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送佛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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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nbp;送佛送到西
雲蘿撿回了被踢飛出去的布鞋,親手幫她穿回去,又脫下外衫披在她身上,遮擋住被拉扯得亂七八糟的衣裳,然後一把就將人抱了起來。
在離開前,她一腳踢在李大水的太陽穴上,將剛要悠悠轉醒過來的李大水又踢暈了過去。
這一次,是徹底的暈了過去。
雲蘿抱著渾身僵硬和顫抖的妞妞拐出了稻草垛子,沒有沿著大路往西邊去走石橋,直接穿過河到對岸又要經過田地,現在正是家家戶戶都忙著耕田翻土的時候,怎麽也避不開人。
想了下,她抱著人轉身繞著作坊的圍牆到了後麵,一頭鑽進了山林裏麵,專挑著枝葉茂盛的地方走,繞過兩個山頭,淌過兩個村之間的河水支流進入了橋頭村的範圍。
出了山就是一塊塊的桑樹地,此時桑葉正抽芽,大部分人都去田裏忙活了,桑樹林裏反而沒什麽人。
雲蘿很快就到了橋頭村的村後,站在坡地上眺望下麵的村子,低頭問懷裏的妞妞,“你家是哪間屋?”
大概在哪個範圍她聽說過,可究竟那一間屋才是她家的,她卻不是很清楚,而現在情況特殊,她總不能抱著衣衫不整的邱妞妞去挨家挨戶的詢問。
妞妞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有回應,伸手朝著左邊指了指。
都是低矮的平房小院子,唯有茅草頂和黑瓦頂、大屋子和小院子的區別。
雲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辨認了一下,問道“是那個並排五間屋,兩邊各有兩間,黑瓦黃泥牆,東邊還晾著兩個團笸籮,圍著竹籬笆的院子?”
妞妞又呆了一會兒,才輕輕的點了下頭。
雲蘿站在高處算了下路線,然後將衫子往妞妞的頭上一蓋以防萬一,跳下高坡竄進了村子裏,遠遠的就避開所有有可能遇到的人聲,到了妞妞家大門前也沒有先打個招呼,而是直接衝了進去。
她家似乎有客人,堂屋裏坐著一對四十來歲的夫妻,邱家的奶奶和另兩個中年婦人正在招待著,其中一個就是妞妞的娘,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但瞧著也有幾分麵熟。
他們看到突然衝進來的雲蘿都不由得愣了下,雲蘿卻隻在堂屋門外頓了一下,目光從那兩個麵生的客人身上掃過,然後沒等他們看清什麽就閃身到了旁邊。
“這是誰家的丫頭?”那個麵熟的婦人詫異的問了一句。
“我也沒看清呢,我出去看看。”這是妞妞娘的聲音,說著的時候她就從堂屋走了出來,轉頭看向站在最角落陰影中的雲蘿,“這是小萱的妹妹吧?你有啥……”
她忽然噤聲,看著雲蘿懷裏被扯下了遮蓋的外衫後露出臉來的妞妞,緩緩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後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妞……”
“呀!阿囡你是來找我家妞妞玩的吧?可不巧,她去隔壁村的作坊找她大哥去了,要不你先去妞妞屋裏等她一會兒?很快就能回來的。”
卻是在她身後出現的邱奶奶忽然打斷了兒媳婦的話,她一時也想不起來雲蘿的名字,便直接叫了一聲阿囡。
所有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和小媳婦都可以被長輩喊一聲阿囡,就像閨女、姑娘、丫頭一樣,就是個對小輩女孩兒的稱呼。
她說著話的同時也急匆匆的越過兒媳婦奔了過來,一把打開旁邊的屋子,顧不得那到底是誰的屋子,隻先把人藏進來再說。
妞妞娘被婆婆這麽一打岔也迅速反應過來,跟著跑進了屋裏,把屋門一關,轉身撲到了已經被雲蘿放到床上的妞妞身邊。
家裏還有客人,她拚命的壓著自己想要尖叫的聲音,哆哆嗦嗦的摸著衣衫不整,臉上脖子和露在外頭的肩膀上都是青紅印子的女兒,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不過是叫她去作坊喊她大哥回家一趟,眨眼的工夫,咋就出了這樣的事?
大概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裏,一直緊繃的精神不知不覺中就放鬆了一些,妞妞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直愣愣的看著奶奶和娘親,又開始無聲的落下眼淚。
邱奶奶和妞妞娘更覺得心都被糾成了一團,用力摟著她小小的身子,抬頭問站在旁邊的雲蘿,“阿囡啊,我家妞妞這是咋了?”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些,又進來一個略微年輕些的婦人,“大娘、大嫂,你們咋扔下客人躲屋裏來……了?”
她看到了床上妞妞的模樣,頓時被嚇得臉色刷白,抖著嘴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是邱奶奶最穩重,壓著聲音跟小媳婦說道“你先出去和你大姐一塊兒招呼著朱家大哥和嫂子,莫讓妞妞的事傳了出去。”
邱家小嬸子呐呐的點頭,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忽然慌慌張張的轉身跑了出去,還把房門給死死的關緊了。
屋裏,雲蘿簡明扼要的把事情說了一邊,邱奶奶聽得“砰砰砰”直捶胸口,糾著臉大口大口的喘氣,妞妞娘摸著女兒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卻用力的咬著嘴唇都不敢大聲哭出來,生怕被外頭的客人聽見了。
這件事但凡有一丁點傳出到外麵,她的妞妞就徹底毀了!
雲蘿還真怕她們憋出個好歹來,伸手在她們的背上撫拍揉按。
邱奶奶終是經曆過更多的事,最先緩過神來,抓著雲蘿的手激動的說道“阿囡,多虧了你啊,多虧了你,你這是救了我家妞妞和老婆子的命啊!”
妞妞娘也“撲通”一下跪在了雲蘿麵前,“好孩子,大娘給你磕頭了,要不是遇到你,我家妞妞真是要沒了活路!”
說著就要磕下頭去,卻被雲蘿一把攔住,並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扶到床邊坐好,“阿婆和大娘不必客氣,任何一個人遇到了這樣的事都不會坐視不理的,況且,妞妞還是我二姐的好友,平時有啥好東西都會讓我二姐給我帶一份,真跟姐姐似的。”
邱奶奶憐愛的摸摸孫女的頭,說道“家裏就她一個女娃子,從小都隻有月牙兒和她玩得好,後來又多了你姐姐,時常回來還會悄悄的跟我說,可羨慕隔壁村的雲萱姐姐有一個妹妹了。”
妞妞被奶奶和娘親摟在懷裏,除了默默的流眼淚外再沒有別的任何反應。
兩個疼愛她的長輩見此,隻覺得越發揪心難過,真恨不得那無恥的混賬流氓李大水能在麵前,必要活活打死了他才好。
雲蘿也不好多留,很快就告辭離開。
離開前,還受了邱奶奶的托付,去作坊裏替妞妞去叫她大哥回來一趟。
當著堂屋裏兩位客人的麵,她對雲蘿說“我家妞妞做啥事都慢悠悠的不曉得著急,阿囡你既然要回家去,路上碰見我家妞妞就幫阿婆跟她說一聲,趕緊去叫她大哥回來,家裏客人都等著呢。”
“好!”
轉身離開邱家,離開橋頭村,雲蘿先去作坊叫了在這裏做工的妞妞大哥邱海,把他家來了客人叫他回去一趟,以及妞妞的事都提前跟他說了一聲,也好讓他心裏有個準備免得在人前出了紕漏。
不過在聽說妞妞出事的時候,他還是控製不住的露出了驚怒之色,然後匆匆的跟她道謝又去找管事請了假,跑回家去了。
之後,雲蘿卻沒有按照一開始的打算去找王大管事,而是轉身又出了作坊,往前走出一小段路,拐到了那個稻草垛子後麵。
李大水還毫無知覺的昏死在原地,身下雙腿之間緩緩的沁出了一小灘血,也已經凝固。
雲蘿緩步走過去,指尖有一點寒光閃爍,然後拎起他的衣領子就將他朝不遠處的水溝拖去。
罷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她倒是不懼李大水的報複,況且先前也保證了他根本連她的一點影子都沒能看見,不過,事後他若是出去嚷嚷,妞妞的清白名聲可就保不住了。
即便他沒有得逞,即使妞妞仍是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妞妞本身又因為說話不很利索而性子偏於內向,有些自卑,受了今日這一場驚嚇都不知多久才能緩過來,再被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的,小姑娘怕是真要想不開。
這一天,妞妞家因為這件事而掀起了狂風巨浪,尤其是她爹邱大虎從鎮上趕車回來之後得知了寶貝女兒竟差點被糟蹋,更是當場就要抽刀子殺到白水村來。
親娘媳婦和兄弟子侄們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住,他親娘指著他怒罵道“你做事能不能過一過腦子?鄭豐穀家的小閨女抱著妞妞翻了幾個山頭才避開人眼把你閨女送回來,你這殺氣騰騰的去鬧一場,不用到明天,就所有人都會曉得了咱妞妞被李大水那個老流氓欺負!”
邱大虎下意識扭頭去看妞妞,對上閨女驚慌的小模樣,一下子就軟了心,隻把手中的菜刀往地上狠狠一扔,焦躁的在屋裏踱步,咬牙惡狠狠的說道“這事沒完,這事沒完!王八羔子,竟敢動到我邱大虎的閨女頭上,我遲早得弄死他!”
然而,不等他想法子偷偷的去弄死李大水,第二天一早他就聽說了李大水被人從水溝裏撈了上來,也不知咋回事,好像是不小心跌進水溝裏麵摔暈了過去。
春寒料峭,那水溝雖淹不死人,但在裏麵泡一夜,也足夠把人凍得半死,聽說李大水被路過的鄉親撈上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冷得跟冰坨子似的,神誌不清,也就胸口還有一口熱乎氣。
他的寡母哭哭啼啼的請人幫忙把他抬了回去,又是請大夫又是灌藥的把家裏最後一點錢都搭進去了才把他救醒過來,卻轉眼又發起高熱,人也再次陷入到半昏迷,嗓子裏一直在發出咕咕噥噥的聲音,但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這一躺,他就足足躺了三天才又清醒過來,熱度雖沒有完全退下,意識神誌卻恢複了,也能坐起來吃些米粥什麽的。
然而,似乎是嫌折騰得還不夠,他醒過來後突然發現除了嘶啞的、毫無意義的“呃啊”聲之外,再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那天,他拖著酸軟的病體,把家裏僅有的那一點東西都砸了個遍,他的寡母又哭哭啼啼的跑來請鄭六爺看病。可惜,這一回連他老人家都沒看出問題來,隻說可能是被凍傷了,又或者是發了這麽幾天的高熱,難免對嗓子有損,緩一緩,等病好了,可能也會慢慢的好轉。
母子兩將信將疑,卻也沒有別的辦法。
李大水總覺得不對,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著涼發熱導致嗓子說不出話來,可那感覺跟現在真是完全不一樣。
他現在不僅是說不出話來,還覺得十分難受,嗓子那裏好像被堵了一根什麽東西,讓他說不出話還有些喘不上氣來,稍稍用力就被刮得又幹又癢又疼,恨不能伸手進去用力的抓撓幾下。
可再難受,他也說不出來,唯有摔東西發脾氣。
李大水在自己家裏鬧得天翻地覆,雲蘿卻不再刻意的關注他那邊的情況,時隔了幾天,終於又趁著空閑的時辰到作坊裏找王大管事去了。
“你想在作坊外頭的大路兩邊開幾家小食鋪子?”
“不是我家開,也不拘一定是賣吃食的,我就想拜托您去跟裏正商量一下在沿著路的兩邊搭建兩排正經的小屋子,賃了出去供鄉親們做些小買賣,總比心中露天的,一遇天氣不好的日子就不能出來的要好,也方便作坊裏的夥計們尋摸些吃食和別的東西。”
王大管事不由詫異,“這麽一來,你家食肆的生意可就要壞了。”
雲蘿搖頭說道“作坊的夥計越來越多,來往商客也不少,我家食肆已經忙不過來了,多幾家食肆分擔些客人也是好的,我爹娘姐姐都能輕鬆些。”
王大管事不禁失笑,“別人都擔心生意冷清,你倒是反而嫌起了客人太多把家人給忙壞了。”
“也不隻是這樣。”雲蘿說道,“先前聽到不少夥計抱怨說一遇上農忙或雨雪天氣,作坊外的小食攤就都不見了蹤影,想花錢買點吃食就都得跑到我家去,可我家晚上也隻賣鹵味,沒有飯菜。還有些夥計覺得一天兩頓都要花錢吃飯有些過於奢侈了,想從家裏帶著米糧來自己煮飯吃,不過我知道這點您是肯定不會同意的,況且給他們的工錢中,也有一部分算是貼補給他們吃飯使用,不然別家作坊可沒有這麽高的工錢。”
其實自從上次有夥計借她家食肆灶頭做飯的時候跟她提了那件事之後,雲蘿就一直有特意留意,加上自家食肆確實有些忙不過來,每天一大清早的屋裏就坐滿了人,更多的人還連個占腳的地方都沒有,都是直接拿著饅頭一邊走一邊啃。
暖季還好,冬季、深秋和初春就實在是太冷了。
還有爹娘和二姐一天比一天起得早,要提前準備那些早餐吃食,吃完了又要清洗,忙過一個冬天,她做出再好的膏藥也擋不住飛快生長的凍瘡和手掌的開裂。
先前還有小姨幫忙,現在小姨也嫁人了,總不能再叫她天天過來幹活吧?真要雇個人,她家就那麽巴掌大的一個小食肆,真沒必要。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由您跟裏正提議,在外麵原先劃出來的擺攤的地方搭兩排小屋,哪怕隻是能遮風擋雨的草棚子也是好的,再賃了出去供人開食肆或買賣別的東西,村裏能多些進項,夥計們方便,我家也能輕鬆些,不用在晚上賣鹵味的時候還要不斷的被人詢問,賣不賣飯。”
王大管事聽得莞爾,又摸著胡子若有所思,半晌,說道“倒也不是不行,這事我曉得了,容我再想想,回頭找裏正嘮嗑去。”
雲蘿放下這一樁心事,又聽大管事像個嘮叨的老頭兒似的跟她嘀咕了一陣子作坊裏的好事壞事新鮮事。
說劉大壯真不愧這個名兒,高高壯壯的一人就能頂上兩個人的活兒,到下月發工錢的時候得再添上一個大紅封;又說那陳六九整個就跟娘們似的嘴碎,剛才又跟工友吵了起來,結果被人按在地上捶得兩隻眼眶都烏青了;還有新來的夥計李雙喜,也不知腦子裏在想些啥東西,竟然拿起肥皂就啃了兩大口,然後稀裏嘩啦的吐了一地,已經兩天沒吃得下飯了……
王大管事說得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在那兒抖著山羊胡子吭吭哧哧的偷笑。
雲蘿盡管臉上沒什麽表情,但其實聽得也挺高興,真是林子大了就啥鳥都有,這還隻是個小小的、僅有兩百多人的小作坊呢。
就像隻有幾十戶人家的白水村裏,隔三差五的也總能發生些新鮮事。
比如李大水摔進水溝裏爬不上來,泡在水裏被凍了一夜差點沒凍死,折騰這麽幾天好像還說不出話來了。
此事的熱度還沒有退下,就又出了一件事,這件事還跟雲蘿家也有關係。
出事的時候,鄭豐穀正在跟雲蘿說話“我今天去邱大虎家送文彬下個月的車資,結果被邱家大嬸推了回來,還說你前兩天救了她家妞妞一命,她家都不知該咋感謝才好,至少以後送文彬上下學是再不能收錢了。”
除了休沐,文彬每天上下學都是搭邱大虎的牛車,一開始是一次一付,但在文彬不甚遺失了兩回錢之後,鄭豐穀就索性直接跟邱大虎說好了,每個月都一次性付清車資,多退少補。
將要到月底了,鄭豐穀今天就專門往橋頭村走了一趟去交錢,邱大虎出門趕車不在家,往常也都是邱家大嬸或者邱大虎的媳婦收的錢,可今天他才剛把錢遞出去就立馬被推了回來,無論他怎麽說也不肯收這個錢。
所以他帶著一肚子疑問回來找他小閨女了,“好好的,咋說你救了妞妞一命?這是啥時候的事?出啥事了?”
“邱阿婆沒跟你說?”
鄭豐穀一臉困惑的說道“我問她的時候,她也這麽問我,問你沒跟我說嗎。這是啥不能說的事?”
當然是不好說的,再是民風開放,即便放在她前世的那個年代,出了這種事情被傳出去後也多是女子吃虧,哪怕她本是受害者,哪怕凶徒最終並沒有得逞,說的人多了,真是什麽惡毒的言語都會往無辜女子的身上扔,仿佛隻要被惡徒碰上一下,女孩子就整個人都髒了。
髒的不該是那些流氓惡徒嗎?憑什麽肮髒本身被人輕輕放過,被肮髒沾染觸碰了一下的人卻反而再也洗不掉身上的髒汙?
所以雲蘿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妞妞的事情,也對邱家始終沒有動靜表示理解,此事就該當做從沒有發生過,爛在肚子裏就好了。
不過,現在突然聽爹問起,她想了下,就說道“也沒什麽,正好遇到她摔倒,傷得有些重,我就幫她處理一下然後把她送回家去了。”
鄭豐穀仍有疑惑,“是嗎?沒聽說過這事啊。”
兩個村子相鄰,這邊發生的事總能很快就傳到那邊,那邊的事也一樣。
既然邱家人都說是救命之恩了,那他家丫頭應該傷得很重才對,這些天怎麽半點都沒有聽說過?
雲蘿見他懷疑,就又說了一句“當時就是血流些有些多,我給她止了血就沒什麽大礙了,他們大概是太心疼妞妞了才會覺得我救了她一命吧?”
鄭豐穀也沒想過小閨女會忽悠他,雖心裏還有些嘀咕,但也隻以為大概真是這樣,看來回頭還得再走一趟,可不能白白的占了便宜。
正想著,就忽然看見邱大虎正往這邊來,牛車都被他趕得飛快,到了大門口還沒停穩當呢,又見文彬從他身後跳了下來,衝進大門就喊道“爹,三姐,栓子哥在鎮上被人打了!”
鄭豐穀猛的站了起來,“啥?”
在灶房裏聽到聲音的劉氏和雲萱也急忙小跑了出來。
文彬衝到雲蘿的身邊抓著她喘了口氣,又說道“明日休沐,又因為今天授課的先生正好有事,栓子哥就提早回來了,到鎮上的時候順道去書院看望以前的先生和同學,卻在出了書院後被人攔下,把他的手臂都給打折了!是……是……是大嫂叫人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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