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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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訂閱率不夠30%的親暫時看不到最新章節,請耐心等待72h  “好。”童恬掛了電話, 呆坐了會兒, 覺得有些冷, 涼絲絲的風擦過脖子溜到了背後。她抬眸望去, 才發現窗未關呢!難怪。

    下床, 她走到窗下, “刺啦”一聲, 正欲將窗全部關嚴之際,卻突然發現對麵常青樹下似乎立了一抹黑影, 是人,不知男女。

    心中登時一個激靈,童恬條件反射地立即藏身到窗簾後。

    足足幾分鍾後,她微微歪頭朝常青樹下望去,那人依然杵在原地,一動未動。

    一瞬間,腦海裏突然閃過許多可怕的東西……

    譬如跟蹤狂?

    路燈昏暗,瞧不清身形, 隻覺他/她整個人如一團黑霧, 更像一頭怪獸靜悄悄地匍匐在她窗下, 尤為恐怖。

    用力咽了下口水,童恬驚慌地跑回去取了手機,翻到電話號碼就飛快撥打出去。

    鈴音響了短促一聲,被接聽。

    “喂。”他熟悉的嗓音登時縈繞在耳畔,童恬終於鬆下一口氣,她疑神疑鬼道,“師兄,你睡了麽?”

    “沒。”

    她緊緊攥著手機,聲音裏透著無法掩飾的恐懼,“那你走到窗邊看看,大概三點鍾方向,我家門前那棵常青樹下似乎站著一個人,不知道他/她什麽時候來的,反正我等了好幾分鍾,不見他走,師兄你說那人想幹什麽呀?”

    對畔倏地陷入沉默。

    童恬耐心等了會兒,不見他出聲,抿唇再喚一聲,“師兄?”

    他“嗯”了聲,“你再去看看,人是不是沒了?”

    童恬蹙眉,依言走到窗下,她視線瞥向方才那人佇立的位置,確實已經空落落一片。但仍舊有些不安心,童恬開了窗,整顆腦袋探出去,掃了一圈,真的找不著了。

    “好像走了。”她依然緊張著,“師兄,你覺得他還會來麽?”

    “……不會。”頓了頓,聲音裏莫名揉進一絲怪怪的意味,“沒事,放心睡吧,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遲疑地點頭應聲,童恬緩緩掛斷。

    她繼續趴在窗沿觀察,朦朧睡意早就散去。

    夜間寂靜,風聲和窸窣聲組成了一支奇妙寧靜的樂曲……

    不知怎麽的,她腦海裏突然閃過剛剛那片常青樹下的黑影,許是當時驚懼過了頭,事後,許多不合理之處便冒了出來。尤其那抹身影,細想,竟是有些眼熟的。

    心中存了疑,童恬思忖著重複給嶽生蓮撥打電話。

    “師兄,我覺得窗下還是有人。”

    他霎時輕笑一聲,低低的,“大抵是你心理作用,仔細看看,或許樹影也不一定。”

    “好像真是我看錯了。”

    “嗯,別害怕,睡吧!”

    童恬道“好”,掛斷後,直接握著手機轉身下樓,她並沒有開燈,隻就著手機屏幕光亮小心翼翼地繞過客廳,輕輕開了門。

    走出去才驚覺自己穿著睡衣,有點冷,好在並不暴露。

    童恬穿過小徑,左拐,看到了前方正在緩步離去的那道身影……

    她突然有些好笑,虧她嚇得不得了,原來竟是他?惡作劇麽?

    “師兄。”她輕喚一聲,往前小追了幾步。

    那抹身影戛然而止,須臾,微微側身看她。

    不是嶽生蓮又是誰?

    童恬跑到離他還有兩三米的位置停下,口氣難免有些埋怨,“你怎麽大晚上的站在我窗下?我還以為是什麽跟蹤狂之類的變態。”

    他默默站著,不說話,恰好頭頂是一盞橢圓形路燈,光輝落在他黑色風衣衣角,像點綴了一顆顆小星星。

    她分明是受害者,怎麽他卻一點都沒有始作俑者的歉愧?輕咳一聲,童恬剛要說話,他突然動了動,大步朝她走來……

    不過三兩步,還未來得及感歎腿長就是任性,眼前暗影忽然逼近,下一瞬,她就被他猛地展臂擁住。

    童恬重心不穩,最初像是被他撞得微微往後傾斜,又在分秒之間,被他摟住腰撲進了他溫暖的懷抱,她整個人有點暈眩,雙手垂落在腿側,不知該放在哪裏才好。

    然後——

    她好像沒有穿內衣。

    臉頰兀然燒了起來,童恬尷尬地掙了掙,卻沒掙脫,她怪不好意思的,輕聲道,“師兄……”

    他在她頭頂“嗯”了聲,並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語氣猛然變得有些嚴肅,“金澤秀這個人的人品你現在認清了?日後放聰明些,別再與他這類人來往。”

    童恬沒料到他一開口竟說起這個,想來是了解了今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便有些不滿的輕聲咕噥,“那剛認識的時候誰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

    詞窮地憋了口氣,童恬暗地了翻了個白眼,“就你聰明。”

    “是你愚笨。”

    童恬憤怒地掙開他束縛,瞪大了眼,“嶽生蓮,有事說事,不帶人身攻擊的。”

    嶽生蓮輕笑著鬆開她腰肢,低眉看了眼她單薄的裝扮,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肩上,“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

    “這不是怕晚來一步放跑了跟蹤狂麽?”

    蹙眉,嶽生蓮從她圓溜溜的眸中窺得幾絲似有若無的怨氣,無奈彎了彎唇,他突然伸手揉了揉她頭頂,然後戛然想起那個夜晚,他們站在湖畔對峙,彼此都說盡了刻薄無情的話語,像是在比誰比誰更善於剜人心。

    薄唇裏溢出一聲淺淺的歎氣,嶽生蓮輕聲道,“那時候我不是故意對你說那些話,我隻是……隻是舍不得十幾歲就跟在我身後的女孩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要離開,而且走得毫不猶豫,像是把我一個人就這麽孤單單拋棄在了身後……”

    夜色朦朧,童恬望入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突然鼻尖泛酸,她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麽,他在說當年她告訴他將要退役的事情。隻是最聽不得這種話了,教人莫名心酸得很,嘴上卻強道,“你哪是一個人?分明是我一個人走了。”

    可眼眶裏的水潤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童恬別頭揉了揉眼角,“我也想與你肩並肩,可我做不到,我累了,哪怕當初並沒有誰給我伸出橄欖枝,我也會自己選一條路離開,我知道……”眼淚珠子越來越大顆,她猛地埋頭不讓他看見,“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覺得我撐不過去才逃走,我軟弱我沒用,但已經看不到希望的路了,我非要迷茫的堅持下去才算對麽?後來我也想過,也許當初我再堅持一下,那些消極負麵的情緒都會散去,若運氣好的話,可能也能慢慢縮短與你之間的距離,但這種老天都無法預料的事情誰又知道?”

    她嗓音不經意變大,像是把埋藏在心裏多年的結一口氣全發泄了出來。

    嶽生蓮伸手抬起她下頷,給她拭淚,她卻反抗地擰過頭,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沒有人瞧不起你,除非你自己瞧不起自己。每個人都有對自己人生的抉擇權,孰是孰非沒有標準定義,隻要過得充實都有意義。”嶽生蓮別過她倔強的小腦袋,用指腹擦拭她臉頰淚痕,越擦越黏,他手都逐漸變得黏糊糊一片。

    他登時輕笑出聲。

    童恬此刻尤為敏感,自以為他是在笑話她,甕聲道,“有什麽好笑的?你以前比賽輸了生氣砸球拍一整天不肯吃飯的時候我也沒笑話你啊!”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值得你提?”

    “當然要提了,你以前的糗事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你別以為還能和從前那般使喚折騰我,我若不高興了,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爆料,讓那些為你瘋狂的迷妹們都認清你真實麵目從而跑得遠遠的,你害怕了麽?”

    “怕,怕是今晚嚇得都無法再入眠。”

    終於破涕為笑,童恬甩了甩兩側他長長的袖擺,擺出一副“哥兩好”的模樣,“放心吧,我才不會把你糗事都捅出去呢,我是那種人麽?”

    嶽生蓮挑了挑眉梢,將搭在她肩上的黑色風衣扯緊,語氣裏染了絲絲縷縷的笑意,“其實你但說無妨,現在一些心智未成熟的孩子為了追星忽略生活忽略學習忽略親人,對金錢花費沒有概念,若你真能讓她們遠離嫌棄我,倒不失為為社會做出了一份貢獻。”

    童恬抽了抽嘴角,實在無話可說,與他對壘,反正她早已輸得都有了節奏感。

    “送你回去早些歇息。”單手攬住她肩,嶽生蓮擁著她往回走,路不遠,他腳步卻很慢。

    童恬此時倒不覺這份親昵有些扭捏了,一瞬間他們好似回到最初的那段時間,拋去那些很多彼此都不明白的結,其實她知道,嶽生蓮在她心裏,一直是僅次於父母的存在。盡管離開國隊兩年多,這個位置沒有發生過任何改變,也沒有誰能夠取代。

    “師兄,這兩年多你是不是好辛苦?”童恬側眸盯著他搭在她肩上的左手,突然抬臂握住他幾根手指,駕輕就熟地用指腹去觸碰他掌心厚厚的繭,她輕笑出聲,有些唏噓道,“從前大家坐在湖邊聊天的時候還會攀比誰掌心裏的繭更厚呢,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