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性別論(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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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季愛英所預料的,和張旭影這樣的男人結婚著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能將工作上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又在生活中幽默風趣,性格溫和從來不會對自己說一句重話,和他在一起總能讓你產生一種被寵愛的感覺。
——這樣的婚姻應該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吧。
然而可惜的是,她父親不知道怎麽的總是不肯將公司的事情交到他手上。
季愛英每次看著心上人兼丈夫從心底裏流露出來的失落又強自不肯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忍不住心疼的緊。
和父親說了幾次,父親卻總是說再等等,因為這個緣故,她甚至還和父親吵了幾次,最近關係都十分僵硬。
然而,她這麽掏心掏肺的對他,這會兒卻有一個自稱是他真愛的男人跑過來跟她將這一切其實隻是張旭影做出來的假象?
她以為的幸福生活其實隻是別人故意做出來的鏡花水月?
季愛英莫名的隻覺得可笑。
她是真的覺得可笑,荒謬的可笑!
她覺得可笑,便就笑了出來,笑的前仰後俯,那模樣,就好像剛剛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動地的笑話一樣。
——也確實是個笑話。
如果對麵這個男人說的都是事實的話,可不就是個笑話麽?
她季愛英是個笑話,她以為的幸福生活是個笑話,連帶的,他們季家也將成為本市最大都笑話。
她笑的酣暢淋漓,對麵的蕭正卻是驚怔了。
他將事情說出來之前自然設想過季愛英的反應,不管是拍桌而起找張旭影還是潑自己一杯水表示不敢相信他覺得都很正常。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是直接瘋子一樣大笑了起來。
她笑的連腰都彎了起來,一隻手拍著桌子,眼睛裏也泛著淚花兒,全然沒有往日裏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與矜持。
這算什麽?
蕭正瞧著季愛英越笑越大聲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就生出了一股極荒謬的感覺。
兩個人就這麽一個笑著,一個看著,直到有服務員耐不住過來提醒了一句,季愛英才收斂了起來。
她眼角還帶著淚花兒,甚至臉頰上都泛著些許好看的紅暈,仰頭瞧著服務生笑道:“不好意思,剛剛聽到一個笑話,實在是太好笑了,一時沒有忍住。”
她說著,簡直一副又要笑出來的樣子,不過最終卻忍了下來。
服務生奇怪的看了她好幾眼,簡直好奇到底是怎麽樣好笑的笑話才能讓這個看起來就不常笑的小姐笑的這麽不顧形象且停不下來。
他心裏琢磨著,臉上卻不露分毫,再次提醒了一句又瞄了一眼蕭正,見季愛英確實沒有再大笑的意思了,然後才慢騰騰的離開了這一片區域。
蕭正看著季愛英,臉色十分難看,好半晌,才近乎低吼的說了一句:“你什麽意思?”
季愛英垂著眼睛,沒有說話。
見她一副恍如未聞的樣子,蕭正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猙獰了起來,他伸手掐住季愛英放在桌子上的胳膊,再次問道:“你什麽意思?!”
怎麽能這麽淡定呢?!
知道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怎麽可以這麽淡定的坐在自己對麵?!
蕭正這樣想著,臉上的表情也就越大的猙獰,手上的動作亦越發的用力。
然而奇怪的是,季愛英就好像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腕正在被狠狠掐著一樣,就這麽冷冷的看著蕭正,甚至連握著咖啡勺的另一隻手都是和平時如出一轍的優雅。
蕭正驚愕的和她對視,漸漸的,眼神裏的驚愕就變成了驚懼。
這女人……
他手上驀地一鬆。
季愛英站了起來,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然而季愛英並沒有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她隻是定定的看了蕭正一眼,然後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蕭正怔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季愛英就這麽離開了。
她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竟就這麽離開了?
因著季愛英讓他完全不知所以然的反應,蕭正整個人已經亂了。
直到清脆的收到短信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才機械的低頭,將手機拿了起來。
界麵上那個特殊的備注讓他瞳孔驀地一縮,徹底的回了神。
手上運指如飛的戳開了短信息,然後“鐺”的一聲,手機應聲而落。
“呀嘞呀嘞,怎麽能有這樣擅自自作主張的棋子呢~
果然啊,不聽話的棋子,還是放棄比較好吧。
那麽,就永別了,我曾經的棋子。”
下一秒蕭正飛速的將手機撿了起來,然後顫著手指將電話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實後再撥。sorry,……”
“對不起,您所……”
“對不起,……”
蕭正手指顫抖的越發明顯,甚至連臉色也青白起來,仿佛在這一瞬間,整個人便如同被妖精吸取了精氣一樣。
小土輕巧的將手中的勺子放下,抿了一口杯中的飲料,朝著服務生乖巧的笑了一下,然後就緩步走出了這間咖啡廳。
抬手看了一下時間,發現自己在這裏竟然浪費了一個多小時,嬌俏的少女歪著腦袋不悅的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嬌憨可愛極了。
——嘛,季愛英這人可不是一般意義上那種自持身份的貴女,她還真是期待接下來這幾個人能為自己演上怎樣一出好戲呢。
接連著半個月,季氏平靜的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然而總是有些有心的人能夠發現,原本相當活躍的季家女婿,竟是漸漸的存在感越來越小,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倒像是忽然消失了一下。
——這其中蘊含的意味,實在是不能讓他們這些常年生活在勾心鬥角的生活下的狐狸們多想啊。
一時之間,出於一種不知名的緣故,本市的商場竟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然而這種平靜,任誰也知道,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而已。
安行盯著放在桌子上的電話,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子上敲擊著,神色有些莫名。
剛剛安家本家打來電話,向他要求了一些事情。
他原本就看出來最近的不對勁,卻也沒有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
安陽微微蹙著眉心,內心回憶起對於季氏的印象來。
說起來,對於季氏……他還真沒什麽特別的印象。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隻能是他家這一代隻有一個獨女。
季愛英沒有結婚之前,在本市其實是十分炙手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