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 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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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淵不敢捋虎須,隻那麽看著嬋衣,帶著點委屈無奈的意思。 vw
你總是喜歡做這麽危險的事嬋衣歎一口氣,看著他,語氣他還要無奈幾分,我縱然不情願你冒險,但隻怕你早做了安排,計劃更改不得了吧見楚少淵點頭,她又道,那你又與我說這些做什麽我又能說些什麽我一想到四皇子身邊兒能人居多,便覺得心都要揪起來了,若是不能智取,你與他硬碰硬的對了,總歸要多小心些
一世還不到兩人兵戎相見時,嬋衣便早一步離世了,這會兒除了叮囑些旁的,也無話可說。
楚少淵心覺得將人一拋下便是好幾個月,有些愧疚之意,自然是她說什麽都是好的,也沒有反駁,安安靜靜的聽完了她的話,才湊過去,笑著親了親她的麵頰,向她保證。
晚晚且放心便是,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總歸不會讓自個兒遭到什麽不測,你也不必如此擔心,我會好好兒的回來的,到時候我帶你去賞梅觀雪,咱們在太液池裏鑿魚
嬋衣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待到第二日,楚少淵點了兵馬便一路往南,這個時候四皇子的人馬已經快要接近欽州了,雖說楚少淵一再的說他早早便布好了局,但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之下,他還是不願意輕易動用那些人手的,而且到底因為離得遠,有些消息無法當日送達,所以他拿到消息總是要晚一步,他也不焦急,有些事情越急反倒越不好,他那麽快馬加鞭的率領大軍一路往過趕。
四皇子自從宛州城的事情過後,越往北越不順,甚至連欽州的地界兒都沒挨到,軍心便有些散漫了起來,如何壓製都無法真正的杜絕,雖說身為四皇子身邊兒頭一號親信的王行之一力壓製,才不至於全然潰散了去,可依舊無法抑製住這種情況的蔓延。
而四皇子十分的惱火,總是忍不住便責備起王行之來,你到底如何看管兵士的眼瞧著馬要進欽州了,再不著緊一些,你是想要將本王置於死地麽
王行之這幾日感覺相當的疲憊,從來沒有過的疲憊感向他襲來,本以為跟著四皇子是圖謀大業的,可四皇子近日越發的暴躁不堪,動不動便責罰兵士們,弄的兵士們都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哪裏還有初始的勇氣
王行之臉色發僵,半天才將神情緩和下來,溫聲道,如今王爺的大軍是所向披靡,士兵們又是多經過勝仗未經過敗仗的,而且越往北咱們招募來的兵士便越多,在這良莠不濟的情形之下,難免有些害群之馬,對於此,王爺也不需要太過焦急,有道是軍規如山,他們既然不懂得約束,自有軍規在那裏約束著,屬下也絕不會姑息這些人,還請王爺莫要擔心。
王行之說的這些話在四皇子看來都是廢話,士兵當受長官的約束這是天命,不聽軍令的士兵,四皇子絕不會給他們第二次的機會,何況戰場麵戰事瞬息便至,不聽軍令的下場除了失敗再無其他路可走,四皇子對於皇位勢在必得,哪裏會聽王行之的這番勸告。
王行之,你最近的舉動有些反常,若對本王有何不滿,盡可以與本王直言,本王不是那等心胸狹窄之人
四皇子眼睛危險的眯起來,盯著王行之的時候,眼裏的神情仿佛是一條毒蛇般,他這幾日越發感到王行之的行為異常,他覺得王行之可能生出了二心,雖沒證據,但四皇子越想越覺是,他眉頭蹙起,眼神裏頭越發的陰冷,盯著王行之看的時候,幾乎將王行之看的渾身發寒,對於這樣的指控,王行之如何能夠承認下來,他張嘴便解釋起來。
王爺這樣說可是冤枉屬下了,若王爺不信任屬下,大可以調查屬下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若有哪一條讓王爺提出來不滿之處,屬下必會更改
王行之的這些話,讓四皇子明白這些日子他對手底下的人有些要求苛刻了,隻是越臨近帝都,他心的火焰便越燒得他不能安寢,更是看誰都不太對,敏感,疑心,自傲,種種情緒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讓他變得再不像他自己。
罷了,四皇子收斂心神,揮了揮手,天黑之前,要趕到欽州,若三天之內拿不下欽州,往後也不必再進了
四皇子這幾日的心思不寧,也影響到了王行之,他忽的想到在江南的時候,他雖然不得誌,卻到底是王家的嫡出,縱然叔叔對他習武之事感到不悅,卻也始終不曾扼製過他,還請了名師教他,王行之忽的有些後悔,踏出這一步到底是對是錯,他如今已經不能再去想了,隻能將這條路走下去。
所以在聽見四皇子的話,他點了點頭:屬下會拚盡全力。
隻不過他們沒有料到欽州卻是他們有史以來最難啃下的一塊城池,不單單是他們剛趕到欽州城,被守城的將領打的幾乎退出幾千裏去,他們甚至連欽州的小城都沒有占得幾個。
四皇子氣急敗壞:本王不信這小小的欽州竟然攻不下來王行之,你領一隊人,從南門進攻本王帶人從東門走,剩下的兩個門由顧奎跟宋行各負責,務必要將欽州拿下
隻是縱然這樣安排了,沒有個章法卻是不行。
王行之皺著眉頭,提議道:先前我們進攻的時候,尚未拿到欽州城的防守圖,若不然先將欽州城的地形圖先捏在手裏再做打算。
不是有條護城河麽四皇子冷冷的抬眸,盯著王行之將要說的話,有些冷笑便浮動在臉,既然城之人不願意投降,那也不必再理會他們死活,讓人配些草藥,連夜投入河,本王不信這些人了毒之後還能安安生生的
王行之大驚失色:王爺,如此萬萬不可,這些往後都要成為您的詬病,都要被朝臣們指責的
四皇子不耐煩的揮開他,不如此,難道你還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竟然是一定要這樣做的意思,王行之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子,剩下那半截子也早是涼的了,他覺得他若是再這樣下去,定然會四皇子還要早死,甚至是不必等到四皇子登基時,他可能便已經死的透透的了,王行之不由得皺眉思索起來。
王行之,這事兒你便不用管了四皇子瞧出來王行之不樂意,他也不勉強,對於王行之這樣的猛將,他還是有些愛才的,不願意真的將人逼急了,到底是同謀大業,不是要與之結仇。
這件事兒四皇子交到了另外的人手裏,這人也不是別人,是在流放之地被四皇子的人截了回來的顧奎,他一手翻騰著四皇子給他的書,一邊兒還有些不解,等四皇子將他的話全都告訴了顧奎,顧奎這才瞪著眼睛,看著四皇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一開始他還當四皇子要在這兒栽一個跟頭,沒料到竟然能想出這樣絕妙的點子,當即便一拍即合,他背著成捆的草藥,當天夜裏便帶著一隊人馬偷偷的潛到欽州城很近的位置,將草藥都扔了進去。
欽州城的守將大多警惕性都十分強,聽到一點風吹草動聲立即便有所決斷,於是顧奎剛潛伏下去,草藥剛扔到河裏,被發覺了,兩方人馬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顧奎險些被抓,幾乎是九死一生的逃了回來,而他手底下的人便沒有那麽幸運了,有六七個人都被留下了,顧奎看得心直肉疼,那些人可都是一把好手
而顧奎這麽回去複命,不出所然的遭到四皇子的一頓責罰,四十軍棍下去,顧奎身皮開肉綻,險些一口氣沒出出來便過去了,還是軍隨行的遊方大夫將之救了。
他義憤填膺的跟身邊人抱怨:兩方打仗原本是有輸有贏的,哪有人像四王爺這樣的,隻管自個兒贏,卻半點兒也不許別人輸
他的這番話被有心人傳到了四皇子的耳朵裏,幾乎讓四皇子一口鋼牙都咬碎了,他對自個兒這個舅舅家的庶子早忍無可忍了,若不是答應了舅舅要給他顧家留一條血脈,隻怕他早將人剮了。
去,讓醫術最差的人,好好的教訓教訓顧奎萬不要讓他覺得自個兒日子太舒坦了,從而又生出這些那些的念頭
四皇子這麽吩咐的時候,身邊的謀士都在,他們見著此情此景,頗覺失望,四皇子都已經領兵造反了,怎麽還是如此性子,受了什麽委屈便定要討回來,一點點不順都承受不住,這樣的人往後便是成了皇帝,隻怕也不會是什麽明君。
這一條兒想法在之後的幾日越發的出現到了各人的腦海當,所以後來聽見新帝派人來圍剿的事兒,他們皆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隻是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起來一口氣,到底是跟四王爺一同反叛的,若當真被抓,隻怕前途無望不說,連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
於是這場戰事便呈現出了膠著之態,一方的人因為害怕生命遭受到不測,反而英勇出擊,另外一方麵的人卻是因為貪生怕死而奮力抵抗。
等到楚少淵真正過來之後,看著遠處安營紮寨的四皇子,他甚至在心裏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來。仿佛他們之間的所有恩怨,都要像這場戰爭呈現出的狀態這般,永無止境的拖延下去。
這個念頭一出,楚少淵便忍受不住,他是最厭惡老四的人了,當初被四皇子陷害的時候,他便已經想好了往後兩人的結果,而老四隻怕也不會他想的少。
皇,如今已經入了冬,城米糧囤積的雖說足夠了保證一冬天的開銷,但卻養不起一城的百姓,隻怕這場戰事需要提早結束,才能夠最大的保證百姓不會挨餓。
城守將這會兒正恭敬的向他匯報著欽州城的情況。
楚少淵點了點頭:你瞧下頭,他們這些人在外頭安營紮寨,老四他不為了身後的糧草犯愁
這話聽著像是疑問的話,卻隱含著深意,讓守將愣了一愣,笑道:四王爺他,想必會調用明年的漕糧,隻不過明年的漕糧又在漕運,江南總督若是配合的話,四王爺最多也是撐個半年,但不能保證這半年當,四皇子真的能夠保持一直不敗。
楚少淵眯起眼睛來,看著城樓遠處那些小到螞蟻大不了多少的兵士,這會兒正在煮著飯食,遠遠的能聞到一股子米飯熟了的香味。
老四算是有備無患,可從江南一路打來這裏也算辛苦,而且他手的兵士大多都是南方人,欽州地處北方,雖然不得雲浮城,卻也是一塊難啃之地。
楚少淵向來不做沒有準備沒有把握的事情,過來這裏與四皇子徹底攤牌也是做了完全的打算的,這些事情想必老四自個兒都不曾發覺吧。
彎著嘴角笑了一下,楚少淵轉身步下城樓。
守將被楚少淵的笑容給晃花了眼,他頓了頓,忙抬步跟,心想著,他這還是頭一回見到長成楚少淵這樣的人,以往遇見的官宦子弟或者是宗族,大多都不會特別好看,畢竟是要鞏固家族,選的聯姻對象都不會是以相貌取勝的,可唯獨新登基的這個帝王,他的相貌可謂是舉世無雙,讓人一見便忍不住驚豔的想要跟隨他。
皇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臣,臣駐守於此,向來便沒有將自個兒的性命看的太重過守將忙不迭的跟隨他下去,表白心思。
楚少淵看了守將一眼,頗有些好笑,沒有人是隻求死不求生的,還請將軍記住這句話
守將心重重一頓,看著楚少淵的眼神便越發的崇拜起來,臣謹記皇教誨拱手行禮的樣子十分的順從,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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