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老夏！娜娜姐醒啦！”愛麗絲兩手拍了拍桌子，腳跟磕了磕沙發，高興地看著旁邊的夏離冰：“我們成功啦！老板說的真準！”

    &esp;唐寶娜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摸摸身前的桌子，又摸摸自己的臉，觸感來說其實挺真實，但是她又很清楚這是虛幻，這是假的，是在自己的夢中。

    &esp;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種朦朧又真實的感覺，不需要抬眼去看，她也能夠很仔細地感知到。

    &esp;她低頭看著麵前的桌子，下一瞬，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出現，她抬手端起來，靠近後眼鏡覆上了一層熱氣。

    &esp;喝了一小口咖啡，她的眼睛眯了起來，有些享受地哈了口氣，然後眼睛上的霧氣自然消失，手裏的咖啡也隨之不見。

    &esp;她又看向坐在前麵的“老夏”和“老夏迷ni”愛麗絲，前者依然安靜地坐著，兩眼一直盯著她看，眼神就是顯露出思考和觀察的意味，就像平時的模樣。後者則是有點坐不住，身子一跳一跳的，表情很是興奮，似乎在期待著什麽似的。

    &esp;她們倆給她的感覺，和周圍的一切都不一樣，她能夠感知、能夠掌控，但又不完全掌控。

    &esp;在夢裏，能清醒地意識到在做夢，還能具體感知各種事物，這體驗太神奇也太新鮮了。

    &esp;“你們……也是我夢到的嗎？”唐寶娜好奇道。

    &esp;“不是！我們是真的，我們活跳跳的！”愛麗絲一下子站到了沙發上，大張著雙臂說道。

    &esp;旁邊夏離冰一下按著她腦袋，又把她按著坐了下來：“別鬧，我們在夢裏。”

    &esp;“在夢裏我們也是真真的呀！娜娜姐，我們是真人！”愛麗絲依然高聲道。

    &esp;唐寶娜愣愣道：“你的意思是……你們進入到了我的夢裏？”微頓了一下，又問道：“剛剛小鈴鐺、真兒、小蘋果、向坤也是到我夢裏來了嗎？”

    &esp;這次是夏離冰回答：“除了向坤外，其他三人都是你自己夢裏的原型。”

    &esp;唐寶娜眼睛一亮，微抬右拳比劃了一下：“剛剛那個穿得像埼玉老師，一拳把那個大鳥打沒掉的……真的是向坤？他也到我夢裏來了？”

    &esp;對於在夢中能夠和其他人進行真實的感官交互這一情況，唐寶娜接受得非常迅速，畢竟她先就還在夢裏。

    &esp;“不，那個不是向坤，那是你夢裏的潛意識原型。”夏離冰說道。

    &esp;愛麗絲也好奇道：“我們這次是靠專注情緒來引發夢境的，娜娜姐你之前都在想什麽，夢裏就容易夢到什麽。娜娜姐，你平時都在想著打大家一起去打怪物嗎？和小鈴鐺一樣誒！”

    &esp;唐寶娜愣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立刻轉移話題道：“那‘埼玉老師’不是向坤的話，那向坤在哪裏？”

    &esp;說著，她四下看了看，咖啡廳裏依然是空無一人，原本的小胖妞服務員也已不知所蹤。

    &esp;愛麗絲又張開雙臂，上下晃了晃：“老板到處都在！”她在夢中出現的機會不多，此前最多的是小胖妞和小蘋果的夢境，但那也需要向坤和老夏配合，她才有機會出現。在她完全融合“超感物品體係”後，已經很少有機會能到她們倆的夢裏玩了。現在能到唐寶娜的夢境裏玩，去體驗小胖妞、小蘋果之外的新夢境，她興奮得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要不是有老夏在這，已經拉著她“娜娜姐”，帶著她到處玩兒去了。

    &esp;夏離冰則說道：“我們能出現在這裏，你能從夢中清醒，現在這個夢境能夠支撐存才，都是靠他，他的意識、他的感知，無所不在、無所不知。我們做什麽、說什麽，我們的情緒、我們的感知，他都知曉。”

    &esp;唐寶娜聽得一怔一怔的，下意識道：“盜夢空間？”

    &esp;然後她又想到了什麽，看向愛麗絲，問道：“你是怎麽出現的？我不是說夢裏，我是說現實。對啦，之前的幾次……還有今天，謝謝你啦，小精……呃，愛麗絲。”

    &esp;愛麗絲歡快道：“娜娜姐你謝過我好幾次啦！”

    &esp;“所以……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esp;“是呀，愛麗絲無處不在！”

    &esp;愛麗絲的語氣有些小得意，在意識到愛麗絲的聲音就是自己聲音的幼年版後，唐寶娜再聽愛麗絲說話，就覺得怪怪的，有點想笑。

    &esp;“她可以在現實世界俱現出來，俱現的基礎是向坤建立的體係，而那體係的基礎，就是他的那些‘幸運硬幣’還有‘木雕’之類的東西。”夏離冰在旁邊正經地回答唐寶娜的問題。

    &esp;唐寶娜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愛麗絲為什麽……是老夏你小時候的樣子？真兒給我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愛麗絲和你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esp;夏離冰說道：“因為俱現愛麗絲的能力，就是我基於向坤的能力體係開發出來的。”

    &esp;唐寶娜聽得一呆：“什麽意思？那這能力……究竟是向坤的能力，還是你的能力？”

    &esp;“就像你能感知到各種物品的旋律，能感知到他人情緒的能力一樣，你的能力，就是基於向坤的體係‘開發’的，是你的能力，但本質上卻是向坤的能力。”夏離冰說道。

    &esp;“啊！你知道我能感覺到……那些旋律？”

    &esp;“就是因為娜娜姐的那個能力，我們才能把你喚醒的呀！”愛麗絲找準機會，又插了一句。

    &esp;唐寶娜忽然意識到，在老夏和愛麗絲出現後，那有節奏感的旋律一直沒有停過，仿佛一個常駐的bgsp; “向坤，究竟是什麽人？”唐寶娜忍不住問道。

    &esp;她可以從愛麗絲和老夏的話中聽出來，不論是她們還是她的能力，不論是現實裏的各種異象，還是現在這夢中清醒的奇異交談，根源都來自於向坤。

    &esp;夏離冰看了眼旁邊早就蠢蠢欲動的小丫頭：“愛麗絲。”

    &esp;“好嘞！”愛麗絲歡呼一聲。

    &esp;下一瞬，唐寶娜發現咖啡廳的天花板沒有了，她們直接看到了天空，然後天旋地轉，各種事物發現複雜的變化，而那常駐的bgsp; 自己的夢境，在自己清醒的時候被其他人控製和改變，這種體驗……實在是詭異。

    &esp;當畫麵不斷旋轉破碎又凝聚，重新匯聚成真實環境後，唐寶娜發現自己和老夏並排坐在了一輛行駛中的地鐵上，而愛麗絲卻不見了蹤影。

    &esp;她剛想開口說什麽，忽然發現原本空曠的車廂內、她們的斜前方，坐著一個垂頭喪氣的上班族。

    &esp;她看不清對方的模樣，甚至看不清對方的穿著，但莫名的，她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就知道那是向坤。

    &esp;然後她又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向坤剛剛失業的時候仿佛有一種本能的意識在告訴她這一點。

    &esp;畫麵立刻崩碎，然後凝聚，bgsp; 那是一間昏暗的房間，她和老夏站在門邊，一個赤裸著精壯上身的男人猛地從床上坐起。

    &esp;這一次，她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樣，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向坤光頭的向坤。

    &esp;……

    &esp;她看到向坤坐在咖啡廳，手背上翻滾著一枚一元硬幣，表情淡漠地觀察著進進出出的一個個客人；

    &esp;……

    &esp;她看到穿著背心短褲拖鞋的向坤從租屋疾衝而下，飛起一腳把一個持刀行凶的暴徒踹飛；

    &esp;……

    &esp;她看到向坤蹲在一個胖胖的可愛小女孩麵前，拿出一枚硬幣說道：“這不是普通的硬幣，這是你光頭叔叔的幸運硬幣，帶在身上就能有好運氣。而且它還是神奇硬幣，有神奇的力量。”

    &esp;……

    &esp;她看到向坤和李教授、小蘋果並排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將一枚硬幣交給女孩：“你可以試試這個‘寄物感知’的方法，說不定能幫你更好地利用聽覺、嗅覺，甚至開辟第六感。”

    &esp;……

    &esp;她看到向坤坐在房間裏，在台燈下打磨一個木雕，慢慢的，一個八臂八眼的黑色身影在他身後慢慢凝聚，越來越大；

    &esp;……

    &esp;她看到向坤站在一棟廢棄的樓房頂上，對著下麵正在錄像拍攝的夏離冰喊道：“老夏，我下來了！”然後一躍而下；

    &esp;……

    &esp;她看到向坤和一隻巨大的貓頭鷹在湖邊纏鬥、廝殺，慘烈無比；

    &esp;……

    &esp;她看到向坤坐在電腦前，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說道：“愛麗絲，和我對話的時候，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稱呼我為‘老板’。”

    &esp;……

    &esp;她看到一身白色公主裙、黑皮鞋的愛麗絲站在向坤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眺望遠方，語氣堅定地說道：“老板，我們是無敵的！”

    &esp;……

    &esp;她看到站在閃電風暴中央，懸浮於半空，腦後電光飛舞如長發的向坤，兩上大張，仰麵向著天空，哈哈大笑著喊道：“娜娜生日快樂！”

    &esp;……

    &esp;不知過了多久，看了多少畫麵，夏離冰一個恍惚，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咖啡廳中，麵前依然坐著老夏，以及安靜了不少的愛麗絲。

    &esp;“剛剛那是……”唐寶娜喃喃道。

    &esp;剛剛她看到了很多很多的畫麵和片段，她仿佛明白了一些事，又好像多了很多的疑問，隻是看到了冰山一角的感覺。每一段片段，都有一段旋律來表達，讓她獲得更多的是主觀上的理解。

    &esp;夏離冰說道：“一切能力的根源都在向坤身上，但具體向坤是誰、他的能力應該怎麽描述、如何解釋，不同的人都不一樣。娜娜姐，你可以根據你的認知來給出定義，這能幫助你更好地利用向坤建立的體係，‘開發’有你自己特色的能力。”

    &esp;“應該怎麽開發……”唐寶娜開口問到一半，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那感知旋律的能力，然後又冒出了另外一個疑問：“可是，我的那個能力，能做什麽呢？創作和演奏各種歌曲嗎？霸占流行歌壇？”

    &esp;“娜娜姐，你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夏離冰說道。

    &esp;“強大得多！”愛麗絲跟著喊道。

    &esp;“現在向坤，或者說我們所有人，整個世界都麵臨一個威脅。娜娜姐，向坤需要你的幫助，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夏離冰說道。

    &esp;“娜娜姐，老板需要你的幫助，愛麗絲需要你的幫助，老夏需要你的幫助，小蘋果需要你的幫助，小鈴鐺……”

    &esp;在愛麗絲情緒高昂的聲音中，夏離冰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esp;看到那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吊燈後，夏離冰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真的醒了。

    &esp;她從沙發殺坐了起來，看了眼客廳牆上的掛鍾，現在是淩晨四點鍾，回家後她好像是一邊思考愛麗絲的問題，一邊在沙發上睡著了。

    &esp;她發現自己的右手還緊緊握著左手手腕，或者確切地說，握著那串向坤送她的手串。

    &esp;她又想起了剛剛做的夢，那夢中展示的一幕幕場景，讓她知道了一些向坤的隱秘，可依然沒有辦法弄明白、搞清楚她的能力、向坤的能力，還有其他的各種各樣的顯像、愛麗絲的出現是怎麽一回事。

    &esp;可是老夏最後說的話，是讓她自己腦補的意思？腦補反而有助與她提升能力？

    &esp;還有，老夏說的那個“全世界都麵臨的威脅”又是什麽？

    &esp;為什麽不說清楚哩？

    &esp;哎，怎麽世界的真相真的就是這麽中二的嗎？

    &esp;搞到最後，楊老三瞎開的腦洞，反而最接近真相？

    &esp;我會不會還是在做夢啊？

    &esp;唐寶娜撓了撓頭，苦笑起來，她都想去知乎上來個自問自答了當二次元宅女發現世界真的那麽玄幻時是什麽感覺？

    &esp;她忍不住想給老夏打個電話，再問清楚一點，但她又想到了老夏的那些話，很明顯是故意不告訴她所有真相的，以老夏的性格，繼續追問也沒有用，她就算不拒絕，也絕對有辦法糊弄過去。

    &esp;唐寶娜起身走到陽台，看著遠處的建築，吹著夜風，把玩著手上的珠子。

    &esp;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的能力、向坤的能力，和向坤送給她的各種東西有關，什麽硬幣、木雕、手串等等。

    &esp;像老夏生日那天，向坤送她的那個腕帶，應該也有類似的功能！

    &esp;改天找老夏借來戴一戴，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新的感知。

    &esp;唐寶娜睡不著了，於是幹脆開始發揮自己的萬物旋律感知能力，從家裏到外麵，不斷延展，然後不停地整合旋律，去發現各種旋律中的特性及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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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老夏說的“你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得多”到底是客套話，還是真的？

    &esp;這個能力，除了能演奏、創作音樂外，還能做什麽？

    &esp;難道能直接用萬物演奏？

    &esp;這個念頭一起，唐寶娜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立刻主動地去捕捉周圍那些特異的節奏片段源頭，不去追尋它們的根源，而是將它們交織在一起。

    &esp;“愛麗絲！幫我！”唐寶娜忽然睜開眼睛，對著客廳裏喊道。

    &esp;“好嘞！”

    &esp;下一瞬，客廳裏那茶幾上堅硬的岩板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