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挑撥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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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後說壞話,挑唆雲蘿被景玥當場撞見,並毫不意外的被教訓了一頓之後,太子殿下絲毫沒有接受教訓加以收斂,反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越發逮著空的就在雲蘿麵前吐槽景玥,意圖給他舅舅找點麻煩。

    那興衝衝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說多有趣的話題,就連他的親娘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時日尚短,皇後的肚子還看不出來什麽,也沒有太大的孕期反應,看起來與以往並無差別,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皇上和太子往長春宮跑得更勤快了,就連以往沒事都懶得上朝的瑞王爺都幾乎天天進宮。

    但這些差別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是因為安寧郡主在宮中小住。

    雲蘿就住在長春宮的偏殿廂房裏,隔三差五的還往含英殿跑,在宮中當真如同自己家裏一樣來去自由,期間曾偶遇對她說話陰陽怪氣的宮妃,不等她出聲反駁,那宮妃就先被太子殿下給教訓了,之後皇後又降下懿旨把她訓斥一頓,皇上緊接著又給她降了兩個品階。

    此後,雲蘿在宮中無人敢惹。

    她還遇見了去年投降後和親大彧的西夷三公主,她被納入後宮大半年,但據說,泰康帝從未去過她的宮裏,也不曾招幸過她,她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投進後宮這個大湖裏,除了最初的一點漣漪之外,再沒有激起一點浪花。

    雖然無寵,但時刻關注著她的人卻一點都不少,她的每一個動作都似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無數人的眼前。

    大半年的時間,足夠她在後宮受盡冷遇和欺壓,一個在一開始就遭了帝王厭棄的異族公主,在同樣無寵,整天無所事事熬日子的後妃們眼裏,正是最好的欺壓對象,伺候的宮人們也並不把她放在眼裏,十分怠慢。

    鮮嫩的花兒逐漸枯萎,陰鬱在她的眉宇間留下深深的刻痕,在看到雲蘿的時候,那份陰鬱瞬間如同活過來一般,扭曲著朝她惡狠狠的撲過來。

    那感覺就像是被惡鬼盯上,雲蘿雖不懼,但身體卻本能的泛起了一點涼意。

    “聽說你已經和瑞王定親,也不知等你們成親的時候,我能不能去喝一杯喜酒。”

    對著她充滿惡意的目光,雲蘿麵不改色,目光平靜的說道“不能,沒有我舅舅的允許,你這輩子都不能踏出宮門一步,誰家的喜酒都喝不上。”

    三公主……不,此時應該稱呼她為漠妃,她臉色頓變,扭曲了一瞬之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表情奇怪的看著她說道“是了,我如今是皇上的妃子,郡主是不是也應該叫我一聲舅母?”

    說完還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但這份期待中帶著的是深深惡意。

    雲蘿被著厚顏無恥的話給驚得雙目微瞠,忽然耳朵一動,轉頭就朝身後喊了一聲,“舅舅,她想讓我喊她舅母!”

    漠妃頓時一驚,猛的抬頭朝她視線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泰康帝從一叢紫竹後轉出來,一臉沉怒之色。

    長公主從別院避暑回來已是八月初,那天正好是今年院試的開場,長公主和景老太妃的車馬被堵在了貢院旁邊的一條街上,足足堵了一個多時辰。

    雖然被耽誤了不少時間,但兩位大佬還都挺高興的,坐在馬車裏興致勃勃的觀賞著外麵的人頭攢動,那誰的衣冠被擠歪了,那誰在大聲叫喊著誰踩掉了他的鞋,又有誰看見他飛走的鞋子?還有結伴而行的幾人擋不住人潮洶湧被擠到了兩個方向,還要伸著手隔空喊話、依依不舍……

    在這樣的擁擠之中,卻還有小販行走如遊魚,十分有經驗的在人群中穿梭,兜售瓜果小食。

    老太妃跟長公主感歎道“雖然不新鮮了,但是每每看到這個場景,都忍不住歡喜,瞧這些人,多鮮活啊!他們為家人奔波,而他們的家人都是大彧的棟梁。”

    透過外圍的人群,她們還看到了在貢院門前等候開門的學子,意氣風發的少年,沉穩有度的青年,也有胡子一把的中年學子和白發蒼蒼的老童生。

    長公主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個眼熟的人,指著其中一人對老太妃說道“那是劉相家的十一郎,才不過十歲就已經連過兩場取得童生功名,若是再過院試,就又是一個年僅十歲的秀才郎。”

    “他家倒是少有這樣著急考功名的,一個個的都被劉喜壓著磨性子。”老太妃眯著眼笑,說,“我若沒有記錯,鄭家的大郎也是十歲就取得了秀才功名吧?明年鄉試後進京,正好能趕上安寧和阿玥的婚期。”

    “鄭家夫婦養育淺兒一場,淺兒與他們的感情甚深,前一次來京城,他們更是掏空了家底的給淺兒置辦嫁妝,比親生的女兒還要豐厚,淺兒成婚之時無論如何都不能缺他們一家出席。”

    長公主缺兩個鋪子嗎?她早早給雲蘿準備起來的嫁妝何止百萬,兩個鋪子也就能塞個箱子角。博士&nbp;

    但這是鄭家傾家之力的心意,讓長公主也不禁動容,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對鄭家人更多了幾分客氣外的親近,去年還跟著雲蘿一起在白水村住了半個月。

    不是什麽地方都能讓長公主屈尊降貴去住上幾天的。

    婚期定了,就定在明年的冬月初六,並且,長公主已經派人送信去江南,將此事告知給老夫人知曉。

    雲蘿是在出宮後才知道的,對此,她沒什麽意見。

    景玥自從得知婚期終於定下,好心情就沒有消退過,雖然覺得還要再等一年有點漫長,但也並不覺得意外,畢竟阿蘿之前說得清清楚楚,十八歲之後再成親。

    明年冬月初六,正好滿十八歲。

    泰康二十一年八月,童生院試開場,安寧郡主和瑞王的婚期定下,城外的武學堂正如火如荼,醫學堂的第一批學員已經能處理簡單的外傷,太子還在為銀子犯愁,《大彧月報》留出了頭版準備報道登州海寇來勢洶洶……

    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皇後娘娘再次有孕來得讓滿朝大臣們更震驚。

    皇後的肚子已經藏不住了,即便穿著寬鬆也擋不住小腹渾圓,儼然是五六個月的模樣。

    這讓滿朝的大臣都不由得心驚,在那個天下最尊貴也最為人注目的地方,皇後竟能把她有孕一事藏了半年之久!

    他們突然想起了之前安寧郡主在宮中一住就是兩個月,且就住在長春宮的偏殿廂房裏。本以為是帝後寵愛安寧郡主,卻原來還另有所圖。

    聽說,安寧郡主進宮的那一天,長春宮裏有一個宮女對郡主不敬,被當場杖斃,另有二三同夥被關進內獄,至今沒有放出來。

    安寧郡主時常進宮,深得帝後寵愛,怎麽還會有宮人不長眼的對她不敬呢?那分明是長春宮中出了鬼,暗害皇後腹中的皇子啊!

    那之後的陳嬪被貶,漠妃被罰,又是否與皇後的肚子有關?

    人一旦展開聯想就很容易想多,原本並無相關的事情也會被牽扯進聯想之中,並深以為然。

    雲蘿向來不關注這種流言,她遇上了另一件讓她在意的事情。

    有人找上了太子,言語暗示,皇後腹中若是個皇子,那生下來後就是大彧唯二的皇子,且都是中宮嫡出,比太子也不差什麽。而為人父母,向來會更寵愛幼子一些。

    看著悶悶不樂的太子,雲蘿麵不改色,眼底卻多了幾分森然,還有點意外他竟然會把這種事說給她聽。

    “那你擔心什麽?”雲蘿問他,“擔心你爹娘會更疼愛弟弟,還是擔心多個弟弟,以後會跟你搶皇位?”

    太子忽然就被噎住了,用力的拿眼睛瞪他,說道“你別胡說!這話要是讓人聽見了可不得了。”

    “那些人不就是拿著這點事來挑動你的嗎?連你母後腹中的是男是女都未定就這麽急巴巴的跳出來找事,一看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而被這種蠢貨輕易挑動了心弦的,也不是什麽聰明人。

    太子惱怒的從鼻子裏噴出了一口氣,又忽然沉默良久,說道“我還是想要一個弟弟,這樣就算我出了什麽事,也還有他可以頂上。”

    雲蘿詫異道“你怎麽會這樣想?”

    太子眨眨眼,然後扭頭說道“本宮這是未雨綢繆,也算是讓他來跟本宮分擔些,省得那些人一天天的隻盯著我看,煩死人了!”

    雲蘿沒說話,書房裏也安靜了下來,過一會兒,太子在凳上蹭了下,別扭的把頭轉了回來,問道“阿姐,長輩是不是都會比較喜歡小的?”

    “不盡然。”雲蘿斟酌了下語句,緩緩說道,“在大多數情況下,一般父母都會下意識的偏向更弱小的那一個,希望強大的那個孩子能幫襯相對弱小的兄弟,無非是希望孩子們都能過得一樣好。而且,幼子不用承襲宗祧,擔負一族前程,似乎淘氣一些,多寵愛一些也不要緊,但長子往往身負重任,長輩們對他也會有更高的要求,因此相對會少些寵愛而多點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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