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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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什麽都想不起來也挺好,最起碼不會有回憶的痛,不會有往事的煩愁和情感牽絆。

    葉風想,如果真是什麽都想不起來的話,那麽下半輩子,不如就常伴青燈吧!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分明對佛法道法很親切,似乎他本來就是位得道高僧,或者是無量真人。

    “咚!”

    “咚!”

    “咚!”…

    突兀的,那山林中竟然傳來了一陣陣晨鍾,引得葉風無限神往,有種立即就伏身在大雄寶殿前磕頭納拜的衝動。

    試試吧,說不定這寺廟裏正在招募和尚。如果運氣夠好,不僅能夠找個免費吃住的地方,有甚至,還能夠混一些零花錢。

    他想,就算是那些警察們再聰明,也不會想到他們通緝的犯人會躲進寺廟裏吧?

    繞著山腳尋覓了好一會兒,葉風才找到了上山的小路,竟然是一條青石鋪就的林蔭道。狹窄而陡峭,兩旁並不是翠綠的鬆柏,也不是枝枯葉黃的毛竹,竟然是火紅火紅的楓樹林。

    拾級而上,拐了好幾個彎,才看到山門。那漢白玉堆砌而成的牌樓赫然刻著四個大字叉叉叉叉。

    抱歉,這不是筆誤,是葉風根本就不認識這四個字。雖然知道這種字體叫做篆體,但是具體寫的是什麽,他卻念不出來。當然,更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遠遠的看見山頂上矗立著一座寺廟,在晨曦的照耀下顯得即莊嚴又肅穆。那林風吹來,葉風甚至都感覺到自己聽見了寺中的僧人們在念誦經文。不知不覺這腳下的步子便緊了些,又緊了些,直到踏進寺廟的大門。

    他愣住了,傻眼了,蒙圈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正在大雄寶殿前麵的廣場上跳著廣場舞,或者是早操的一群婦女們。

    這尼瑪是什麽情況?

    葉風有些回不過味兒來,想了想,又退出大門,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大門上麵的牌子。

    蓮花寺,沒錯啊。這確實是一座寺廟,怎麽會有一大群婦女呢?竟然還在一位樣貌精致身材窈窕的女孩子帶領下,跳起了早操。不過這早操怎麽看怎麽像是廣場舞,雖然她們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麽的輕巧,熟練。

    搞什麽東東?葉風一時間沒有搞清楚狀況,又走進院中,想著是不是應該找個人問問,這寺廟裏究竟還招不招和尚。

    哪知道剛進大門,那左邊的廊簷下便走過來一位穿著僧袍的老尼姑。她柳眉倒豎,一臉警惕的盯著葉風的臉頰,說道“你是?幹什麽的?”

    “我…”葉風好像明白了這裏為什麽會有一大群婦女。他再次把眼神放在那些人身上的時候才發現,雖然她們沒有穿那青灰色的僧袍,但是頭上都帶著標誌性的布帽,分明就是一群尼姑嘛!

    不錯,這裏正是一座尼姑庵。葉風有些鬱悶了,看了看眼前的老尼姑,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是來寺裏燒香祈福的。爺…爺爺病重,所以…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老尼姑就不耐煩的說道“嗯,知道了。你先在偏殿待一會兒,等到她們做完了早課,你再敬香祈福不遲。”

    “哦。”葉風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進了偏殿。

    說是偏殿,其實應該算是東殿。因為這裏麵供奉的是佛祖的大弟子----地藏王菩薩,隻見他右手拿著九環錫杖,左手撚著一串佛珠,盤腿坐在蓮台上麵,微閉著眼睛,似乎是在專心的念誦佛經。

    葉風走過去,跪在佛像前麵的蒲團上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身來,去觀摩左邊牆壁上精心雕刻的經文。

    那是地藏菩薩本願經,雖然晦澀難懂,葉風卻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在品嚐一頓豐盛美味的大餐一般。正看得入神,忽然耳畔處傳來了一個虛空飄渺的聲音,說道“放下才能自在,有舍方可有得。”

    嗯?葉風一愣,連忙轉過頭去。赫然發現,那金光閃閃的地藏菩薩竟然睜開了雙眼,正看著他點頭微笑。

    剛想要問些什麽,突兀的,身後傳來了一陣爭吵聲。葉風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輕小夥子闖了進來,正和那群做早課的女人們爭吵著什麽。

    等到他回過頭來,卻看見蓮台上麵的地藏菩薩已然是閉上了雙眼,就像是根本就沒有睜開過一樣。葉風輕輕歎息,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這記憶,這種種過往,他究竟是應該想起來,還是應該忘卻?或者如菩薩所說的那樣?放下才能自在?可是有舍才能有得又是個什麽意思?到底這命運要讓他舍棄什麽?又能夠得到什麽呢?

    百思不得其解,正欲轉身出門時,手臂卻被那個領舞的女孩子給拉住了。隻見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葉風說道“他們是壞人,他們想要把我強行帶走,賣到山裏給人家做媳婦兒。”

    聽到女孩子這麽說,那個領頭的家夥明顯表現出了詫異的神情,苦著張臉,皺著眉頭說道“我的大小姐誒,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回去吧!不然的話,就算是要綁,我們也要把你給綁回去。”

    這個領頭的家夥雖然穿著一身名貴西服,打著條金邊領帶,看上去像是有錢人家的紈絝子弟。但是,那左臉上卻有著一條長長的疤痕,可能是當初傷口太深縫了線的緣故,所以才使那張臉看起來像是趴著條長長的蜈蚣,恐怖又讓人倒盡胃口。

    那個女孩子躲在葉風的身後,露出個小腦袋來對著這群西裝革履的黑衣人吐了吐舌頭,可能是怕被身前的葉風看到,就故意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又羞又氣的說道“誰是小姐?你叫誰小姐呢?你才是小姐,你們全家都是小姐。”

    那個刀疤臉一愣,然後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對著身後的幾個小弟揮了揮手,說道“上,把她給我綁回去。”

    幾個小弟應了一聲便蜂擁而至,把葉風和那位女孩子圍了個嚴嚴實實。即便如此,那女孩子也沒有表現出大難臨頭的惶恐,甚至還緊緊地抱著葉風的小蠻腰,跟他們玩起了躲貓貓。

    葉風隻感覺有兩團軟綿綿的東西在背上磨啊磨啊,讓他有種血脈噴張的衝動。隻不過,麵前圍著這麽一大群男人,讓他覺得有些尷尬,那剛剛起了一點兒反應的地方又瞬間泄了氣,讓他鬱悶的想要用腦袋去撞牆。

    神啊,佛啊,菩薩啊,你們誰能夠顯顯靈,救救我吧。要麽讓我離開,要麽讓這群男人們離開吧。他想,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肯定選擇後者。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可以讓他光明正大吃豆腐的傻丫頭,怎麽能輕易離開呢?

    菩薩可是剛剛才說過,有舍才能有得。這什麽意思?難道不是在暗示他要把握好眼前的機會嗎?

    他已經想好了,隻要背後的這個女孩子需要,他便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的身體送給她。古代的先賢們不是說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身體就套不住女流氓嗎?嘿嘿嘿,他葉風舍得這身臭皮囊,就讓這位女孩子盡情的禍害他吧。

    不要客氣,來吧,onbaby!這麽想著,葉風就幸福的閉上了雙眼。隻不過,他迎來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耳光。

    那個理著小平頭,戴著九個銀耳釘的家夥伸左手,女孩子就靈敏的躲在了葉風的右邊;他伸右手,那女孩子又躲在了葉風的左邊。一連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夠扯住女孩子的衣袖,他火爆的小脾氣一上來,就直接一耳光打向了葉風的臉頰。

    聽到有風聲在動,葉風的眼珠子一轉,本能的透過眼皮看到了想要扇他耳光的小平頭。於是葉風動了,左手一抬就抓住了小平頭打過來的右手。然後葉風的右手一揚,小平頭的左臉上便多了一條鮮紅的巴掌印。

    然後,然後那小平頭便斜著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兩米之外的青石地板上。那群婦女們愣住了,上來綁人的黑衣人愣住了,就連葉風身後的那位女孩子也愣住了。他們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衣著普通的男孩子竟然是個武林高手。

    奶奶的,難道他就是這蓮花寺中的掃地僧?身懷絕技的世外高人不成嗎?那領頭的刀疤臉不相信,然後對著這群人當中身手好一點兒的那個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個小弟便嗷嗷叫著衝了上去。

    隻不過,他衝的快,回來的也快。隻見人家又是那麽輕輕一抓,然後反手一巴掌打在臉上,這位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手都排名前三的小弟便又是斜斜的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青石地板上。

    “他…會…會功夫。”那位小弟像是在回應老大的疑惑一般,說完這句話,才脖子一歪,昏死了過去。

    這下子,那位領頭的刀疤臉就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想了想,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副精鋼打造的拳刺來,戴在手上,然後雙腿繃緊,騰挪跳躍,做出了散打搏擊的動作。

    “呼”的一拳打來,毫無預兆。葉風的眼皮動了動,甚至都沒有睜開眼,左手輕輕一抬,一抓,右手順勢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啪!”那個領頭的刀疤臉左臉上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五指分明。

    “呼!”又是一拳。

    “啪!”又是一巴掌,這次是右臉。

    再來。再來。再來…每一次的進攻都勢必會挨上對方一巴掌。十幾巴掌後,咱們的領頭大哥怒了,衝著葉風大吼道“咱可不可以不打臉?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葉風茫然的睜開雙眼,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能。我也沒有辦法,這是自然反應。”

    那刀疤臉就無奈的撇了撇嘴,取下拳刺,咬牙切齒的指了指葉風,卻是衝著他身後的那位女孩子說道“這麽說就是不給麵子了?”

    “我倒是想給,可是…”葉風為難的回過頭,看了身後的女孩子一眼,接著說道“隻怕她會不同意。”

    “行,你狠!”刀疤臉把拳刺往地上一扔,還吐了口痰,說道“我他娘不玩了,不和你打了行不行?”他說著,滿臉氣氛的對著小弟們揮了揮手,說道“還不閃?等著在這裏吃午飯嗎?”

    吼完覺得不解氣,還跑過去朝那兩位裝死的小弟屁股上踢了幾腳,直到他們從地上爬起來,才覺得找回了一些麵子。

    那群小弟們看了看自己的老大,看了看葉風,又看了看那群氣勢洶洶的尼姑們,臉色驚慌的搖了搖頭,屁顛屁顛的跟著刀疤臉離開了。

    剛剛出來寺廟大門,迎麵便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刀疤臉麵色一喜,趕緊跑上前去,說道“老爺,您怎麽來了?”

    看到刀疤臉紅腫的臉頰,兩人的表情明顯的不一樣。走在前麵的中年男人眉頭緊皺,很是吃驚;而跟在他身後那位鶴發童顏的老頭子卻是麵露微笑,一臉的風輕雲淡。

    這位中年男人就是刀疤臉口中的老爺,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刀疤臉滿是手掌印的臉頰,喃喃說道“張伯和我打賭,說瑤瑤一定不肯跟你回去,所以我就想著親自過來一趟。怎麽?你這臉是她打的嗎?真是無法無天。”

    刀疤尷尬的摸了摸又紅又腫的臉頰,怕老板誤會,連忙解釋道“不是小姐打的,不是小姐打的,是一位愛管閑事的小夥子打的。他…把我們當成了壞人,所以就…”

    “哦?別人打的?”中年男人的眉頭皺的更緊,轉身和旁邊穿著唐裝的老管家張伯對視了一眼,有種難以相信的感覺。刀疤的身手他們是知道的,作為天海集團董事長夢海濤的保鏢隊長,沒有兩下子怎麽能行?

    再說了,刀疤整天在這群保鏢麵前吹噓他是特種兵退役,還當著他們的麵表演過單掌劈磚頭的絕技。難道那些都是假的?

    不可能吧?他夢海濤就親眼看到過刀疤單挑小混混的場景,以一敵十尚且完勝,沒受一點兒傷。況且,他今天還帶著十幾個小弟,怎麽就被一個多管閑事的小夥子給揍成了這副模樣呢?

    難怪自己的寶貝女兒不肯回家去,難不成?她已經心有所屬,愛上了這個小夥子?不行,她已經和李家的二少爺訂了婚約,怎麽還能喜歡上別的男人?可是,昨晚上得到消息,李家的二少爺身受重傷,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無論如何,他還是要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再說。至於那個小夥子,他有些為難了。一切皆是天意吧?他想,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山還比一山高!他倒要見識見識,這位小夥子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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