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屠殺，一場完全沒有任何懸念的屠殺。在我的怒喝聲下，士兵們根本就無法手下留情，刀刃直接朝著家丁們砍去，往往一兩個回合下來，沒有任何訓練的家丁就會屍首兩地。

    不過半刻鍾的時間，現場隻剩下肥豬一人孤零零而立，在他的四周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士兵，這些士兵身上染滿了鮮紅的鮮血，有些下手比較狠的士兵身上甚至還粘著一些令人作惡的血塊。

    “你、你、你、你、你、你們，不、不、不、不要亂來，啊！！！”眼看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朝著自己的脖子砍來，肥豬大叫一聲，兩眼翻白直接暈死過去。

    “大人，此人該如何發落？”校尉把肥豬架到我麵前。

    “居然還暈了？小玲，把你的馬鞭給我。”呂玲綺的馬鞭早就沾染上了不少叛軍的鮮血，而呂玲綺也懶得去洗刷，被鮮血染紅的馬鞭看上去極為猙獰。我接過馬鞭，二話不說，對著肥豬那肥碩的身體就抽了過去。

    緊接著，不斷有迭起的殺豬般的淒厲聲傳入人們的耳中。

    “打得好！”

    “打得好！”

    被控製的平民們終於爆發，不停地呐喊，欲將他們多年來的苦與恨全部發泄。

    我抽了十幾鞭，心裏總算是舒爽了許多，當即將馬鞭還給呂玲綺，喝道：“來人，把這肥豬給我扔出南江城！”

    “你，你不能這樣，我是大王的舅舅，國舅！”

    肥豬在拚命掙紮時就如同突然中了魔法師的石化術一般，身體瞬間停止了任何動作，隻是愣愣地看著我，半晌，他募得叫了起來：“你，你，你是，你是，道，道……”

    “還由著他廢什麽話，給我堵住他的嘴，扔出城！”

    在士兵用破布堵住肥豬嘴巴之後，那肥豬掙紮著更加厲害了。然後我卻是大手一揮，指著肥豬的府宅喝道：“古董書畫錦帛任你們搶！”

    “將軍威武！”

    士兵們齊聲大吼，無比興奮地衝進了肥豬的府宅大門。

    這時候，呂玲綺靜靜地走到我身旁，小聲道：“方才那肥豬似乎已經認出你來了。”

    “那又怎麽樣？”我冷笑一聲。

    “可他畢竟是你的舅舅。”

    “我沒殺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如果換成別人，他的人頭早已經落地！”我的臉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了痛恨之色，“這些都隻是開始而已，此番我定要將這南方三郡的毒瘤連根拔起！”

    四天後，我離開了南江城。

    本來我準備三天就可以離開南江城，沒想到給那些士兵們打包“戰利品”就花費了一天的時間，當然，我所得到的其實更多。

    除了充足的糧食之外，單是金幣和珠寶就堆積成山。離開的時候，我將呂川的兩千人中抽出了五百人交給管承和黃皓負責。黃皓負責整理向淩統輸送從貴族們手中掠奪而來的大批物資，而管承和二十名暗夜護衛在監視黃皓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幫陸績的忙。

    讓我倍感意外的是，在其餘四部士兵紛紛得到豐厚戰利品的時候，呂川所率的兩千多人卻沒有產生任何的負麵情緒。這四天來，他們一直在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一人擅離職守，為此，我慷他人之慨，對呂川的士兵每人獎勵了一百個金幣。而作為校尉的呂川，在得到我所給的兩千金幣之後，異常慷慨地將兩千金幣轉贈給了自己的司馬和幾個軍官。

    對此，我看在眼裏，也沒有說破。不過，對呂川更加看重了。

    一個多月後，南冥國六郡之一，琅琊郡的郡城，琅琊城外。

    琅邪城環山而建，作為郡城它的城牆高聳，護城河也十分寬闊，位處山穀盆地的最高處，四周水道縱橫，方圓平坦，是為易守難攻之地。

    “將軍，屬下有一事不明。”站在陡峭山崖上，看著遠處不斷湧向琅琊城的難民隊伍，按捺不住的呂川終於開口詢問。

    “說。”我同樣站在山崖上，手上還拿著一隻大豬腿，此時毫無顧忌地啃著，滿嘴流油。此時我的裝扮看上去十分古怪，並未衣著鎧甲，身上也找不到半點南冥**人的標識，而且還特意把自己的左眼套上一個眼罩，衣著皮革獸衣，看上去與跟土匪山賊並無兩樣。

    “將軍行事前，口口說我們敵人是貴族，可是這幾天我們為何還要摧毀那些村莊，逼迫平民湧入琅邪城中？”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我的五千多人就像蝗蟲過境一般，但凡有人的地方，我的士兵就會對其進行瘋搶，除了人，什麽都搶！特別是那些貴族，士兵們搶狠了，甚至扒光了貴族的衣物，隻留下一條遮羞褲。

    而且，我充分發揮了毛太祖的遊擊隊思想，“敵強我退，敵弱我追”。

    如此一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我在琅琊郡算是聲名狼藉，那些貴族一聽到我的名字，夜裏就算是有風騷百媚的狐女服侍都堅挺不起來。

    我的臉皮就如同是鋯合金鑄就而成的，無論任何人，任何勢力對我此舉進行筆誅口伐，我愣是完全免疫，不受任何侵害。

    我詭異一笑，道：“問題是，你見過我們的士兵殺人了嗎？”

    呂川十分堅定地說：“沒有。”

    “那你說我們對待敵人的態度應該怎麽樣？”

    “趕盡殺絕！”呂川那剛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狠厲之色。

    “沒錯！”

    我笑著點點頭，快速地將大豬蹄連骨頭都吞入腹中，隨後用滿是油膩的手拍了拍呂川的肩膀，順便把油膩都擦了上去。

    “呂川啊，我知道你勇猛非常，你的部曲個個凶猛，以一當十。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知道，打勝仗並非是為將者的全部，如何以最少的損失，最快的速度，最巧妙的方法擊敗敵人，這才真正的將領。”

    呂川似乎領悟了什麽，而這時候我又加了一句：“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我們要把難民往琅邪城趕，而且也奇怪為何我會把第一個進攻目標定在這易守難攻的琅邪城。”

    “是。”呂川是有話直說的個性，這一點我也極為欣賞。

    “你的人一直都跟著我的本部，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其他三部軍士呢？”

    “將軍，難道說你讓他們都混入了難民之中？”呂川的思維霍然開朗起來。

    “聰明，不過單單靠三千人肯定是占領不了琅邪城，根據可靠情報，此時琅邪城駐軍有五萬，還不算那些大貴族的私兵，若是真打起來，恐怕二十萬人要拿下琅邪城都會十分費勁。畢竟這些大貴族的私兵才是真正的精銳，這些人平時個個養精蓄銳，裝備精良，十分不好對付。”

    “既然如此，那將軍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牽製住他們，同時也給淩將軍製造更多的時間，淩將軍已經收複了兩郡，我方大軍正往琅琊郡集結。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準備親自砍下琅邪城城主陳就的狗頭！琅琊郡的郡守在得知淩將軍率軍平叛的時候，就把大部分兵力都收縮在這琅邪城之中。你想想，琅邪城平時的駐軍隻有兩萬，城外防備軍五千；眼下城中兵力突增至五萬，甚至更多，你覺得琅邪城能夠吞食得盡嗎？”

    “恐怕不行。”

    “最為主要的是，這些部隊並非統一管理，他們之間各有歸屬，大到萬人，小到千人。可以說，現在的琅邪城就是一鍋大雜燴，若是我們在這鍋大雜燴的底部加上一把烈火，那等他們沸騰起來的時候會不會十分壯觀呢？兵法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此為兵者上道。”

    “多謝大人教誨！”呂川真心誠意地對我表示感謝，畢竟作為上官的我完全沒有必要跟他講解其中內涵，而我既然這麽做，那是真正地將他視為自己人了。

    “這些多餘的客套話就不必多說了，我早就說過，上了戰場咱們是戰友，下了戰場咱們是兄弟！”

    我麵帶微笑地看著呂川，十分欣慰地看到了呂川的眼眶，又他娘地紅了。

    看著前方偌大的琅邪城，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雖然我不知道上次偷襲我們是出自誰人之手，但是爛泥畢竟是爛泥，哪怕此人計謀卓越，天資橫溢，在這一堆爛泥裏麵，他是攪不起多少風浪的。人畢竟都是自私的，在我們掃蕩了周邊貴族之後，城內的貴族都已經嚇怕了，對於他們來說，隻要他們自己活著，哪怕是世界末日到了，他們也不會去理會，所以我們要針對這一點，讓琅邪城美美地上演一場好戲！”

    “將軍，我部軍士已準備就緒，隨時聽後將軍調遣！”明白我的用意之後，呂川顯得極為積極，原先的疑惑一掃而空，同時對於我，呂川顯得更為尊敬了。

    我點點頭，笑著說：“呂川，我此番交給你的任務雖然看起來很容易，但若是真要辦好還是要花費許多周折，若是被那幕後操縱之人發現，興許你部全員都會葬身於琅邪城，你可有把握？”

    “將軍放心，呂川誓死完成任務！”我聽了卻是搖了搖頭，麵色嚴正道，“如果這個任務是你們以付出生命為代價而換來的，那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去的。所以在此之前，你得跟我保證，我要你完完整整地出去，完完整整地回來！”

    “是！末將遵命！”

    呂川動容了。

    當呂川領隊緩緩地融入了難民流之中，而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我身後的呂玲綺則是走到我身旁，直直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