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無極閣的誘惑(祝廠衛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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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長龍,從仙家洞府一般的無極閣石階下排開,蜿蜒曲折、穿花繞木,縱貫整個無極穀。

    這隊伍中,有衣著講究華麗的富家子弟,也有打扮簡樸滿麵風塵的寒門學子;有人三五成群熱切談論充滿了信心,也有人不時捧著手中的竹簡默讀默背;然而大多數人都免不了的,就是為這處人間美景而傾心稱奇。

    沉寂許久的無極閣,或者說整個無極城,果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無極閣的定位起初便是學宮,坐擁蔡邕和張鈺這兩大士林的招牌,讓它還未開辦就吸引了天下士子的目光,起碼河北的讀書人俱都心向往之,為之蠢蠢欲動。

    而隨著準備的愈發周全,無極閣的招生方案也逐漸浮出了水麵,傳出了諸多勁爆的消息。

    首先,是當世與蔡邕其名的經學大師、年近古稀的康成公鄭玄應張鈺及蔡邕之邀,前往無極閣講授經學。

    鄭玄其人,好為人師,原先在青州時就曾講學授徒,極盛時足有千名弟子聽其教誨,甚至連清河崔家的崔琰、大學者公孫方、王基、國淵、郗慮等人都是他的學生。

    當蔡邕找到他時,他正在徐州的石屋中研習注釋儒家經典,小日子過得著實清平。多虧了曹操最近屠城的惡名太盛,加上蔡邕好說歹說,將無極閣和張鈺吹得天花亂墜,鄭大師這才同意帶著家小遷來河北,在無極閣中繼續講學。

    鄭玄和蔡邕是什麽人?就說大漢最高學府太學,這太學裏的老師博士恐怕都巴不得拜此二人為師,拋開儒學、經學這類衡量文人水平的剛標準不談,能和他們攀上關係、哪怕不是師生之誼,也足以讓人獲得混跡官場士林的名聲和資本了。

    這個消息一出,無極閣從天下知名一下子變成了名震天下,這算是一定意義上的名人效應,抱名人大腿,以為晉升之資。

    就現在而言,除去這兩尊大神,還有一位名聲不遜太多的胡昭。袁紹不知和張鈺達成了什麽交易,孔明先生的逃竄之事算是揭了過去。

    有這三駕馬車帶著,無極閣的師資已經堪稱舉世頂尖。再配上頗有才名的阮瑀,有著閣主之名、世人眼中詩賦“造詣”絕倫,新詞的創始者張鈺,哪怕是荊楚、吳越、巴蜀之地的士子,也不乏迢迢而來求學之輩。

    除師資以外,無極閣還通過無極報館通告天下,凡是學子報名並通過海選者,皆贈與一本儒家經典,若是冀青幽並四周之外的士子前來入學,哪怕最終沒有得到進入無極閣的機會,仍然能額外獲得一本經典。

    此兩項獎勵引起的轟動絲毫不亞於鄭玄的駕到,其一是因為書籍實在珍貴,不加贅言,其二是因為……

    無極閣究竟有多少藏書?究竟有多少經典?

    那傳聞中張家的印刷術,究竟有多可怖!

    如果無極閣真能拿出如此多的紙質書籍,那麽天下所有的士人和學子勢必將被其壟斷——近水樓台先得月,袁紹對於張鈺的某些妥協也就可以理解了。

    魏貴、易瀟和孟瑜三人像無數學子一樣,在無極閣前排著長隊。

    時值正午,雖無極穀中氣候宜人,但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免不了燥熱。一旁平日裏威風凜凜的無極衛也仿佛化身每個學子的書童一般,為每個人都遞上濕布擦汗、淨水飲用。

    有的士人大咧咧的接過毛巾,胡亂擦拭一番就丟棄在地,有的學子則抬手接過,嘴上輕聲道謝,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言行舉動都會記錄在無極閣招收學生的考核之中。

    “謝過護衛兄。”孟瑜抱拳,將毛巾雙手奉還。

    等那無極衛走後,易瀟笑著道:“孟兄,你還真是客氣,難得這些趾高氣揚的無極衛親民一回,你還是把姿態放得這麽低。”

    “我倒覺得,無極閣此舉或許別有深意。”魏貴道。

    “什麽深意?”

    “自玉侯而始,為人子女者每日必行之‘早安’、‘午安’、‘晚安’便可看出,玉侯其人極為注重禮儀細節。進入無極穀之後,魏某是如履薄冰,絲毫都不敢大意了。”

    “不至於吧,”易瀟左右看看,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依我看,玉侯這就是為了表達對我們讀書人的重視罷了。”

    “讀書人?玉侯、蔡中郎、康成公麵前,誰敢號稱自己是讀書人?”魏貴笑著搖搖頭。

    “那這些年我們看過的那些典籍著作,都算得上什麽?讀書便是讀書,隻不過有層次之分而已,難道那天下無敵的呂布敢放言,這世間無人有武藝不成?”哪怕關係親密,易瀟對於魏貴故作高深的樣子還是有些不爽。

    “兄台此言差矣!”三人身旁一人朗聲道,“兄台之言,在下有不同看法。鄙人潁川徐庶,字元直,如有冒犯還望兄台海涵。”

    魏貴三人朝他看去,隻見此人布衣灰衫卻精神抖擻,身後背著一把長劍,整個人不像是書生,倒像是重情重義的江湖俠客,讓人沒由來便心生好感。

    “在下魏貴(易瀟),元直兄有言但講無妨!”

    “徐某看來,在那呂布眼中,天下還真未必有堪稱勇武之人。

    如易兄先前所說,讀書是讀書,隻不過有層次之分,讀書人始終是讀書人。但康成公、蔡中郎層次之高,我等難以望其項背,在他們看來,我們不過是初初窺到些讀書門徑的孩童罷了,真正的讀書人,縱然不能像二位大家那樣群書博覽、滿腹經綸,也應當有著堪能自成一家的學識。想那三歲孩提小兒,目不識丁捧著書籍咿咿呀呀,在我等眼裏如同兒戲,豈不也可稱為讀書人了?”

    徐庶一席話說得易瀟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魏貴聽得暢快不已,正欲上前再做交流,忽聽旁側隊伍中一人驚道:

    “徐福,你當年不是殺人獲罪了麽?是赦免了,還是逃了出來?你這種人也敢來無極閣求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