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一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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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訂閱  數十隻魔物從通道的另一邊洶湧而來, 睜著猩紅的眼珠子撞上了同樣飛馳空中的靈舟。

    莆一照麵,魔物就伸出了爪牙, 貪婪的想要吞噬眼前的獵物。首當其衝的就是船頭抱劍閉目的容渡月。

    尖銳的嘶吼聲穿透耳膜, 令人氣血震蕩。鐵青的利爪忽至眼前,陣陣腥風撩起滿頭長發,容渡月卻不為所動。

    在魔物滿以為能夠飽食一頓時, 斜斜刺來一條血色鎖鏈纏住了魔物的利爪, 瞬間將它拖出數丈遠。

    麵若好女的男子打了一個哈欠, 他的手指上纏著數條血腥味極重的鎖鏈。鎖鏈纏進魔物的骨肉之中,被男子拉扯地一寸寸收緊,魔物驚恐嘶吼聲在耳邊陣陣回蕩, 他卻露出滿意的神態。

    正要將魔物撕成粉碎時,一麵描著鬼麵骷髏的幡從頭到尾罩住了被鎖鏈捆住的魔物,魔物聲音戛然而止,化為一灘汙水從空中落下。

    “這麽心急做什麽?”男子遺憾問。

    “吵!”鬼麵骷髏幡一折返,落在一隻枯槁的手中。奇異的是, 有著這樣一雙幹枯如樹皮的手的人卻並不老,而是個收拾地極為妥當的中年男子, 隻是麵目甚是肅穆。

    “哎呀呀!龍三,淩老鬼你們別殺的這麽幹脆利落啊!”妖嬈的女子撫摸著一隻青麵獠牙的厲鬼, 半嗔半叱:“我家的小可愛今天一天都沒進食, 可心疼死我了。”

    “緋娘, 你要喂你家小可愛就自己去抓。”收回鎖鏈, 名叫龍三的男子懶懶道: “別自己成了食物, 那可就可笑了。”

    靈舟上的魔修各有本事,應對這些魔物來也甚為得心應手,猶如一把沾血的利刃,將這條狹路相逢的通道清出一條路來。

    這時,一把古劍橫空而出,穿過黑色通道時勢若雷霆,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是重物相撞的聲音。

    眼前黑暗破開,靈舟穿透冗長的通道,終於在一片刺目光芒中,來到了真正的天障之地。

    容渡月伸手收回長劍,掌心紋路與劍柄上的夔龍紋印契合時,容渡月霎時啟動了靈舟陣法。

    靈舟上一條通體透徹的雙頭蛟龍將飛舟盤旋,護住了整艘飛舟,這是蛟龍飛舟。如果容丹桐能夠突破元嬰,他也將得到這樣一艘屬於自己的靈舟。

    然而,即使是如此靈器守護,當看清楚外麵景色時,眾魔修通通收斂了狂傲,臉色極為難看。

    空中日月同升,真焰同雷霆交織出一場地獄般的可怕場景。這般景色綿延至看不見的盡頭,將一切都扭曲成了狂暴混亂之地。

    魔物被雷霆追逐火焰焚燒,然而這些魔物實在太過眾多,依舊有無數黑影朝著漩渦之處蜂擁而來。

    氣氛膠著片刻後,魔物伸出了利爪,魔修露出了凶狠一麵,雙方混戰一起,一下子陷入了苦戰之中。

    容渡月獨自站在船首觀戰,身上的雷電散開,發出“滋滋”之聲,竟隱隱與天空中翻滾的雷霆有異曲同工之處。

    突然,他眯了眯眼,往魔物中望去。

    在黑重重的魔物中,隨之而來的是渾身腐爛的巨大怪物,它們被雷電追著打,渾身冒著電光卻依舊往漩渦處爬去。在靠近眾魔修時,怪物停頓,隨後一隻巨大的手臂從天而降,直直往靈舟上拍來。

    容渡月臉帶殺機,提劍削去。劍氣形成渾身電光的夔龍虛影,一口咬住了手臂上的腐肉,將怪物撞飛。

    “一群死物。”

    不管虛空之魔多麽強大,死了就是死了,留下毫無靈智的屍骸又如何是容渡月的對手?

    然而,冒出來的怪物逐漸從一兩個變成五六個,靈舟在黑色魔物包圍下,如同黑色洪流中隨時翻去的一葉扁舟,風雨飄搖。

    靈舟擋住了漩渦通道,令渴望出去的魔物怪物瘋狂。

    容渡月神色凝重,這裏比他想的更為可怕。如果是一個怪物他能夠對付,可是一群卻能夠生生耗盡他。

    “五殿下,此處非我等能夠應對,不宜久留。”拿著鬼麵骷髏幡的中年人勸道,在不到一刻間,已有數個魔修被魔物撕成了肉泥。

    “我自有分寸。”手中握緊劍柄,容渡月下定決心後答道:“麻煩淩叔先掌控蛟龍舟片刻,最多一刻鍾,不管有沒有找到丹桐,我定會回來。”言罷,整個人躍下飛舟,消失在魔物群中。

    “胡鬧!”淩叔搖了搖頭,雖然如此說,是不曾有絲毫阻攔。

    古劍一路穿透,所過之處將魔物通通剿滅。容渡月有意繞開目標明顯的怪物,在一處沙丘停滯,他周身電光閃爍,令周圍蠢蠢欲動地魔物無法近身。

    同容丹桐有七分相似的眉目凝著冰寒,他施術從眉心逼出一滴精血時,臉色更冷了幾分。

    鮮紅的血滴停滯在半空中,顫顫巍巍。

    同脈同源的親弟弟用血脈相連之術尋找最適合不過。雙方如同拉緊的一條弦,琴弦顫被拉動時,容渡月心中一動,目光落在不遠處雷霆密集之處,沒有遲疑,他大步踏入其中。

    雷雲積壓萬年,伴隨當初的大能者霄霽而生。霄霽早就消散於這片天地中,然而這般可怕的雷電依舊不是容渡月能夠抵抗的,可是容渡月本身就是雷屬性,暫時隔開雷電並不難。

    越往裏麵行走,雷霆越是密集。沿途的魔物早就化為灰燼,似乎什麽招式也無法毀滅的怪物匍匐在地,徹底成了一架架白骨,隨著時間過去,白骨也漸漸形成裂痕。

    當走到某一處時,容渡月陡然停頓。

    前麵的焦土寸寸裂開,雷電形成雷球將裏麵的人影重重遮掩。然而容渡月依舊第一眼就認出了人,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連同眸子也有了一絲清潤。

    上前走進後,裏麵的景象看的更為清楚,身上掛著破破爛爛紅衣的青年正盤膝而坐,仿佛正在修煉一般。暴虐的雷電落在他身上卻未傷他分毫,反而使他露出的肌膚在電光下瑩潤而有力,魔物的撕咬痕跡完全消失,斷去的手臂完好無損的長回了原地,仿佛……新生。

    “丹桐。”冰冷而又平穩的聲音喚道。

    容渡月第一時間就是探查弟弟的身體,確定容丹桐完好無損後,容渡月此刻卻有些驚訝。他閉關之時,容丹桐剛剛築基,可是他出關之後再次見到自己的弟弟,卻發現他已經築基巔峰,並且隱隱有衝擊金丹的架勢。

    先前的擔憂化去,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油然而生。

    雷球中的青年無意識的皺了皺眉,仿佛被夢魘住。

    “丹桐……”

    “容丹桐!”時間並不寬裕,容渡月終於忍不住怒喝:“惹事夠了就給我出來。”

    見人還是不動,他抬步踏進了雷球範圍,身上有幾處衣物連同著血肉一齊焦黑。一手拉住了容丹桐的手臂,容渡月順勢想要將容丹桐抬起來。卻發現容丹桐睜開了眼,眼中迷迷糊糊,仿佛還未睡醒。他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終於印出了容渡月俊美的麵容。

    “容渡月……?”容丹桐遲疑的喚了一聲,神誌還未完全清醒。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帶進了一個懷抱,容丹桐被埋進了衣物中,隻來的及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整個身子往前伸,騰空被容渡月抱了起來抗在了肩膀上。

    容渡月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後,空出來的另一隻手一揮,古劍隔空停在了他的手掌之下。握住古劍後,極速往回程之路而去。

    容丹桐一臉蒙逼的被扛著走,接著又被過於快速的速度而灌了一腦袋涼風。他的腦海中被塞了無數東西,他一時間竟然無法反應過來,直到雙腳落地都還有幾分迷糊。

    這種感覺他有過一次,就是最初在這具身體中醒過來時,屬於原身記憶蘇醒的那刻。

    可是那個時候的記憶溫和又無害,並沒有太過影響他的行動。這一次卻像是被人暴力塞了一大堆東西,讓他瞬間昏沉,直到被容渡月喚醒時,還是意識模糊。

    萬年前一戰,猶如仙境般的天玄境成了如今的天障之地。大能消散於天地,無數虛空之魔的屍骸散落在天障之地每一處角落。如今通通蘇醒,眼骷髏處的綠色鬼火盯著空中的黑色漩渦,仿佛數萬年的厲鬼仰望生前最為執著之所。他們冒著被雷霆火焰湮滅的風險,瘋狂的撲向漩渦通道處。

    容渡月帶領眾魔修進來時,通道初初打開,能夠穿過雷霆的怪物魔物十不存一,所以他們應對也較為輕鬆。

    可是不過半刻,魔物的數量就恐怖到令淩叔等人無法招架。淩叔修為最高,是容渡月手下唯一的元嬰魔修,在容渡月離開後,理所當然的統領全局。

    鬼麵骷髏幡全部展開,掩蓋了靈舟整整三成範圍,幡上鬼麵將蜂擁而來的魔物化成一攤汙水。而淩叔本人卻是同兩頭怪物混戰一起,怪物隻有速度和蠻力,然而依舊逼得淩叔處處受製。

    淩叔不遠處,龍三和緋娘同時對付一隻怪物,無法擊退,卻是遊刃有餘。然而血腥味卻越來越濃重,不時有魔修被撕的粉碎,而魔物一擁而上,爭奪分食。

    淩叔不得已收回鬼麵幡,當幡落在他手上後,一麵揮起的幡逼得兩個怪物不得不後退。

    “我們且退!”

    淩叔接著下令,往無怪物處退去。然而不過退了數息,靈舟飛馳的方向正好對上了迎麵而來的怪物手掌。

    “碰!”

    靈舟整個抖了三抖,四麵卻被怪物封鎖。淩叔蹙眉,連同龍三緋娘拖住怪物,卻逐漸落入下風。淩叔本來肅穆的麵容更加刻板,然而,他的眼中突然一亮。

    一聲龍吟響徹雲霄,夔龍伴風攜雨而來,直直撞在一隻怪物身上。夔龍留有餘力,又一次狠狠掃去,兩隻怪物同時被掀翻在地。

    怪物倒地,魔物紛紛避讓,一道身影自雷光中踏出。

    淩叔不由鬆了口氣:“殿下。”

    容渡月飛上靈舟,慎重的點了點頭。他扛著容丹桐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輕輕鬆鬆。在被雷電渲染的昏沉的沙地中,從容破出。

    “恭喜殿下找到丹桐少主。”被容渡月尊了一聲淩叔的魔修身上一身血腥味,似乎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停在容渡月麵前時,黑色的血液凝固在鬼麵幡上,將鬼麵骷髏染的如同活物。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緋娘聲音急切:“數個呼吸前淩老感應到通道震蕩,不久將會崩塌。”

    通道即將關閉之事容渡月自然也感受到了,就是因為如此,他才如此急切的將容丹桐帶了出來。既然丹桐已經找到,那麽他們自然該走了。

    正要下命令,容渡月的手臂驟然被抓住。

    “不對……等等!”

    容渡月看著驚醒的容丹桐,他的弟弟臉上是他陌生的焦急神色。

    “不能走!”容丹桐一臉焦躁,他剛剛清醒就聽到要離開這句話,瞬間如同火燒著了一般:“笙蓮還在石碑那裏,帶他一起走。”

    “那個……爐鼎?”

    “我的生死之交!”容丹桐眼前陣陣發黑,卻一字一句堅定道。

    笙蓮被刺眼的光線喚醒,伸手遮住了額頭,他的上方有一塊陰影,身下亦是不同於沙地的細軟。這才恍然明白,自己竟是在容丹桐懷中睡了一夜。

    遲疑片刻後,他用手撐起身子。目光隨著容丹桐的視線望去。

    遙遠之處的天障之地,天空雷雲滾滾,地麵烈火熊熊。

    容丹桐拉住了笙蓮的手臂指著黑壓壓的一片雷雲,問:“那一處,是不是太陽星?”

    笙蓮聞言,定神仔細瞧去,方才發現雷雲稀薄處,的確有一層淺淺的火色,於是肯定的對容丹桐點了點頭:“沒錯。”

    言罷起身,熟練的提起被容丹桐扔到一邊的斷劍,劃開手上的筋脈。見容丹桐回過頭來,怔怔的望著自己,他抿了抿唇,擺出個淺笑的模樣道:“還是你下手更有分寸,我昨天都不疼。”

    廢話,你昨天昏迷了整整一日夜!

    容丹桐看到天障之地上藏著的太陽星,覺得它和自己手上的玉墜對應,那麽有八成的可能性就是景明帝君口中說的“日之輪”。心中不說多麽愉悅,也算是悄悄鬆了口氣,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了這放血的一幕,一下子就心塞了。加上笙蓮這故作輕鬆的態度,簡直是怒火中燒,罵道:“既然不怕疼,那你就多砍幾刀啊!”

    笙蓮思索道:“我自己砍很疼的,如果是你砍的話,多砍幾下都不疼。”

    “什麽狗屁!”容丹桐氣笑了,“你睡了一天還會撩妹呢?”

    笙蓮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容丹桐擺了擺手:“這些混話你還是等著跟你日後娘子說吧。”

    “……哦。”

    容丹桐懶得再鬧,仔細盯著手中的玉墜,開始思索如何拿到日之輪。

    在落日之前,他沉聲問:“笙蓮,這些魔物主要是跟著你,對不對?”

    笙蓮沉默,半響才神色古怪道:“是!他們主要是為了我。”他問:“我像不像一塊腐肉?隻要是蒼蠅就想盯上來?”

    “胡說八道!”容丹桐撇嘴:“就是因為你太貴重才能吸引那麽多東西。”

    不過,目前來看,除了自己的確都是些臭蒼蠅,容丹桐恨恨想。

    笙蓮愣了愣,含糊應了一聲後側過了頭,細軟的墨發垂落幾束遮住了側臉,本來蒼白的臉上卻越燒越紅。

    容丹桐沒心情注意太多,斂袂起身時,最後一絲光線消失,魔物趴在虛空之魔的屍骸上,靜止不動。這些魔物經過這幾天,已經非常自覺,一到晚上就趴在了怪物身上。

    “笙蓮,我去拿一樣東西,你在這裏等我。”

    “很遠嗎?”

    “恩。”

    “帶著我會來不及?”

    容丹桐思考該怎麽回答,笙蓮卻聲音幹脆道:“好!”

    “……”本來打算勸服笙蓮的容丹桐有些驚訝,他知道笙蓮有時候心思深沉細膩,這次他都做好了強硬讓笙蓮答應的準備。

    因為他不能說原因,可是沒想到笙蓮回答地如此痛快。

    “你……”

    “安全回來。”笙蓮眸中含著鉤月升起的第一抹光線,認真的望著容丹桐道:“一定要安全回來。”

    容丹桐僵在原地,隻覺得一股熱氣湧上了腦門。笙蓮肯定猜想過一些原因,可是具體東西,容丹桐絕對不信他能猜出來。他隻是本能的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然後選擇了信任。

    這不是什麽小信任,而是在生死間托付的信任。

    容丹桐突然哈哈笑了幾聲,掩飾了自己的失態後,他拍了拍笙蓮的肩膀道:“好兄弟,等我回來。”

    然後不再遲疑,轉身一個飛躍,如同烈焰鳥伸展火紅羽翅,矯健躍出後,在空中一個折轉,如巨石砸落一般一腳重重踩在一個魔物頭上。

    又一次跳躍時,被他踩出一個破洞的魔物從怪物身上滾了下來。

    容丹桐臨走都要重重踩這些東西幾腳,才夠解氣。最後,一柄飛劍帶著劃破夜色的光芒直奔天際而去。

    在這漫無邊際,永遠隻有日月的天空,仿佛唯一的一顆星辰,夜隕流星,轉瞬即逝。

    笙蓮站在石碑下,久久佇立,腳下的陰影同石碑一起拖的很長。他張了張唇,想說什麽卻沒有出聲,隻是靠著石碑緩緩坐下,目光落在容丹桐消散的方向。

    他想:走的太急匆匆了……

    銀發道人從石碑的陰影中踏出,他抱著手,聲音醇若美酒,“他不會回來了。”

    笙蓮埋著頭,不為所動。

    那人嗤笑:“如果他回來,絕對不會是為了帶你走。”

    ……

    這片沙漠超出容丹桐想象的大,在靜謐的沙漠中,他消耗不起一絲時間,隻能禦劍飛行。

    沙地延伸至看不見的遠方,月輝盈盈灑落,將細沙映出一層淺淺淡淡的金色海麵。一道熾亮的白光穿梭於沙海中,速度極為快,卻時不時撞進沙丘之中,揚起陣陣沙塵。

    容丹桐吐了口沙子,又一次從沙土中爬起時,非常熟練的運起飛劍。

    他儲物袋中最好的一把飛劍折了,如今翻出來的這一把品質比不上第一把,可是也足夠用了。在一次次的摔倒中,他百折不撓地爬起來,對飛劍的控製力不斷提升。

    踏上飛劍,容丹桐輕喝一聲“去”,瞬間連人帶劍一同飛躥在夜幕深處。耳邊風聲獵獵作響,容丹桐努力控製每一分靈力,平衡身體,轉換方向。眸子卻是直勾勾的盯著黑暗中異常明亮的金紅火焰。

    看似很近,可是真正去追趕才明白,遙遠的可怕。

    怪不得那些怪物速度如此驚人,卻直到落日時分,才追到被它們視為獵物的容丹桐兩人。

    逃亡那刻,離得遠是好事,讓容丹桐兩人從生死邊緣逃過一劫,如今卻成了困擾他的大麻煩。

    子夜之時,鉤月立於中天,容丹桐落在沙丘上,停頓片刻後,禦劍而行,飛馳向遙不可及的遠方。

    天色漸白後,容丹桐踏在飛劍之上,遙遙望著日升之處。他已經能夠感受到雷電的威壓,甚至感覺到真火炙熱的溫度。修真之人不易流汗,可是他的衣袍卻被薄汗打濕。

    他趕不及了,在子時發現離天障之地依舊遙遙無期時,掙紮了片刻,在回去和前進間,一咬牙選擇了前進,一直死撐到現在。

    如今卻陷入了非常不妙的境地,前進的話,他將會與恢複行動的魔物正麵撞上,到時候定是小命難保。回去的話,他又如何穿過魔物的包圍圈,返回石碑下?

    太陽星第一線光芒落在容丹桐身上,他的臉上灰撲撲的,遮住了天生的妖冶之色。勾起的鳳眸照應灼灼曜日:“左右都要死,不如幹了……”

    “退後是縮頭烏龜!”

    一遍一遍用話語驅散心中的膽寒,容丹桐咬著一口狠勁,驅劍義無反顧的衝向火海連綿之處。

    飛行半個時辰後,容丹桐全身寒毛炸起,沒有片刻遲疑,當即控製飛劍撞進了沙丘中。

    飛劍長驅直入,在沙地中挖出了一個人剛好能夠穿過的洞穴,容丹桐將整個人埋了進去,不敢動彈,甚至不敢使用任何法寶護身。怕靈氣波動,反而引起魔物的注意力。

    沙子在震動,容丹桐陷在沙子中,感受沙流動的方向,推測魔物的方向。他臉色發白,緊緊抿著唇,掩蓋在沙子中的手緊緊握住,手心有一件寒意入骨的玉墜,透進心底時,卻另他莫名鬆了一口氣。

    景明帝君既然這麽說,應該是能夠肯定自己拿到日之輪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