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兩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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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大片大片覆蓋天空, 雷電轟鳴不斷,天空呈現慘淡的鉛灰色。然而這樣的天色下, 卻被烈火燃燒的光芒照亮。

    這裏是真正的天障之地!

    容丹桐第一眼看到時,就想過來感受感受強者翻雲覆雨的力量。可惜,實力有限, 他根本就是送死,隻能在心裏遺憾的想一把罷了。

    沒想到能在夢裏置身其中, 這可比遙遙一眼震撼地多。

    “沒想到你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居然是這裏。”景明帝君的聲音略帶輕嘲,“這裏的一切都毀的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任何傳承和法寶。小子,你可以死心了。”

    “這地方很美。”容丹桐反駁,順著聲音方向望去,看到灼灼火焰中衣袍獵獵的景明帝君, 遺憾的想,他怎麽還陰魂不散?

    “這種萬年不變的鬼地方美?”

    斟酌片刻, 容丹桐道:“非常震撼,我想不出什麽樣的力量能夠造成如今這樣的戰場。”

    “也算震撼,畢竟天玄境每一寸土地都灑滿了血。”

    “帝君知道此處由來?”容丹桐被天玄境三字吸引, 頓時先忍下心中情緒, 好奇問道。

    “我在此處沉睡萬年, 當年何其鼎盛的天玄境都成了如今的天障之地, 外麵恐怕早就天翻地覆。”景明帝君問, “你對這種老掉牙的故事感興趣?”

    “求賜教。”

    “哈哈哈!”景明帝君大笑, “你連自己記憶最深刻的人和物都不在乎, 卻對力量如此執著,倒是個好苗子。”

    “……”容丹桐沉默微笑。他根本沒有見過容渡月,也沒回過“自己”長大的地方,怎麽可能有感情?

    “離夜晚還有段時日,既然你想聽,我就跟你說一說。”景明帝君對容丹桐並沒有過多關注,比起一個剛剛起步的小娃娃,他更加自信自己的能力。因此也不在乎容丹桐遲疑的神色,略一停頓後,似乎在回憶什麽一般,伸手指著這無邊無際的火海道:“這火海來自一個糟老頭子,道號真武,是個囉囉嗦嗦一身歪道理的人。就是火使得不錯,燒死無數倒黴鬼後,住進了天玄境。”

    “嗬嗬……”容丹桐幹笑:“景明帝君這說法很是有趣,難道見過這位真武道人?”

    容丹桐很猶豫要不要信他,畢竟聽他這熟悉的語氣,不像是講一些道聽途說的故事,反而像是見過本人,親身經曆,可能還對對方有意見,很不屑對方的樣子?

    “哦?”景明帝君瞥他一眼:“看來你也是個囉囉嗦嗦的人。”

    “……”容丹桐老老實實閉嘴。

    “這片總是吵個不行的雷雲來自一個偽君子。”

    容丹桐隨著景明帝君的話抬起頭,目光在看到雷電之後亮了亮。

    他和容渡月屬性都是雷,對雷電最有興趣,這片經萬載歲月不散,反而沉澱的更加危險可怕的雷雲是他遙不可及的目標。冒著又要被數落一頓的可能,還是忍不住垂眸小聲問:“帝君,我見識不足,不知這火究竟是何火?這雷究竟是何名?”

    他擺出小心翼翼的委屈樣子,景明帝君別過了眼,回道:“金丹之後,丹田生真火,這就是火屬性修真者結成金丹後,體內生出的真火罷了。真武那個無賴一輩子就會這招,用了幾萬年也用不膩。”

    感情你嫌棄別人囉嗦不囉嗦完全是看自己想不想聽,想不想回答啊!意外得到了答案,容丹桐不由心中默默吐槽。然而,景明帝君下一句話另他驚駭。

    “至於這雷雲?”景明帝君似笑非笑道:“身為那個偽君子的後輩子弟,連自家老祖宗的東西都忘了?哈哈!不學無術的東西,要是霄霽看到你,我還真想看看他臉上還能不能掛著那自以為是的虛偽樣子。”

    容丹桐倒抽一口涼氣,一臉蒙逼的望著無邊無際的雷雲。

    得到這個消息,被罵不學無術他都認了,畢竟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雖然早就知道男二號絕招怎麽可能會簡單,然而來曆大到這份上完全出乎預料。

    “傻愣著做什麽?”

    容丹桐回過神來,發現景明帝君踏進了火海中,隻能看到一頭銀發在火海中異常璀璨。趕忙衝進火海,追了上去。心中突然多了一份感激,這位前輩雖然嘴巴不好使,又踩著自己自尊,然而不僅僅救了自己一命,又告訴自己這麽多,於自己而言簡直是一份大機緣。這其實不是笙蓮的金手指到了,而是自己轉運了吧?

    追到景明帝君身後,容丹桐沒有越過,而是跟隨其後,恭恭敬敬的問:“帝君,這位霄霽……”

    “再問一句殺了你!”

    “……”

    臥槽!

    容丹桐寒毛直豎,不敢動彈,這句話絕對是真的吧?!

    之後容丹桐沒敢多說話,怕真的被幹掉,或者景明帝君心思一差,就不肯多說讓他被好奇心虐死。

    這片火海太大,就算容丹桐走個幾年都不一定走的出,可是這裏到底隻是夢境,控製了這片似真似幻之地的是至今為止,神秘莫測的景明帝君。

    他們不過在火海中行了片刻,就踏出了這片屬於焦土和火焰的地方。

    眼前金紅交織,焚亮了整片天障之地的火焰撕開後,麵前出現一條並不大,卻極為長的河流。

    流水潺潺,繞林木而生,又延伸到看不見盡頭的遠方。

    他們麵前的河流邊上有一棵倒塌的古樹,古樹樹幹橫臥河流,樹身生滿了一層層碧色青苔,其間混雜著長勢良好的樹菇。

    容丹桐轉頭看了一眼經久不息的火焰,又回頭看著生機盎然的森林流水,這裏毀滅同生命隻是一線之隔。

    景明帝君踏上樹幹,往森林而去,容丹桐不敢耽擱,立刻跟隨而去。

    “這條河流來自疏雲仙子,算我師姐,她……她什麽都好,就是眼光不怎麽樣。”

    容丹桐俯視河流,流水清澈見底,將古樹樹幹上一身紅衣灼灼的容丹桐和銀發道袍的景明帝君映照。他看到河底淤泥上有鵝卵石,有水草,更有幾尾水魚遊來遊去。

    這條流水比起火焰雷電,實在溫柔的太過分。

    進入森林後,景明帝君神色陰沉,冷冷道:“一個隻會花言巧語的浪蕩子!”

    竟是名字都不肯提,抬手就將麵前的數棵古樹毀成了渣。

    容丹桐遠遠跟在其後,隻聽到一陣陣轟隆聲,麵前就被清出了一條非常廣闊的路。

    一盞茶後,走出了森林,景明帝君才恢複正常,容丹桐回頭,發現一路被毀之地已經恢複了正常。

    之後容丹桐又見到一些“小東西”,雖然體積沒有前麵幾樣龐大,氣息卻是一樣可怕。

    有一個九龍環繞形狀的青銅鼎,有一把殺意滔天的方天畫戟,有一個惡鬼縈繞怨氣衝天的寶珠,更有懸浮空中看不出特殊之處的宣筆……

    “這青銅鼎的主人是個毛毛躁躁的女瘋子,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除了煉製一手好丹藥外,一無是處!可笑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居然還尊稱她為九雲帝君……真是不可理喻!”

    “這可是我老朋友!”景明帝君指著方天畫戟少有的笑了:“我這老朋友叫君不歸,別人稱他一聲神君,看著凶,是個非常好騙的傻大個,就是直覺太敏銳,真有危險立刻就跑。”

    “這寶珠主人有點兒意思,殺了無數人煉製了這邪物,最後被人追殺的如同落水狗哈哈哈!”

    “……”

    容丹桐感覺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可是他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這些上古秘聞可不是誰都能夠聽到的。

    直到到達冰山之處,景明帝君方才沉默下來。容丹桐察覺到不對勁,不敢吱聲,隻能默默跟隨著風雪中的前行的銀發道人。

    用了整整一壺酒的時間,兩人登上了雪峰頂端。說是峰頂也不算,因為雪山被攔腰而斬,他們的落腳處不過是一塊非常平整之地罷了。雪山太大,如果不是爬了這麽久,容丹桐會以為所在之處並非山巔處,而是雪原。

    風雪中,兩人佇立了很久,久到容丹桐覺得今天結束了時,景明帝君才緩緩開口:“萬年前,天玄境是整個天譴界靈氣最濃鬱之地,天地靈寶,世間奇景更是數不勝數。日月雙輪在天際轉換,無數同道中人集聚此地,劃分地盤,時不時聚在一起談玄論道,飲酒觀景……雖然太多都是些令人厭煩之輩,卻不是如今這荒蕪的戰場。”

    這就是修真版的占山為王,強者為尊吧!容丹桐暗道,他無法想象天玄境有多好多美,但是看這景明帝君都如此誇獎,也知道定是不凡,可惜,他錯過了這般盛景。

    “可笑的是,這般和睦的場景不過隻是一個假象罷了。”景明帝君背對著容丹桐,俯視這蒼茫之地,聲音嘲諷刻薄:“一件據說能夠成仙的寶物在日月之輪交匯之處橫空出世,一場以正道魔道之爭為遮羞布戰鬥立刻爆發。”

    “你是沒看到,這些往日坐在一起品茶博弈,談玄論道的偽君子和真小人撕開臉皮後利益至上的醜惡嘴臉,真是讓我笑破肚皮。”

    說著說著景明帝君真的哈哈大笑,仿佛還沉浸在萬年前的歲月。

    容丹桐忍不住問:“那帝君你呢?”

    “我?”銀發道人側首,一頭銀發隨風雪混在一起,玄色道袍被一層風雪彌漫,如同深灰色的天空。然而,他唇角的笑容卻讓容丹桐發寒:“這等寶物不管有沒有,我都不能錯過這等盛世,自然要滅掉幾個才行,不然我怎麽能甘心?”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好事啊!”

    容丹桐:瘋子!

    因此就沒有發現侍女的反常,在正常情況下,她們恨不得把床暖了,真的隻是用法術把床溫曖……

    頗覺得身上衣服礙眼,容丹桐就把那層十分閃人狗眼的朱紗袍子扯了下來,隨意丟在床榻上。

    抬眼之時,不期然對上一雙輕輕淡淡的眸子。

    身子一僵,容丹桐偷偷退後了一步。伸出手尷尬的招呼一聲:“啊,你好啊。”

    他在說什麽鬼……

    容丹桐最滿意的那張紅木雕花大床上,卻是端坐著一人。

    依舊是一身白袍,卻不是原來那件,衣袍領口處繡著繁複的暗雲紋,衣袖之處更是紋了幾株薔薇。

    唯一不變的是手上的玄色鎖鏈。鎖鏈纏繞住手腳後拖出一段,尾端被人鎖在了床頭,導致被鎖住的人活動範圍最多下床一步罷了。

    少年本是閉著眼,在容丹桐進來的那刻抬了抬眸,卻掩飾不住眼角的疲憊。

    容丹桐認得那鎖,那是玄靈鎖,鎖靈鎖神鎖生機的玄靈鎖。是魔修用來對付仙修的手段,封鎖靈氣,困住元神,索取生機,使仙修一身修為全部鎖於肉體,無法使用。

    誰能告訴他男主怎麽在這裏?

    好吧,容丹桐揉了揉額頭。能夠如此利索地將男主打包的幹幹淨淨並且先一步送到床上來……一看就是出自葉酒她們的手筆!容丹桐默默在心裏捂胸。

    畢竟隻有她們才能進出自己房間。

    容渡月雖然不肯弟弟變成沒節操的家夥,但是,對於對自己弟弟有好處的事卻是不會阻攔。因此葉酒美人十分有效率的把人扔容丹桐的……床上。

    “丹桐少主?”抿了抿唇,被鎖住雙手的少年淡淡望著他,輕聲問。他的聲音有些幹澀,卻同他的人一般清晰。

    正在思考應該現在就說幾句刷好感度,還是先將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容丹桐卻聽到了他的下句話。

    “你想如何?”說這四個字時,他闔了闔眸,麵上劃過一絲輕嘲。

    “啊?”

    “怎麽?不是你說要我嗎?”少年睜眸,似笑非笑問道。

    是啊,他要的,他不是想以後有人罩嗎?

    容丹桐回過神來,才明白目前的處境。他的確是要到了男主,也不會對他做什麽。可是目前的問題是,任何一個男人被人五花大綁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都不會有好感吧?

    容丹桐帶入了一下自己,覺得隻有砍了對方才能消心頭之恨。

    而現在,對方是想砍了自己吧?!

    而現在他心裏有多恨有多不甘,就有多……悲哀?容丹桐不由感歎,任他之後是龍是鳳天地任翱翔,都必須經曆磨難雕琢。

    目前還是刷好感要緊。

    後台什麽真的很重要。

    為了不讓對方更加難堪,也是為了一份恩情。

    於是乎,容丹桐上前幾步,站定在笙蓮麵前,思考怎麽解開這個鎖。原著中,笙蓮似乎自己解開了,怎麽做到的?

    笙蓮微微垂首,雙手卻緊握成拳,幾乎要陷進肉裏。

    幾絲發落下,遮住了眼中的冷意。

    他是純陽之體,連他自己都是被抓後知道的。因為這個理由,他活了下來,卻代表也許生不如死……

    如果這樣,不如一起死。

    一隻手握住,笙蓮鬆開了緊握的手,看不出一絲掙紮的痕跡。

    容丹桐看著玄靈鎖,玄靈鎖一般是強者對弱於自己的修士下的禁錮,如果對方強於自己,就沒有絲毫作用。

    原著中,笙蓮似乎是用了血祭,轉變功法成為魔修,實力一時大增才解開了鎖。

    如果別人想解開的話,就需要原主人轉讓。既然六欲老魔將人賣給了自己,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破嬰丹,那麽應該不會得罪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才對,那麽應該隻要自己注入靈力就可以解開了。

    容丹桐想的太久,太入神,對笙蓮卻是一種折磨。

    他看似在漓雨軒不動聲色,不卑不亢,但是,他始終是一個十六七歲陷入困境的少年。站立在床前,看似在沉思的魔修修為高於他,輕而易舉的可以決定他的命運。

    笙蓮垂著眸,不安的動了動手,卻帶動了鎖鏈發出了鐵擊之聲。容丹桐皺眉,下意識握緊他的手腕。

    笙蓮抽了抽,沒有抽出來。

    “別動,我幫你解開。”容丹桐安撫似的說,並且很自然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表達自己的友好。

    笙蓮卻渾身僵住,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容丹桐。

    容丹桐手僵在半空中,他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隻要在動一下,這個少年就會咬自己一口,並且撕下一塊肉。

    於是,他伸出手在笙蓮麵前晃了晃。他記得表妹養了一條茶杯犬,隻要晃一晃手就會搖著尾巴舔他的手指頭。

    笙蓮沒理他。

    容丹桐尷尬的咳了一聲,收回了手,他覺得自己想錯了一件事。

    笙蓮還並不是日後立於巔峰的傅東風。

    “解什麽?”笙蓮回過神勾了勾唇,帶著淡淡的諷刺意味。

    “……”

    笙蓮不是日後的傅東風,卻也不是什麽乖巧純善沒心眼之輩。

    “解……衣服。”微挑眉,不等容丹桐回答,笙蓮直接問。頭一偏,直接枕到了容丹桐的肩膀。這個動作,掩飾了眼中閃過的暗紅之色。

    容丹桐:“……”

    老子又不是變態!

    身體完全僵住了,這個情況和剛剛投懷送抱的少年何其相似。問題是,那個叫什麽阿音的,他可以直接拎去跑步,這個可以嗎?

    男主你手段不怎麽高啊!

    不對,他這是虛弱的?

    容丹桐馬上發現笙蓮根本不是投懷送抱,而是,虛弱。

    即使因為意誌力堅定而掩飾的若無其事。但是,靠的太近,笙蓮現在又幾乎是等同於一個病號凡人,自然瞞不住容丹桐。

    其實,這就是個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少年。容丹桐那刻想到了自己那個倔強的表妹。

    笙蓮現在十六,那就是和表妹一樣的年紀。中二病嘛,倔強很正常,也許自己應該當成弟弟養。

    等養大了就不用自己抱大腿求後山了,而是他來孝敬自己!

    男主的人品他還是信的過的。

    心裏下了決定,自然輕鬆了不少,任由一個新弟弟枕在肩頭,整個放心下來的容丹桐不由溫聲道:“別動,我幫你解開玄靈鎖。”

    一邊說一邊往玄靈鎖注入靈氣。

    “哢嚓!”

    看著禁錮自己的鎖,一聲響後,從手腕脫落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笙蓮臉上首次閃過一抹激烈的神色。

    神色變幻了幾次後,他警惕的問:“為……為什麽?”

    “我看你難受,解開後三天,你就可以恢複靈力了。”容丹桐露出大大的笑容,自認為十分友善想要來個摸頭殺。

    卻不想對方一讓,直接拍了空。

    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在心中暗罵一聲:臭小子。

    笙蓮半撐在床塌上問:“為什麽?”他的眼神卻是複雜至極的意味,固執的又問。

    他想知道這個人要幹什麽,非常想知道。卻更加的明白問出來的原因,更多的時候是假的。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漓雨軒,但是,他比誰都明白,自己就是即將被屠宰的豬狗。

    比誰都卑微,隨時被人踩在腳底。他能做的就是冷眼看著,維持最初的驕傲。

    他不能怕!

    他記得魔修屠戮的時候,天空被黑壓壓的氣息籠罩。一線紅光在黑暗中前行,張揚而紛擾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越來越令人恐懼。

    他匆匆跑出來,發現無處可去後,翻進了此時無人看管的武器庫拿了把順手的劍。提劍出來時,他看到堅決抵抗的族長被人削斷了頭顱。鮮血灑了一地後,頭顱骨碌碌的滾下來。往日高貴的,卑微的都驚慌而恐懼。

    族長保護族人不肯屈服,被斬殺。

    族老當即臣服願獻上一切,被斬殺。

    美貌女子楚楚可憐的求饒,被斬殺。

    族兄魚死網破衝上前想同歸於盡的,被斬殺。

    想要潛逃的,鮮血潺潺匯聚到了鞋底,侵染了白色麵料。

    他被一擊撞在了牆壁上,胸口火辣辣的痛,直到吐出一口口的血才緩過氣來。可是任憑他怎麽想站起來,卻都無法做到。

    眼前一陣陣發黑,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嗤笑一聲:“小小家族居然有這種好東西。”

    醒過來時,玄靈鎖連接牆壁鎖住了他的手腕腳踝。他向囚牢外衝去,不過兩步就被絆倒在地,鎖鏈再手腕上勒出了一痕血色。

    抱著腿,他在黑暗的囚牢瑟瑟發抖,神色卻冷清至極。

    他想問自己,如果在魔修眼中成了豬狗,那麽自己要不要成為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