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文彬的新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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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福綿的周歲之後,天氣也逐漸的涼爽,翻過一個月,晨起和夜晚更是需要添一層夾襖才夠暖和。

    雲蘿算著文彬出孝的時間,托付長公主和葉蓁蓁與成王府走動了起來,商議與福慧縣主的婚事。

    一晃就是兩年過去了,從定親之後,鄭大福和孫氏接連過世,文彬就在家守了兩年孝,如今,文彬即將出孝,婚事也該準備起來了。

    可惜雲蘿也尚在守孝,不然此事必定是要她來操持,現在卻隻能拜托長公主幫忙,跟成王府那邊商量一下,看看這婚期是定在近期,還是再等等?

    近期就是文彬出孝之後,再等等,那就是鄭豐穀他們出孝。

    福慧縣主如今已是個十七歲的大姑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正是京城貴女普遍成婚的年紀,而文彬出孝在十月,婚期再著急也要在年後,到時候她就十八歲了。

    成王府那邊的意思卻是要把婚期定在鄭家都出孝之後,到時候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把他們的掌上明珠嫁過去。

    三年孝期,實則是二十七個月,後年正月,鄭家就出孝了,那時福慧十九,年紀雖大了些,但也並不出格,成王府是巴不得把女兒多養兩年的,等身子完全張開了再成婚,更有益於身體。

    如此倒不著急了。

    十月,文彬出孝,再次收拾行囊辭別家人和鄉親,和早幾個月就已經出孝的栓子一起上京,等待朝廷任命指派。

    冬日走得慢一些,他們到京城的時候已是十一月中旬,休整一晚,第二天就登門拜訪瑞王府。

    雲蘿終於見到了闊別多年的二姐,還有她和李栓子的三個孩子。

    二十七歲的鄭雲萱依然體態輕盈,舉手投足之間卻更多了幾分少女沒有的風韻,神態溫和,渾身上下都仿佛在散發著一種名為賢妻良母的光環。

    她更成熟了一些,還似乎比少女時期更好看了,膚白貌美、麵頰光潔,就連手上那些被曾經的生活磨出來的繭子都不見了,一看就知被養得很好,沒有一點操心事。

    嗯,或許還是有點操心的……吧?

    雲蘿站在樹下,抬頭看著那個一晃眼就竄到了枝丫上麵的外甥女,再轉頭看看氣急敗壞地嗬斥她下來的二姐,不由得彎起了一點嘴角。

    雲萱和栓子生了二子一女,長子李維軒,今年七歲,是個溫柔穩重的孩子;次子李維棟,是個年僅四歲的小豆丁,性子靦腆,被人多看幾眼都會害羞臉紅;如今在樹上的這個姑娘排在兄弟之間,大名李維媛,五歲的小丫頭上樹掏鳥窩真是一把好手。

    尤其是還有景壯壯拉著二皇子和衛長樂在樹下給她鼓勁,她爬得就更歡實了,當她在雲萱的嗬斥下不甘不願爬下來的時候,她不僅已經搗毀一個鳥去巢空的草窩,手上還抓著一個石榴,那是被遺留在樹上的最後一顆石榴。

    那石榴外皮幹癟,硬得能砸死人。

    李維媛使盡了吃奶的力氣,用了各種方法都不能把它打開。景壯壯簡直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來,兩隻小手抓住兩邊一掰,隻聽見“哢”一聲,堅硬得如同石頭一般的石榴直接被掰成了兩半。

    李大姑娘頓時“哇”一聲,然後“啪啪啪”的拍起了小手掌,毫不吝嗇對景壯壯的稱讚,“弟弟好厲害!”

    景壯壯又把兩半的石榴“哢哢”的再次掰開,他、小哥哥、表弟,還有新來的表哥表姐們,每人分一塊。

    石榴子兒紅豔豔汁水飽滿,在樹上長到最成熟的狀態,經了寒霜,也沒有變壞,反而更加的清甜。

    景壯壯吃了一粒,頓時眼睛一亮,挖下來幾粒就遞給雲蘿,“娘親,好吃!”

    以後都把石榴在樹上養到幹癟吧!

    旁邊,李大姑娘把石榴子兒全挖了出來,攏成一捧,抓起一把就全塞進了嘴裏,兩邊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嚼著,一雙大眼睛又圓又亮。

    雲萱真是看不得她這不拘小節的樣兒,忍不住訓斥道“出門之前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一轉眼你就又調皮搗蛋,還帶著弟弟們爬樹!”

    “咕咚”一聲,李維媛把嘴裏的石榴連汁帶籽的全咽了下去,在雲萱瞪她的時候,她咧嘴嘻嘻一笑,然後辯駁道“才沒有帶弟弟們爬樹呢,他們都站在下麵給我指揮摘石榴!”

    那小模樣還挺驕傲的,似乎沒有攛掇著弟弟們一起爬樹就已經做到了說好的不調皮搗蛋。

    雲萱無奈的跟雲蘿解釋,“這三年在村裏,跟著嘟嘟上山下河哪裏都不落下,什麽規矩都忘了。”

    李維媛當即說道“小舅舅最厲害,他啥都會!”

    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雲萱被氣得腦殼突突的,景壯壯聽到了熟悉的人,就忍不住問道“小舅舅都帶你幹了什麽?”

    李維媛當即扳著手指如數家珍,摸魚摸蝦摸螺獅,上山爬樹掏鳥窩,夏天摘果子,冬天烤土豆……所有調皮的事情都做遍了。

    為了表現他們也有許多好玩的事情,景壯壯帶著今天新來的表哥表姐們去王府的花園裏玩了。

    即便是冬日,瑞王府的花園裏也並不荒蕪。

    東邊,茶花開得熱鬧鬧,西邊,幾盆遲菊還在舒展著花瓣,南麵,竹林鬱鬱蔥蔥,一隻黑白色的毛茸茸胖團子正在裏麵悠閑散步。

    三個孩子頓時被那隻團子給吸引了。

    孩子們自己去玩了,這邊的姐妹倆也能坐下來好好的敘說這幾年各自的生活,栓子和文彬則被景玥帶到了隔壁的書房,說一說他們接下去的打算。

    官還是要繼續當的,之前栓子在嶺南任職,年年考績皆為甲等,雖然緊接著就守孝三年,但接下去的位置還是能往上挪一挪的,如今要考慮的是當個京官好呢,還是繼續在地方上任職?

    文彬在翰林院待了那麽幾年,繼續在待下去就是浪費時間,接下去不妨到地方上走一遭。

    瑞王府如今雖然閉門不出,但給他們安排兩個位置還是容易的,也莫說公平不公平,他有權有勢也是靠祖上、靠自己的本事拚來的,若是連給親近之人安排個職務都不能夠,那不亦是另一種不公平?

    就在景玥思考給文彬和栓子弄個什麽職務的時候,有八百裏捷報從登州送來,曆經兩年,海對麵的新羅終於全都被打了下來!

    新羅就在高句麗和百濟的中間,穿過陸地到另一邊,隔著海就是東瀛小島,那麽接下去是先休養生息呢,還是往兩邊擴張把高句麗和百濟的那兩小塊土地也給占了,又或者是再次橫渡海洋,登陸東瀛?

    這是一個問題。

    但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規整新羅,將士們已經把地方打下來了,如何管理卻非他們的職能,總得朝廷和皇上拿出個章程。

    “聽說李進忠不甘新羅被滅,自盡殉國了。”

    “驛館內的那些新羅人不是自盡就是逃跑了,死了的一了百了,逃跑的那些又能逃到哪裏去?”

    新羅被整個收入大彧囊中的消息讓被莫名圈禁了兩年的新羅使者們整日惶恐不安,引發了不小的騷亂,但卻並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

    死的隨便買口棺材葬了,逃的也很快就被抓了回來,抓回來後連驛館都沒的繼續住,而是全都押進大牢,等著下次送人的時候把他們一起送去礦場開礦。

    大彧的開礦事業這幾年開展得如火如荼,為國庫的創收貢獻了不小的力量。

    經過小半個月的激烈討論,朝中最後決定在新羅先設一州府,派遣大彧的官員前往任職,協助大彧將士們更好的發展新羅,以及與鄰國的友好交流往來。

    什麽?高句麗和百濟不想跟我們做朋友?難道是看不起我堂堂大彧王朝?那可就太不知好歹了!

    然而,該派誰去管理新羅和當地百姓?

    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且不說那邊如今很顯然是武將掌控主動,隻一點,弱質纖纖的文弱讀書人該如何管理仇視他們的新羅遺民?稍不留神可能就連小名都沒了!

    況且,蠻夷之地,向來都是流放犯人的最理想所在。

    為著派幾個官員,派哪些官員過去整頓瘡痍的新羅,朝中又吵了好幾天,最後泰康帝拍板決定,封簡王世子為新羅州太守,翰林院編修鄭文彬為別駕,以及其他各類官員,接旨後在三日內出發,除夕前必須抵達登州,再乘船渡海。

    寒冬十一月,文彬剛到京城沒幾天,就有收拾行囊,辭別親人和福慧,踏上了前往新羅的路程。

    從正七品翰林院編修一下子跳躍到從五品別駕,跨度不可謂不大,然而同僚之中羨慕嫉妒的卻極少,甚至有人疑惑,他背靠瑞王府和鎮南侯府,怎麽還會被指派到這個地方?

    不過,簡王世子都要去那裏任職太守呢!

    簡王身為皇室宗正,並不掌軍,簡王世子卻從小習得一身好武藝,之前在禁軍、城防司等衙門任職,如今這是又要轉回文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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