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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七鳳身為大妖獸,感知比姬玉書和衡陽更加敏銳。當下引頸發出響徹雲霄的長鳴,警告這些幻生蝶不要侵犯它的領地。

    九鳳族的血脈流傳到它這代雖然已經稀薄,但也足夠威懾如今世上大部分妖獸。

    然而蝶群卻隻停頓了片刻,就繼續向他們衝去,振翅抖落翅膀上的磷粉,在空中狂撒亂舞。

    七鳳體積大,瞬間沾上了一些,立刻發出痛苦的聲音。

    姬玉書與衡陽險些被掙紮扭動的七鳳甩下去,連忙喚出飛行法寶,從坐騎身上一躍而起。

    禦獸壺拋至空中,將七鳳收入。

    姬玉書見狀也扯下死命抓住他頭發喵喵叫的喵子,扔球似的扔向衡陽,“把這家夥也收起來!”

    眼見那重得跟山一樣的毛團直衝自己的臉過來,向來處變不驚的衡陽臉色都有些發白,趕緊又拋了個禦獸壺出去接住。

    兩人收起寵物的時間,幻生蝶已經縮小了包圍圈,將獵物限製在很小的活動範圍內。

    “這些蝴蝶不對。”

    姬玉書發現這群幻生蝶翅膀扇得東倒西歪,動作也有瘋魔之態,甚至全然不懼九鳳血脈的震懾,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

    他相信那群侍女沒有理由害他,究竟是什麽驚動了已經陷入沉睡的妖獸?

    就在這時,他在不遠處的植物叢中看到了某張一閃而過的、帶著瘋狂笑意的臉。

    盡管有些扭曲,還是可以認出,是花初荷!

    當時讓侍女把她隨便扔到哪個角落就好,誰知居然會這麽巧,讓她掉到了幻生沼澤?

    也有另一種可能是她偷聽過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自己摸過來的。

    如果是後一種的話,那這朵白蓮花的生命力和破壞力也實在太旺盛了。當時就該直接殺了才對。

    “師父!”

    衡陽放出了防禦結界,將自己和自家徒弟罩在其中。

    這些幻生蝶的主要攻擊手段就是致幻和毒性,但凡不沾身就毫無用處,如今全都被結界排斥在外。

    結界上還有殺意流轉。任何東西觸碰上去都會被碎成幾段。

    衡陽摟緊姬玉書,打算就此衝出蝶陣包圍。卻發現那些蝴蝶見到同伴淒慘的死狀之後不僅不退縮,反而自殺般密密麻麻向結界衝來。

    無數幻生蝶死在結界上,原本透明的結界被染成了粉紅色。

    毒性劇烈的磷粉一層一層侵蝕著衡陽的靈力,在這種不要命的疊屍攻擊中,結界很快被融得稀薄。

    正如侍女們所說,這些蝴蝶單隻殺傷力並不強。但架不住它們數量龐大又不怕死。

    如今衡陽與姬玉書所在的地方已經看不見絲毫光線,從外麵看去兩人已經被蝶海淹沒,恐怖而詭異。

    姬玉書一把拉住衡陽的手,催動神行法寶蒼雨鐲,試圖直接離開幻生沼澤。

    蒼雨鐲閃過一道水藍的光芒,兩人晃了晃,停下來時卻依然在包圍圈裏。

    這些幻生蝶居然還會隔絕陣法傳送!

    情況相當糟糕。

    剛才因為七鳳的長鳴,九名侍女倒是趕了回來。

    然而她們很快發現這些幻生蝶已經失去理智,完全不聽從她們的控製。見到任何生物都隻有毀滅的*。

    藍兒一揮手,麵若寒霜地吩咐道:“主人絕對不會被這區區小妖困住,我們殺。”

    七色彩虹與白加黑齊齊應聲,全都向還在不斷集結的幻生蝶招呼過去。

    囚牢的中心,衡陽將姬玉書護在身後,周身開始集聚閃電。

    外麵風雷湧動,開始回應化神真君的怒意,整片幻生沼澤都沸騰起來。

    無數道形狀各異的風雷之刃,像利劍破開虛空般以比蝴蝶群更瘋狂的衝勢撕裂包圍圈。

    而中心的衡陽也將掌中風雷推出,狠狠震飛了附著在防禦結界上的蝴蝶們,驚起漫天如夢似幻的粉塵。

    一時間整個密境都開始晃動,看到破開的幾道縫隙,衡陽再凝全身靈力,化作固若金湯的靈力罩二話不說套在姬玉書身上,狠狠地把姬玉書往生路上一推!

    自己卻飛身向下,目標居然還是那幾株銀魄芽。

    到了這個時候,他竟仍舊沒放棄。

    因為衡陽很清楚,這場戰鬥到最後恐怕整個幻生沼澤都可能被毀滅,如果現在拿不到這靈植,就再也沒有幫姬玉書改變真極焱陰體的機會了。

    姬玉書沒料到衡陽會這麽做,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推出了蝴蝶陣外,身上防禦罩還閃爍著衡陽靈力特有的金雷光芒。

    從未失態的魔君回身發出一聲狂吼,“師父!”

    為什麽要對他這樣好?

    他明明並不為什麽體質而困擾,也不是真心要做什麽化神真君的徒弟。

    不是什麽柔弱無依的白蓮花。父母沒有被殺,更沒有弟弟妹妹,甚至連告白都沒有出自真心,念著係統找來的不知哪個言情女作家的台詞,隻是為了攻略任務目標。

    所有的乖巧、依賴、深情,都不過是為了讓任務目標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心頭血。

    他根本不值得衡陽如此對他,為什麽?

    耳邊響起衡陽不容置疑的聲音:“你是我的弟子。”

    就因為我是你的弟子?你的弟子那麽多,我才不覺得你會為所有人掏心掏肺。

    衡陽……才是真的喜歡他吧。

    見到蝴蝶中衝出來一個人影,幾個侍女一擁而上,發現是姬玉書後齊聲道:“主人!”

    姬玉書麵沉如水、厲聲喝道:“去下麵,護住我師父采銀魄芽!”

    “可是這邊……”

    “這邊我來!”姬玉書斬釘截鐵,眾侍女見他沒有改變命令的餘地,也不再遲疑紛紛向沼澤中心衝去。

    這邊姬玉書則是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從儲物戒中掏出整整一整條靈脈。

    是的,一個煉氣當然不能對這些瘋狂的妖物怎麽樣,可他是魔君赤霄。

    九重天魔破都毫不退縮的魔君赤霄,會怕這種除了數量和用毒以外毫無攻擊力的東西?會讓他喜歡的人在這種地方隕落?

    笑話,天道尚且不怕!

    久違的借靈之法,隨著整條靈脈那源源不絕的靈氣橫衝直撞被吸收入他體內。

    更讓人驚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屠仙密境中大部分都是陰陽之氣的關係,連靈脈中原本普通的靈氣都同化成了陰陽之氣。

    如此龐大的陰陽之氣灌入經脈丹田,在衝破血肉的同時也不斷提升著姬玉書的境界。

    這種時候,真極焱陰體的逆天之處終於體現出來。

    本來他如此作為,最後必然肉身爆裂而死。然而化作陰陽之氣的靈脈,卻反而被真極焱陰體飛速吸收。

    姬玉書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有力量過,甚至錯覺哪怕在此再經一次天劫都能給天捅個窟窿直接衝上九重雲霄去。

    漫天赤紅光芒閃爍,姬玉書長發飛揚,金瞳流轉,專注地望向眼前所有令人不勝其煩的幻生蝶,舍棄任何花裏胡哨的招式,將所有力量一哄而出!

    瞬間,如金烏墜落、天地變色,血紅色的巨大光球代替了陽光,火山爆發般炸裂開來,所過之處,所有的蝴蝶都灰飛煙滅。

    連那粉紅色的夢幻身影,都被猩紅血色吞沒。

    一直躲藏在邊上準備看他們死狀的花初荷驚恐萬狀地跳出來,指著姬玉書尖叫:“魔修!你居然是個魔修!這、這是要幹什麽,你要把整個密境都毀掉嗎?連你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一起殺掉嗎?”

    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多沉得住氣呢。

    嘴角彎起,姬玉書笑得花初荷心上發涼,他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在我的手下,我想讓誰死,誰就一定會死。而我想讓誰活著,就是大羅金仙也別想從我手中搶人。”

    隨著他話音落下,血腥的紅色漸漸散去,整個密境再看不到任何一隻幻生蝶的身影,惟有地上那一層亮晶晶的鱗粉,可以證明這裏曾經真的有這種生物存在過。

    而沼澤的中心,衡陽安然無恙地坐在他的飛行法寶上,手中拿著一枝清光流轉的銀魄芽。

    所有的侍女都屏住了呼吸。

    他怔楞地望著懸浮在半空那印象裏柔弱善良膽怯的小弟子,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叫:“小……玉?”

    姬玉書緩緩降落到地麵,麵色平靜無波,喉嚨卻有點緊,“讓您失望了,師父。我不是什麽乖巧可愛的小徒弟,如你所見,我其實不過是個魔修。”

    盡管看上去滿不在乎,其實他還是偷偷地去覷衡陽的臉色。

    衡陽沉默了片刻,在姬玉書越來越擔憂的時候,一步步走到姬玉書麵前,伸出手像從前那樣揉了揉他的頭發。

    “小玉,師父曾經跟你說過,修仙修心。心境壞了就走不上坦蕩大道。選擇仙道功法或者魔道功法並不能定義一個人的品性。隻要你的心始終如一,不被惡道所迷惑,那你,就隻是個單純的修道者。”

    姬玉書忽然猛地抱住了衡陽,他把腦袋按在衡陽脖頸上,一副小可憐兒受委屈了的模樣拱來拱去。

    “那師父還喜歡我嘛。”

    “喜歡。”

    “我不是說師父對徒弟那種喜歡。”

    “嗯,不是。”

    “叮——目標攻略程度百分之九十八!”

    “閉嘴。”姬玉書阻止了係統的聒噪,現在,他隻想一直抱著這個人。雖然自己已經全身無力……

    咦?他為什麽沒有全身無力?現在自己不應該是因為借靈之法半死不活才對嗎?

    身體裏……居然還湧動著奇異的力量……自己的修為,好像徹底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