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道宗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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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子梁三人走下樓時,許多人朝他們望來。

    而在三樓上,趙京還未走,目光也望了過來,相比起不久前,眼神中像是多了分敵意。

    歐陽善哉直接回望過去,站住腳步,與趙京對視了片刻。

    “走吧。”接著,他伸了個懶腰,朝兩人說道。

    趙京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眸中若有所思。

    待出了望江樓,歐陽善哉又忽然停住腳步,望向刑子梁道:“老齊,你應該有訂了旅館酒店啥的吧?”

    “我和了空本來是打算今夜就離開烏江口了,但眼下走不了,反正你一個人住也是住,我們三個人住也是住,行個方便多好?”

    刑子梁勾起嘴角,神色玩味。

    “行啊,但你是不是得說些什麽?”

    “比如?”歐陽善哉裝傻道。

    “比如你先解釋解釋,怎麽‘我的友誼’就被你給承諾出去了?”刑子梁抬手摸了摸歐陽善哉的小光頭。

    歐陽善哉比刑子梁矮了不到半個頭,摸起來不費勁,甚有手感。

    “就那個啊。”歐陽善哉拉下了刑子梁的手,不以為意道:“多大點友誼啊,給了就給了,到時候你再直接和他絕交不就成了?”

    刑子梁猛地噎住了,這小和尚究竟能不要臉到什麽程度?

    “那你說要幫他搶紫金劍匣呢?”

    歐陽善哉撇嘴道:“笨啊,等交到他手上了,我再搶回來不就行了?”

    刑子梁無言以對,了空長歎一聲“阿彌陀佛”。

    “好,這事我就不和你說了,我很好奇,紫金劍匣和那個無名僧人到底與金山寺存在了什麽聯係,你為何如此慎重?”

    歐陽善哉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想問這個。”

    刑子梁挑眉,不置可否。

    “我向來是個好奇心很重,而且很愛多管閑事的人。”

    這個世界到處都藏著秘密,刑子梁隱約覺得,隻有洞悉諸般秘密,他才能離世界的真相越來越近。

    就連他與歐陽善哉的相遇,或許也是冥冥中自有因果。

    歐陽善哉神色一斂,變得嚴肅。

    “那在此之前,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刑子梁皺眉,道:“怎麽,現在是我求你,還是你求我?”

    歐陽善哉頹了下去,嘟囔了兩句。

    “這麽說吧,這事我本來就打算告訴你,但我起碼得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本來就打算告訴我?”這倒是讓刑子梁驚訝了。

    “沒錯,因為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忙。”歐陽善哉嚴肅道,“我要去找那座僧人墓,就憑我和了空,此事可能很懸。”

    “你要去找僧人墓?”刑子梁喃喃道,“難怪你非要見趙家家主。”

    “可你要我幫忙幹什麽?”刑子梁心生疑惑,“你在金山寺輩分極高,難道還叫不來人?”

    “關於那個僧人,金山寺不被允許插手。”

    “你果然知道那個僧人的身份!”刑子梁並無多少驚訝。

    “其實隻是猜測。”歐陽善哉皺著眉,“但有七、八成肯定。”

    刑子梁打斷了他,道:“走,街上人多耳雜,先到住處再說。”

    ......

    青州,金山寺。

    佛塔下,三名老僧默立。

    “怎?”

    又有一名老僧從禪院內走出,到了佛塔之下。

    這座佛塔雄偉正是舉世聞名的雷峰塔。

    “近日異象頻起,似乎是紫金劍匣與佛門有了共鳴。”

    剛來的那名老僧容貌年輕,聲音滄桑,想必是元嬰心意所致的緣故。

    正是當世法海大禪師。

    他一襲末白僧袍翻飛,神色肅然。

    “紫金劍匣又現世了?”

    其餘三名老僧對視,一齊望向了雷峰塔旁的那座紅字石碑,答道:“恐怕是了,可怎麽會與佛門產生共鳴呢?”

    “道宗大師早已坐化百年有餘了啊......”

    ......

    “道宗?”

    歐陽善哉坐在床邊,點頭道:“是的,我懷疑那名僧人正是道宗大師。”

    了空歎息,既然師叔祖都明說了,他也不再隱瞞。

    “道宗大師出自我寺,是金山寺第二任法海大禪師。”

    刑子梁瞪大了眼,說道:“等等,你是說當年將紫金劍匣帶出金山寺的人是當時的法海大禪師?”

    了空閉目合掌,“先前我與師叔祖也不知曉,但在聽了趙昊一番話後,大概猜到了,應當正是如此。”

    “而且據寺裏記載,仙啟一百二十六年時,寺裏進行過一次大葬,以法海大禪師的規格,藏下了某位僧人的僧袍。”

    刑子梁明白了,怪不得他們聽見僧人最後出現的記載是在仙啟一百二十六年時會那麽驚訝,兩者的關係完全聯係在一起了,也是因此才讓他們肯定了僧人的身份。

    歐陽善哉解釋道:“紫金劍匣的離寺一直都是個謎,從未提及過與道宗大師有關。”

    “但道宗大師的離寺,卻有些許記載。”

    “道宗大師是還俗而走的。”歐陽善哉眸中同樣有著奇怪。

    “記得趙昊說過的那句話嗎?”

    “哪句?”刑子梁問道。

    “待到西湖水幹,雷峰塔倒。”歐陽善哉深吸了口氣。

    刑子梁瞳孔縮了縮,“莫非這句話出自道宗大師?”

    “是。”歐陽善哉直接承認,“當年道宗大師分明一心向佛,卻要還俗離寺,隻留下了一句話,‘貧僧從未後悔,但貧僧要西湖水幹,要雷峰塔倒,待到那日,貧僧方有麵目,再歸佛門’。”

    “那句話被道宗大師以指刻在了雷峰塔碑上,刻痕全是指尖血。”

    “也是因為道宗大師留下的話,金山寺弟子才不被允許插手關於道宗大師的事,想來寺裏從不尋紫金劍匣下落也是這個原因了。”

    歐陽善哉撓頭,焦躁道:“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距今三百餘年,但我有非查清不可的原因。”

    “什麽原因?”

    “我現在實在是不好說,到了時候,我一定會說。”

    刑子梁聞言也沒再多問,開始在腦海裏還原整件事,一個離寺的法海大禪師,帶著克製佛門神通的紫金劍匣,渡了十一個人為僧。

    最重要的是,他要西湖水幹,雷峰塔倒,才肯回歸佛門,這到底是為了什麽?

    然而那位道宗大師再未回過金山寺,因為西湖水未幹,雷峰塔未倒,他坐化在了某個地方,被趙家家主在十年前找到了他的墓,帶出了紫金劍匣。

    “趙昊還有事瞞著我們。”刑子梁突然開口。

    歐陽善哉點頭,答道:“我知道,這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心機深得很,刻意隱瞞了某些事,所以我才要親自見一見他老爹。”

    刑子梁沉吟半晌道:“其實,你可以先見一個人。”

    歐陽善哉略有驚訝,道:“竟和我想得一樣,你還真有些聰明啊。”

    了空茫然問道:“誰?”

    兩人相視開口,同時道:“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