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司馬家,小仲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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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名?”張鈺輕笑一聲,“不過虛名而已,這世上有人捧你,就少不了更多人等著踩你。你倆倒是說說,迄今為止我的所作所為,什麽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司馬孚作苦思冥想狀,但他壓根兒沒動腦子,因為他知道自己二哥一定會開口的。

    “那懿,便鬥膽猜一猜玉侯心思。”果不其然,司馬老三的眉頭一下子鬆了下來。

    “但講無妨。”

    張鈺一揮衣袍,大馬金刀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的氣場瞬間突現出來。

    這是一種上位者的氣質,不自覺便流露出來自信,也可說是傲氣、霸氣。

    穿越者了解大勢的心理優勢猶在,現代人的平等觀念也從人人平等變成了沒誰比我高一等。兩年來曆經對袁紹的不卑,對董卓的不屈,在小皇帝、王允等上位者間的無畏,張鈺的心態已經能和玉侯之名相稱了。

    司馬孚在一旁悄悄瞄著,心中暗暗稱奇,而司馬懿則是侃侃而談道:

    “詩賦之道,雖可揚名傳世,終不如經學儒術來得正道。哪怕是獨創新詞,為之開山鼻祖,也怕是不能合玉侯之心。”

    “哦?這是為何?”張鈺身子前傾了些,俗話說當局者迷,他自己也屬於走一步看一步的糙性格,不是什麽操心的命。如今聽這小老虎談談自己,頗有些聽算命大師預測禍福吉凶的味道。

    畢竟這孩子才十三,智力就已經87了……

    “若是玉侯誌在詩賦,您的創作便不會如此隨性而為。從先前蔡府詩會便可知,若您有意,詩賦甚至可以日出百篇,而不是如今這般‘不務正業’。”

    聽到自家二哥這麽說,司馬孚頓時心裏一慌,抬頭看看一副老成的二哥,再看看沒什麽異樣的張鈺,一顆心還是懸在嗓子眼兒。

    “不務正業,有意思,可是說這造酒造紙?”

    “並非如此。任何事都少不了本錢,玉侯您造酒造紙,日進鬥金,但又散盡千金建成無極閣,可見您誌向之高遠。若無極閣成,憑借玉侯和蔡中郎的聲望,天下士子將紛紛來往,您再從中取精去糟,可為一代士子之師也。想必,這才是玉侯心中大誌所在。

    但懿以為,這不務正業在於整合江湖之勢,廟堂江湖或有關聯,但在如今軍閥林立、刀兵不斷的狀況下,也難說會起到什麽作用,反而於此之支出應是遠大於所得。靈劍門弟子再強,神槍宗宗主武藝再高,戰場之上也未見得能多帶走十人、百人。

    若是為集勢以壯聲望,辦一武道會便是,再多的投入或有妙用,就是懿不懂之處了。

    懿來時曾見靈劍門之山門,恢弘靈秀,氣勢巋然,必是傾力之作,花費不知多少財力物力,更不用說您還承諾為神槍宗也建此一門。若是將這些投入省下,無極閣成為天下第一大學宮應可計日而待了。”

    司馬懿滔滔不絕,張鈺聽得也很認真,以至於一席話說罷不知道回些什麽。

    三人靜默一會兒,張鈺吩咐左右上好茶水,品了一口改進後的甘甜問道:“先前之言我已經明白,你兄弟二人此次不會隻為武道會而來吧。”

    “玉侯明鑒,我兄弟二人此行,正是為拜入無極閣而來。”

    “無極閣還未正式開閣入學,你們這麽著急跑來為何?”

    “因為我家大哥……”

    司馬孚好容易找到一句能回答的話,卻被司馬懿直接打斷:“啊!這是因為……正好趕上這次轟動天下的武道會開展,所以我和三弟想提前趕來,順便了解一下無極城和無極閣究竟是怎樣的寶地。

    懿還想著,無極閣如今一切都已就緒,若是欲收學生弟子,借著此時武道會聚集起的關注,應該是最好時機了。”

    “想的是不錯,不過可能還有就是……你家大哥不在家中?”張鈺稍稍抬起眉毛,隨口笑問道。

    司馬懿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懿不敢欺瞞玉侯,正是如此。不過我長兄司馬朗對玉侯亦是十分尊崇,想來也會十分支持我二人拜師之事。”

    張鈺起身緩緩走出房間,司馬兩兄弟也在身後跟著。

    他糾結了片刻,開口對二人說道:“若是你大兄找來,我可是要直接把你二人交出來的。”

    “自應如此,必不教玉侯為難。”

    “不是為難的事,這世上不見得還有多少事能讓我為難。”

    張鈺瀟灑拋完這句話,突然語調一轉,變得重情知性:“皆因司馬公身陷賊巢日久,伯達兄獨力操持這個大家族也不容易。如今世道不同以往,你二人不可再將自己看作孩童,也不可什麽事情都隨心隨性而來,應當早日成長助你兄長一臂之力才是。”

    一番話,說得二人親密度直接破了六十大關,齊齊朝張鈺施禮拜謝。

    “好了,你們兄弟的才智我是知道的,無極閣的確不久就要開閣授業了,其內容不光涉及經學,還會有詩賦、新詞一類教授,軍略、戰術等簡略講解,更有靈劍門和神槍宗的高手培訓你們的武藝和身體素質,咱們無極閣講究地是全方麵發展。”

    司馬兩兄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不愧是玉侯,如此教學想來比太學還要有趣有用許多。”

    “太學?太學教的怎樣我不清楚,但我無極閣出來的,絕對是個頂個的人才。你們兩個,日後若是成名於天下,可不能忘記我的恩情啊。”張鈺調笑道。

    “那是自然!”說罷,司馬懿拉著司馬孚朝張鈺拜下:“我兄弟二人,願拜玉侯為師,還望玉侯不棄,將我二人收入門牆,司馬懿——”

    “司馬孚——”

    “必勤學苦讀,忠勤自勉,以期有朝一日可成大器,報效國家黎民,回報玉侯師恩!”

    ‘司馬懿……拜我為師……還帶個司馬孚。’

    張鈺倒沒有太過詫異,二人今天跑來的目的實在太過明顯,以自己的名聲做他們的老師的確是綽綽有餘。

    司馬懿就不多說了,收了他當弟子,豈不是司馬昭司馬師都是自己的徒孫?自己的徒重孫還是前世一統三國的司馬炎?

    就算子孫後代的事情難測,但司馬孚可不是個贈品,拋去活到九十三的高壽不談,他的忠義也是廣為人所稱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