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槍宗宗主童淵,想與他坐而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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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醫工剛剛退下,便聽院中夏侯惇稟報道:

    “主公!此人定有辦法救戲先生!”

    “何人?”曹操驚喜出迎,“可是華佗華醫師?”

    “華醫師是何人……”夏侯惇不明所以,又隨之回答道:“並非姓華,是南陽一帶頗有名望之人,叫做張機。”

    “可是享有盛名的醫工?”

    “並非醫工,而是被舉為孝廉的士子,給人醫病隻是其平日所鍾之事,但……”

    “元讓,你就讓這樣的人,給某的誌才醫病?”曹操眯起了雙眼,讓夏侯惇頓覺壓力叢生。

    “主公,此人、此人雖不是醫工,但在南陽因醫術高超而出名,一般的疑難雜症近乎手到擒來。這次,也是因為他正要北上前往中山找什麽濟世館學習醫術,途經我兗州,惇才可以尋的到他。”

    “罷了!”曹操擺手,神色黯然,“那些遠近聞名的醫師都束手無策,他一個仕途之人又能有什麽辦法,放行吧。

    還有,差人護送他去濟世館,無論如何也要將華醫師請到兗州來!”

    ……

    冀州。

    某處山嶺之中。

    晨光漫灑,沉睡的山脈業已蘇醒。迎著晨風,沐浴著朝陽的光輝,群山顯得更加巍峨峻拔。

    山峰連著山峰,好像綠色的浪頭,起伏洶湧,一直向遠遠的天際滾滾而去。

    群山之中,一座最高的孤峰拔地而起,迎著陽光,儼然像披掛著紫袍金帶、威武不屈的將軍。而在這孤峰之上,正有三人跪坐在旁,看著場中那一個身影翻飛舞動。

    蒼顏白發,目光如鷹,形貌如刀削斧鑿一般,陽剛之氣令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他渾身肌肉虯實,哪怕粗糙的布衣都掩蓋不住他散發出驚天的氣勢。

    此刻,他手持一杆長槍,沒什麽特別的長槍。

    但當他站在那裏,沒人會注意他手中的槍,而是仿佛……他便是那一杆絕世神槍!

    一槍刺出,槍尖光芒在晨光下顯得灼目而鋒銳,跪坐三人紛紛舉袖遮住了眼睛。

    突然,他們每個人的耳邊都響起一陣嘰喳鳴叫之聲,仿佛置身在鳥的天堂。

    將袖子放下,老者槍杆橫揮,以不可思議的動作將鐵槍甩地如同衣帶一般柔軟,好似真的將長槍化作了衣帶。

    “衣帶”飄動,曼妙輕柔,而後忽地在瞬間繃直,“嘭!”的一聲炸響,好像又從衣帶變為了長槍。

    而那三人耳畔的鳥鳴,在瞬間聚集,並順著那槍尖的方向急急衝去。

    在看槍尖所指的遠方,似乎正有一隻不遜於朝陽光彩的鳳凰。

    眾人久久不動不言,直到老者將槍收回,三人才紛紛起身。

    一個接過長槍,一個那浸濕的紗布幫老者擦著汗水,還有一個在一旁隨時等候吩咐。

    “到底是年紀大了,一套‘百鳥朝凰’下來,竟然也有些疲了。”老者笑著搖搖頭。

    “師父就是師父!徒兒入門尚晚,隻有幸見過一次三師兄的‘百鳥朝凰’,當時便驚為天人,可如今再看師父的槍法,方知世上無人可與師父相提並論!”

    藍衣徒兒神情激動,一顆紅心閃閃發光。

    “哈哈哈哈!還世上無人,這話莫要亂說,傳出去恐教人笑話。”老者接過濕布擦擦脖頸與額間,“你三師兄那時才多大,聽說年前他曾於河北武藝唯二的猛將文醜大戰,不分勝負,這個進境已經超過為師的想象了。”

    “文醜怎麽能和師父相比,我看顏良就比他強太多,畢竟是師母的弟弟……”黃衣徒弟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哈哈哈哈,又在這裏討好你師母了?顏良小時我是指點過他幾招,不過他的天資也絕非你們所能想象,文醜和他齊名,關係又如此之好,想來也絕非等閑。”

    老者笑著捋了捋白須,“子龍,是我徒兒中天資最高的,隻是可惜他的槍心更重於戰陣而非鬥技,不然算是迄今唯一可能超過老夫之人了。於槍這一道,老夫縱橫天下,自問難尋敵手,然世間高人幾何?那號稱天下第一武將的呂布便使著一杆方天畫戟,戟乃霸王之兵,非等閑人所難駕馭,便是為師也不能說就勝得過他。”

    “那是因為師父您春秋稍高,過了巔峰而已。若是同樣年紀——”

    “若是同樣年紀,為師又怎能在槍這一途有如此心得?恐怕若有不如,會敗得更慘。”

    老者歎息一聲,可從神情看不到任何的服軟跡象,反而生出一股隱隱的槍韻在其身上流動。

    “若是可以,還真想和這年輕的英雄豪傑好好較量一番。”

    “師父,”另一位紫衣徒弟出言道。

    “別兒何事?”

    “近來,聽聞盧奴城外正有大批工匠進行開鑿修建,似是要造什麽宮宇一般。”

    “盧奴,那玉郎的地盤。”老者喃喃。

    “正是,徒兒日前去打聽了一番,得知這是無極閣要給其閣下的靈劍門興建山門。”

    “豈有此理,如今亂世,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這張鈺枉為一地縣侯,竟然還做如此荒唐之事——”

    “師弟此言差矣。”名別的男子止住了他的言語,“張鈺自任毋極侯回到河北以來,利用張家財力和其手中玉紙、仙酒等寶貝,已經讓中山國變成河北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那裏的百姓過得如同在太平盛世一般,可以說幾近衣食無憂,這是師兄我親眼所見,傳言非虛。”

    “那也不該勞民傷財……”

    “這興建山門一事,用的乃是張家工坊的工匠,那些匠人和其他工匠之流離不同。他們平時都會按旬發予酬勞,有活計之時酬勞更會有所提升,一個個都將毋極侯視為再生父母一般,巴不得為他日夜勞作,又怎有勞民傷財一說。”

    “師兄教訓的是……”黃衣男子不再言語。

    “師父,據孩兒了解,這山門是要給原先一處武館修建,建好之後,武館便改名為靈劍門,同時對天下好劍之人進行篩選收徒。”

    “哼,好大的口氣,從武館要到開宗立派了,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斤兩。”老者不屑道。

    “而且新奇的是,這館內所有弟子,都稱其館主為師尊,這師尊平日裏倒是威風得很,神龍見首不見尾,收徒一事都落在他親傳徒弟的身上……若說教導徒弟,何人能及我師父?”

    “師尊……親傳……”老者念著念著,突然露出笑容。

    “有些意思,玉郎這一手好把戲,我武道或將從此興盛。

    別兒可知,那靈劍門門主何人?”

    “聽說是叫王越——”

    “哈哈哈哈!原來是他,我說何人能有如此膽色開武道之先河!”老者從山石上坐起,將長槍再次攥緊,挽了一個炫目而不失力道的槍花。

    “當年王兄匹馬入賀蘭山,可是叫童某也佩服的很呐。”

    三位師兄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師傅在說些什麽。

    “別兒,下山,替我投一封拜帖。”

    “是,師父,不知是什麽樣的拜帖?”

    “今後你們,也稱我為師尊吧。”

    “是,師尊。”

    “你就告訴他,神槍宗宗主童淵,想與他坐而論道!”

    童淵中氣十足,迎著升起的驕陽一陣長笑,那匯集了興奮與激動的戰意,從他目光之中衝出,從他槍鋒之中貫出,直插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