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哭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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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我當初怎麽就學了西醫呢,原來隻有中醫才能創造奇跡!”那個之前沒能幫上老爺子任何忙的醫生激動的說著,搖頭歎氣,神情慚愧至極。要知道,這位老人家得的可是腦溢血啊,這種病致死率頗高。就算勉強能保住性命,也通常都會致人癱瘓、半身不遂,或者成為老年癡~呆、智力低下人群。他不停的詢問著老人家各種問題,以及手腳四肢的活動情況,並且伸出雙手在老人家的身上一陣摸索,敲敲打打來驗證其骨骼和肌肉的正常功能。心中已然斷定,老人家這是吉人自有天相。經過那個年輕人的針灸治療和推拿之後,老人家不僅保住了性命,而且手腳健全,頭腦清醒,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他見技心~癢,當即就拉住葉風的雙手,想要拜師學藝。
葉風一陣惡寒,心裏泛起一汪酸水,勸說良久才止住了那人激動的心情。在大家都關注著老人家的身體情況而忽略了葉風的時候,趁著沒人注意,列車長忽然貼近了葉風的耳朵,小聲說道“還是好好做醫生吧,道士不適合你。你剛才拿著葫蘆衝出來,我差點就讓乘警把你銬起來。”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葉風,微笑著離開了。
“呃~”葉風語塞,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辯解自己剛才的行為。他能說真的有鬼嗎?他能說老大~爺的腦溢血有可能是受到了身穿紅肚兜的小男孩鬼魂驚嚇所導致的嗎?他能說是阿黃吃了那個小男孩的鬼魂嗎?他不能,所以,他那樣的行為隻能讓別人認為他是在發神經。
“唉!看看人家的孩子,年紀輕輕就有這一身本領,真是讓人羨慕。隻可惜啊,這孩子命不好,腦子不靈光。”一個年邁的大媽和鄰座的幾個人對著葉風指指點點,瘋狂的討論著。
葉風聽了前半句心裏還得意洋洋,可是風騷不過兩三秒,大媽後麵的一句話差點沒把葉風給氣死。誰命不好腦子不靈光了?你腦子才不靈光,你們全家都不靈光。我那是抓鬼,抓鬼你們知道嗎?唉,凡夫俗子,簡直沒法溝通。他幹脆戴上耳機,然後拿出自己的神木葫蘆,陶醉的呼吸起那個讓人心曠神怡的味道來。
“帥哥,看你的年齡應該還是個學生吧?這麽年輕?有二十歲嗎?不會是個實習生吧?太厲害了,實習期就能治好老大~爺的腦溢血,崇拜死你了。”對麵的玉~足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葉風看,隻是她此刻半躺的姿勢太過撩人,葉風都不好意思往她身上看。於是裝作沒有聽到她的話,低著頭繼續擺~弄自己的葫蘆。
沒想到玉~足女孩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葉風的回答,心中微微生氣,一下子便坐了起來,然後拽掉了葉風左耳的耳機,這才伸出自己柔如無骨的小手,說道“我叫李穎,是南大考古係的大一新生。你呢?”葉風知道沒辦法再裝聾作啞了,隻好伸手和她握了握,自我介紹道“葉風。”
李穎張了張嘴,眼睛睜的大大的,然後眉頭微皺,小~嘴一噘,白了葉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算什麽介紹?不能說的詳細點嗎?”
詳細點?葉風想了想,於是很認真的說道“嗯~我叫葉風,家住嶺東南山縣朝陽村,今年二十歲,還沒有過生日;獨生子,是南大醫學院的大一新生,至今未婚;父母經營水果批發,家裏前幾年才蓋的二層樓房;我奶奶養了五十隻雞,六十隻鵝。哦~不對,昨天準備來學校的時候奶奶殺了一隻給我做紅燒鵝塊了,說是補補身體,那就還剩下五十九隻。我們家承包了一百多畝果園,主要是種蘋果和桃子,平時都是我爺爺在打理。還一個三畝多大的魚塘,裏麵養的有老鱉,鯉魚,還有蝦,還種的有藕,生態養殖嘛。大概就這麽多家產了,夠詳細吧?如果過門的話,五金肯定有,車也可以買,新房子也不是問題,就是不知道彩禮得多少。你是城裏人?還是農村的?”
“啊?”李穎傻眼了,她隻是想讓葉風簡單的介紹一下自己而已,怎麽這整的跟相親似的?她拿起麵前的脈動,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這才說道“我…那個~你不用說這麽詳細,咱們還都是學生對不對?應該以學習為重,什麽買房買車的,彩禮過門的,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
“啊?誰要彩禮了?”一對兒小情侶忽然就出現在李穎的身後,那個女孩子狐疑的看看葉風,又看看李穎,打趣道“行啊,你們?才一個晚上就談婚論嫁了?一夜情哈?這速度可比我和肖凱快多了,他可是追了我整整一百天,我才答應做他女朋友的。”說著,她大方的對著葉風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說道“曹蕾,李穎的鄰居加閨蜜。”說著,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男孩子,“他是肖凱,我男票。我們都是南大的大一新生,我和肖凱是金融係的;不知道這小妮子發什麽瘋,竟然報了考古係。”說話間,肖凱也象征性的和葉風握了握手。都是嶺東來的老鄉,遠赴千裏來南都金寧城求學,以後可以多走動常聯係,也能相互有個照應。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葉風治病救人的事情,肖凱雖然插不上話,但是也對葉風投來了羨慕的眼神。早餐車來來回回走了三四趟,買飯的乘客卻是屈指可數。因為列車的終點站南都金寧城馬上就要到站了,廣播裏已經播報了接車準備,有些心急的旅客已經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往車廂的門口處走過去。曹蕾打趣著一會兒下車讓葉風請他們吃飯,李穎卻扭捏的解釋說兩人隻是普通朋友,一邊說一邊還開始收拾東西,隻和葉風說了聲再見,便直接拉了曹蕾往門口走去。肖凱尷尬的對葉風笑笑,無奈的跟了過去。葉風嘴角微翹,終於快要到站了。
晴天帶傘,有備無患。江南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裏,微風一吹,細雨便洋洋灑灑的飄了下來。坐在往南大方向去的公車上,葉風又拿出了那個神木葫蘆出來研究。這玩意是個能收服厲鬼的寶貝呢,可惜那個老大~爺沒能把使用的秘密告訴自己便被人抬走了,或許他也不知道這個葫蘆的用處吧。
忽然公車一偏,徑直往公路邊上的運河裏開去,直嚇得一車旅客大聲尖叫。還好有驚無險,就當車子即將開到運河的邊上時,又被強製性的拉回到公路上來。可是不多時又向馬路中間的花池撞了過去,一車人又是驚叫連連。葉風戴著耳機,正全神貫注的研究著自己的神木葫蘆。忽然感覺到公車的異常情況,心思敏感細膩的他自然明白應該發生了一些事情。抬眼看去,原來一個中年婦女有事想要中途下車,可是這是快速幹線,司機不給停車,於是女人便去拉扯司機的手臂,這才導致整個車輛在馬路上拐來拐去的,凶險萬分。
有兩個眼明手快的男人立刻上前想要拉開女人,可是女人一著急卻是拽住了方向盤,用力一扯,公車便被她拉偏了方向。
“嘀~嘀嘀~”車廂後麵傳來了急迫的喇叭聲,葉風回頭看時,一下子麵如死灰,要撞上了!他甚至看到了重型大客車司機那張因驚恐緊張而扭曲的臉,他用力的去踩刹車,卻是已經來不及了。葉風一個轉身站了起來,看到旁邊抱著嬰孩的中年婦女,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孩子向前跑去。那婦女一愣,想要說些什麽,隻聽到“咣當!”一聲巨響,兩輛車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
葉風站立不穩倒在地上,懷裏緊緊的摟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奶娃,看到他沒有受傷之後才放下心來。他艱難的站起來,然後從破碎了玻璃的窗戶跳了出去。小心的跑到路邊,把小孩子交給路邊的清潔工暫為照看,這才轉身跑了回來。跑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隻見那卡車的車頭已經完全被大力擠壓的變形了,駕駛室正緩緩的向外麵流著鮮紅的血液。而那兩輛車子的旁邊,正有一黑一白兩個長舌頭的模糊影子晃來晃去,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黑白無常?葉風心底一緊,差點沒嚇尿,他們兩個在的地方肯定是死了人了。回頭看了一眼清潔工懷抱裏的嬰孩,轉過臉來的時候,卻正好看到那嬰孩媽媽的靈魂從車廂裏麵飄了出來。她,竟然死了!
她怎麽能死呢?她死了,那個嗷嗷待哺的嬰孩怎麽辦呢?葫蘆?葉風一個激靈掏出了口袋裏的神木葫蘆,可是拔下了塞子卻是不知道怎麽使用。眼看那嬰孩母親的魂魄就要被黑白無常給拘去,葉風一著急,就使勁的拍了幾下葫蘆的底部。不曾想,“嗖”的一下子,那嬰孩母親的魂魄竟然就被他收進了葫蘆裏麵。他急忙塞上塞子,一抬頭,那黑白無常已經到了自己身邊。黑無常範無救不由分說,一鞭子就抽向葉風。
“汪~汪汪~!”一條大黃狗刹那間從葉風的身後鑽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撲向範無救。“哎呀,媽呀!”黑無常大叫一聲是轉身便跑。葉風一愣,呀嗬,他也怕狗嗎?
“咦?這不是趙瘟神家的哭喪狗嗎?怎麽會在這裏?”白無常謝必安喃喃自語道“聽說這哭喪狗咬誰誰倒黴,怪不得範無救見它就跑呢!”
哭喪狗?阿黃居然是瘟神家的哭喪狗?葉風一陣無語,他想不通,這死了還不投胎的狗,按理來說應該是天狗才對的,怎麽就成了哭喪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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