽,便讓她好好嚐一嚐這個滋味好了,總歸不是什麽壞事。

    行了,不要總是關心別人的生死,你總關心別人,那我呢?晚晚,我們都好久沒有在一起說過話了,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想我麽?”

    楚少淵又開始像是一塊牛皮糖似得粘著嬋衣不放了,讓嬋衣忍不住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