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9章令君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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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
風水輪流轉,不用三十年。
如今曹軍營地反過來要承受驃騎軍的攻擊。
『砸!砸爛它!』
劉馥站在臨近大河的高台上,指著河水當中的關中樓船,撕心裂肺的大喊著。
曹軍的浮橋被燒了之後,又連忙重新修葺鋪設了新的浮橋。
雖然浮橋重新鋪設了,但是損毀的那些木板或是鐵釘什麽的,卻不可能重新變成原材料。
漢代的回收技術沒有那麽高,而且曹軍後備物資也不是無限的,所以如果這一次浮橋再被驃騎軍打掉,那麽中條山的曹軍就隻能剩下走擺渡的一條路了。
效率低,速度慢,而且更容易受到驃騎關中水軍的威脅和打擊。
即便是關中水軍就這麽幾條船……
『噗嗤!』
石彈砸進了大河裏,濺起大大的水花,好像是給了劉馥的一個笑臉,卻使得劉馥的臉越發的黑了起來。
懲罰,沒有用處。
因為隨著曹軍的撤離,人口的減少,勞動力總數量也在不斷的下降,所以懲罰手段越來越無效了……
所以隻能開始哄。
劉馥讓人將滿滿錢幣裝在了大框之中,就那麽擺放在了投石車的陣地當中,隻要擊中了驃騎水軍的船隻一次,就現場發錢!
當金燦燦白閃閃的金銀錢幣在地上亂滾的時候,不由得引得那些幸存的民夫吞咽著口水。
之前的所有恩怨和死亡,鮮血和哀痛,似乎都成為了可以被遺忘的往事,隻有眼前的金燦燦和白閃閃引動人心的貪婪。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麽……
『轟!』
不知道是金錢的刺激,可以讓磨推鬼,還是正巧運氣爆棚,終於是有石彈砸中了驃騎水軍的樓船,將樓船的船舷側麵砸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裂縫出來。
樓船頓時一歪,在甲板上的驃騎兵卒有些人站立不穩,跌下了大河。
驃騎船隻連忙前去打撈營救,一時之間在水麵上的攻勢就受到了阻礙。
『好!好!』劉馥大笑,『有獎!重獎!』
見到有人真拿到了錢,這些民夫也不會考慮這錢財能不能帶得回去,便是心中也癢癢了起來,攻擊樓船的投石車頻率頓時上升了一個層次。
馬均見狀,又得到了龐統的指令,便是下令撤離,避免更多的折損。
劉馥剛想要發表一番獲勝感想,一轉頭,卻看見在陸地上的潼關大營的前營門,在驃騎軍的攻擊之下搖搖欲墜,頓時臉色就是一白。
『快!快!調轉方向,支援潼關前營門!』
劉馥連忙大聲喊叫道,企圖讓投石車轉向去支援前營門曹軍兵卒。
隻不過投石車打包和展開,不管是在遊戲裏還是在現實之中,都是需要很多時間的,而且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研製出投石車底盤來,不能自由的旋轉攻擊方向,必須要拆除原本的固定釘子,然後還要卸下擺臂,再由人力調整,然後反著拆卸的過程還要再安裝一次……
就在劉馥下令不久,投石車還有很多都還沒有將吊臂拆下來,曹軍潼關前營門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曹軍原本焚燒了潼關阪道,再加上之前在潼關阪道上挖掘的一些陷阱和戰鬥的殘骸,使得龐統和張遼在處理這些東西上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漢代可沒有推土機,一旦涉及土木項目,就是必須消耗人力和時間。
幸好的是,長安三輔在重建的過程當中,積攢了不少的土木工程的經驗,也有很多修理地球的工具,所以在經過了幾天之後,曹軍留下的殘骸逐漸被清理出來,坑洞陷阱也被填補了回去,才有一條可以多少展開部隊的通道。
驃騎部隊展開之後,曹軍潼關大營承受的壓力就逐漸增大了。
曹彰和劉馥原本一致認為,就算是驃騎軍想要反攻,也是不好打的。曹軍要攻上麟趾塬,痛苦萬分,那麽反過來驃騎軍想要上牛頭塬必然也不是那麽容易……
這種想法,『原則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但是那是山東的『原則』。
尤其是潼關從上城用吊車直接吊送下來的攻城器械,更是讓曹軍潼關大營承受了巨大的『震撼』。
戰爭,竟然還能這麽樣打?
關中驃騎軍竟然不是用人力來推曹軍的潼關大營,反而是出動了盾車,撞車,甚至還有噴火車!
雖然說活塞式的密封性比較一般,噴火的效率也遠遠趕不上進攻的節奏,往往是搗鼓半天,在噴火車盾牌遮蔽後麵的工匠才能噴出一次的火柱。可是這已經是讓曹軍兵卒膽寒不已了,每一次噴出火柱來的時候,都會有曹軍兵卒精神崩潰,哭著喊著逃離戰線。
同時,朱靈依舊是在土塬的側翼試圖騷擾偷襲,迫使曹軍不得不在牛頭塬上分散了力量去巡查偵測,確保在作戰的時候不被朱靈滲透。即便是如此,為了防備朱靈時不時發射而來的火箭彈,也是讓曹軍基層兵卒軍校神經緊張,卻反擊不能。
曹軍潼關大營,是在曹軍進攻初期,就開始修建的。投入的人力物力,不計其數,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僅僅是差了覆蓋表麵的青磚沒有到位,否則和一個小城牆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可是這樣的防禦體係,也經不起驃騎軍的各種軍械的輪番蹂躪。
尤其是噴火櫃的燒烤和撞車的轟擊。
曹軍潼關大營的前營門,終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呻吟聲,四分五裂,累覺不愛了。
『快!快!』曹彰不得不下令,讓直屬的虎賁營往前,『堵住驃騎軍!堵住他們!別讓他們攻上來!』
『不!不要上!直接點火!點火!』
劉馥急急趕來,製止了曹彰派遣虎賁營的命令。
『為何?!』曹彰問道,他一開始還有些疑惑。
劉馥連忙給了曹彰一個眼色。
曹彰愣了一下,片刻之後醒悟過來,便是按照劉馥的命令,讓人點火。
前營門的曹軍接到命令,連忙有人將藏起來的火油罐子取出,然後劈頭蓋臉的就忘前營門之處扔,而前營門之處本來就有一些殘存的火焰,頓時就將碎裂四濺的火油引燃了,烈焰幾乎是轉眼之間就衝天而起,燃燒的血肉和土木產生出來的滾滾濃煙,將整個曹軍前營門左近都包裹住,頓時就把兩軍隔斷開來。
潼關之上的龐統見狀,便是鳴金收兵。
曹軍此舉雖然說是暫時的緩解了繼續被攻擊的危險,也獲得了重新整理隊列和編排戰鬥部隊的喘息機會,但也等於是幾乎徹底的失去了前營門的防禦體係。
大火過後,前營門就會隻剩下夯土的殘破牆體,而能燒的都會被燒掉。
領兵攻擊的馬越,氣得破口大罵,來回轉了兩圈,也是沒辦法衝過烈焰和黑煙,隻能是呸了一口唾沫,悻悻帶著兵馬撤回來。
龐統見狀,便是笑道:『哈哈,此事何值動怒?今日曹軍燒一門,明日又是送一營,今日退百步,明日退一裏,日日複日日,還有多少可以退的餘地?莫急,莫急!』
馬越聽了,怒氣也略微消散些,便是朝著龐統和張遼拱了拱手,便是下去休息了。
張遼在一旁聽龐統之言,心中卻是一動,思索了片刻,便是問道:『令君,你這話……是說……』
龐統看了看張遼,『文遠,曹軍難道不是必退麽?』
張遼說道:『令君,我是說這曹軍退後……』
『退後之事,自然是退後再說。』龐統擺擺手說道,『這事,尚未有定論,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張遼聽了,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