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第兩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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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感謝訂閱  心好累……

    因此就沒有發現侍女的反常, 在正常情況下,她們恨不得把床暖了,真的隻是用法術把床溫曖……

    頗覺得身上衣服礙眼,容丹桐就把那層十分閃人狗眼的朱紗袍子扯了下來, 隨意丟在床榻上。

    抬眼之時,不期然對上一雙輕輕淡淡的眸子。

    身子一僵, 容丹桐偷偷退後了一步。伸出手尷尬的招呼一聲:“啊,你好啊。”

    他在說什麽鬼……

    容丹桐最滿意的那張紅木雕花大床上,卻是端坐著一人。

    依舊是一身白袍,卻不是原來那件,衣袍領口處繡著繁複的暗雲紋,衣袖之處更是紋了幾株薔薇。

    唯一不變的是手上的玄色鎖鏈。鎖鏈纏繞住手腳後拖出一段, 尾端被人鎖在了床頭, 導致被鎖住的人活動範圍最多下床一步罷了。

    少年本是閉著眼, 在容丹桐進來的那刻抬了抬眸, 卻掩飾不住眼角的疲憊。

    容丹桐認得那鎖,那是玄靈鎖, 鎖靈鎖神鎖生機的玄靈鎖。是魔修用來對付仙修的手段,封鎖靈氣,困住元神, 索取生機,使仙修一身修為全部鎖於**, 無法使用。

    誰能告訴他男主怎麽在這裏?

    好吧, 容丹桐揉了揉額頭。能夠如此利索地將男主打包的幹幹淨淨並且先一步送到床上來……一看就是出自葉酒她們的手筆!容丹桐默默在心裏捂胸。

    畢竟隻有她們才能進出自己房間。

    容渡月雖然不肯弟弟變成沒節操的家夥, 但是,對於對自己弟弟有好處的事卻是不會阻攔。因此葉酒美人十分有效率的把人扔容丹桐的……床上。

    “丹桐少主?”抿了抿唇,被鎖住雙手的少年淡淡望著他,輕聲問。他的聲音有些幹澀,卻同他的人一般清晰。

    正在思考應該現在就說幾句刷好感度,還是先將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容丹桐卻聽到了他的下句話。

    “你想如何?”說這四個字時,他闔了闔眸,麵上劃過一絲輕嘲。

    “啊?”

    “怎麽?不是你說要我嗎?”少年睜眸,似笑非笑問道。

    是啊,他要的,他不是想以後有人罩嗎?

    容丹桐回過神來,才明白目前的處境。他的確是要到了男主,也不會對他做什麽。可是目前的問題是,任何一個男人被人五花大綁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都不會有好感吧?

    容丹桐帶入了一下自己,覺得隻有砍了對方才能消心頭之恨。

    而現在,對方是想砍了自己吧?!

    而現在他心裏有多恨有多不甘,就有多……悲哀?容丹桐不由感歎,任他之後是龍是鳳天地任翱翔,都必須經曆磨難雕琢。

    目前還是刷好感要緊。

    後台什麽真的很重要。

    為了不讓對方更加難堪,也是為了一份恩情。

    於是乎,容丹桐上前幾步,站定在笙蓮麵前,思考怎麽解開這個鎖。原著中,笙蓮似乎自己解開了,怎麽做到的?

    笙蓮微微垂首,雙手卻緊握成拳,幾乎要陷進肉裏。

    幾絲發落下,遮住了眼中的冷意。

    他是純陽之體,連他自己都是被抓後知道的。因為這個理由,他活了下來,卻代表也許生不如死……

    如果這樣,不如一起死。

    一隻手握住,笙蓮鬆開了緊握的手,看不出一絲掙紮的痕跡。

    容丹桐看著玄靈鎖,玄靈鎖一般是強者對弱於自己的修士下的禁錮,如果對方強於自己,就沒有絲毫作用。

    原著中,笙蓮似乎是用了血祭,轉變功法成為魔修,實力一時大增才解開了鎖。

    如果別人想解開的話,就需要原主人轉讓。既然六欲老魔將人賣給了自己,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破嬰丹,那麽應該不會得罪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才對,那麽應該隻要自己注入靈力就可以解開了。

    容丹桐想的太久,太入神,對笙蓮卻是一種折磨。

    他看似在漓雨軒不動聲色,不卑不亢,但是,他始終是一個十六七歲陷入困境的少年。站立在床前,看似在沉思的魔修修為高於他,輕而易舉的可以決定他的命運。

    笙蓮垂著眸,不安的動了動手,卻帶動了鎖鏈發出了鐵擊之聲。容丹桐皺眉,下意識握緊他的手腕。

    笙蓮抽了抽,沒有抽出來。

    “別動,我幫你解開。”容丹桐安撫似的說,並且很自然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表達自己的友好。

    笙蓮卻渾身僵住,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容丹桐。

    容丹桐手僵在半空中,他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隻要在動一下,這個少年就會咬自己一口,並且撕下一塊肉。

    於是,他伸出手在笙蓮麵前晃了晃。他記得表妹養了一條茶杯犬,隻要晃一晃手就會搖著尾巴舔他的手指頭。

    笙蓮沒理他。

    容丹桐尷尬的咳了一聲,收回了手,他覺得自己想錯了一件事。

    笙蓮還並不是日後立於巔峰的傅東風。

    “解什麽?”笙蓮回過神勾了勾唇,帶著淡淡的諷刺意味。

    “……”

    笙蓮不是日後的傅東風,卻也不是什麽乖巧純善沒心眼之輩。

    “解……衣服。”微挑眉,不等容丹桐回答,笙蓮直接問。頭一偏,直接枕到了容丹桐的肩膀。這個動作,掩飾了眼中閃過的暗紅之色。

    容丹桐:“……”

    老子又不是變態!

    身體完全僵住了,這個情況和剛剛投懷送抱的少年何其相似。問題是,那個叫什麽阿音的,他可以直接拎去跑步,這個可以嗎?

    男主你手段不怎麽高啊!

    不對,他這是虛弱的?

    容丹桐馬上發現笙蓮根本不是投懷送抱,而是,虛弱。

    即使因為意誌力堅定而掩飾的若無其事。但是,靠的太近,笙蓮現在又幾乎是等同於一個病號凡人,自然瞞不住容丹桐。

    其實,這就是個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少年。容丹桐那刻想到了自己那個倔強的表妹。

    笙蓮現在十六,那就是和表妹一樣的年紀。中二病嘛,倔強很正常,也許自己應該當成弟弟養。

    等養大了就不用自己抱大腿求後山了,而是他來孝敬自己!

    男主的人品他還是信的過的。

    心裏下了決定,自然輕鬆了不少,任由一個新弟弟枕在肩頭,整個放心下來的容丹桐不由溫聲道:“別動,我幫你解開玄靈鎖。”

    一邊說一邊往玄靈鎖注入靈氣。

    “哢嚓!”

    看著禁錮自己的鎖,一聲響後,從手腕脫落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笙蓮臉上首次閃過一抹激烈的神色。

    神色變幻了幾次後,他警惕的問:“為……為什麽?”

    “我看你難受,解開後三天,你就可以恢複靈力了。”容丹桐露出大大的笑容,自認為十分友善想要來個摸頭殺。

    卻不想對方一讓,直接拍了空。

    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在心中暗罵一聲:臭小子。

    笙蓮半撐在床塌上問:“為什麽?”他的眼神卻是複雜至極的意味,固執的又問。

    他想知道這個人要幹什麽,非常想知道。卻更加的明白問出來的原因,更多的時候是假的。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漓雨軒,但是,他比誰都明白,自己就是即將被屠宰的豬狗。

    比誰都卑微,隨時被人踩在腳底。他能做的就是冷眼看著,維持最初的驕傲。

    他不能怕!

    他記得魔修屠戮的時候,天空被黑壓壓的氣息籠罩。一線紅光在黑暗中前行,張揚而紛擾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越來越令人恐懼。

    他匆匆跑出來,發現無處可去後,翻進了此時無人看管的武器庫拿了把順手的劍。提劍出來時,他看到堅決抵抗的族長被人削斷了頭顱。鮮血灑了一地後,頭顱骨碌碌的滾下來。往日高貴的,卑微的都驚慌而恐懼。

    族長保護族人不肯屈服,被斬殺。

    族老當即臣服願獻上一切,被斬殺。

    美貌女子楚楚可憐的求饒,被斬殺。

    族兄魚死網破衝上前想同歸於盡的,被斬殺。

    想要潛逃的,鮮血潺潺匯聚到了鞋底,侵染了白色麵料。

    他被一擊撞在了牆壁上,胸口火辣辣的痛,直到吐出一口口的血才緩過氣來。可是任憑他怎麽想站起來,卻都無法做到。

    眼前一陣陣發黑,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嗤笑一聲:“小小家族居然有這種好東西。”

    醒過來時,玄靈鎖連接牆壁鎖住了他的手腕腳踝。他向囚牢外衝去,不過兩步就被絆倒在地,鎖鏈再手腕上勒出了一痕血色。

    抱著腿,他在黑暗的囚牢瑟瑟發抖,神色卻冷清至極。

    他想問自己,如果在魔修眼中成了豬狗,那麽自己要不要成為豬狗?

    有人問過:“弱者跪地求饒,強者生殺予奪,你想做哪種?”

    他一遍一遍跟自己說,要等一個逃跑,或者強大的機會!

    而現在,這位似乎身世不凡的魔修突然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心甘情願成為一個乖巧的物品?

    他很難相信什麽好意,卻執意想要問上一問。

    在漓雨軒中,是群魔的宴會。但是,宴會總是有些點綴物,就是那些美麗的女子,嬌豔的侍童。

    任由魔修踐踏,卻有人去攀付?笙蓮在牢獄的黑暗中待過,可以加以理解,卻絕對不想變成如此。

    可惜這注定是個悲劇漢子,他在不知仇恨的基礎上,與女主相遇相識相殺,卻沒有相愛。因為在一番同甘共苦後,他單相思了。

    容丹桐苦惱,在是要破壞兩人相遇了,還是撮合兩人中糾結,絲毫不知道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白衣墨發少年掃視一圈,眼中卻是淡漠至極。這裏留給他的記憶隻有地麵的冰冷,鎖鏈的束縛以及吵雜的聲音。他體力不支,跌倒在地,控製心中的驚慌,拚盡一切想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