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行？”周夜弦麵上帶笑，語氣卻帶著微微的強硬，“今晚是今晚，之後是之後，若是今晚的酒不敬沈總，之後周某也不好意思再蹭沈總的茶喝。”
    說完看向旁邊的朝歌，鳳目沉沉。
    朝歌心中一歎，重新倒了一杯紅酒，起身：“沈總太客氣了，這杯酒合該敬您，往後還請沈總多多提攜，沈總自便，這杯我先幹了。”
    又是一杯紅酒下去。
    朝歌的臉上浮現明顯的紅暈，桃花眸也泛起淺醉迷蒙的光。
    周夜弦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緊。
    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無措和後悔。
    不該如此。
    周夜弦。
    你是個男人。
    不該如此逼迫一個女子。
    無論她是誰。
    之後飯局草草結束，周夜弦扶著人坐進車裏，將人安置在副駕駛上，起身時，下巴忽然不小心蹭上了女人的唇。
    身軀驟然僵住。
    脖頸攀上來兩條纖細的手臂。
    女人摟著他的脖子，灼熱滾燙的氣息一下下吹拂在他的臉龐耳畔。
    清甜花香的香水味混著紅酒香醇的酸甜酒精味道充斥著這一方小世界。
    周夜弦心如擂鼓，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
    “朝歌，你……”
    耳畔忽然響起女人醺然的輕笑。
    “周夜弦。”
    她第一次這麽叫他。
    “你在怕什麽呢？”
    周夜弦一怔。
    他在怕什麽？
    她覺得他在怕嗎？
    周夜弦掙了掙，摟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卻越發緊。
    他無奈：“朝歌，你先放開，你醉了，我送你回酒店。”
    “哼哼……”朝歌聽後卻搖晃著身子發出抗議，“不要，我不回去，我、我得去……”
    周夜弦被女人的這一陣亂晃晃得差點一頭栽在那溫香軟玉裏，驚得他臉部漲紅，急急後退。
    “朝歌！你不要這麽……放蕩！”
    女人忽然消停下來，一雙朦朧醉眼傷心又震驚地望著他，桃花眼中迅速積出一小片水霧。
    “你說我……放蕩？”
    晶瑩剔透的眼淚忽然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一顆顆砸在周夜弦的手背上。
    燙得他心髒陣陣緊縮。
    “對不起，我說錯了，你不是……”
    女人卻好似聽不見了。
    平時永遠微笑從容、做什麽事都顯得輕鬆遊刃有餘的女人，哭起來竟然不發出一點聲音，隻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地往人心頭上砸。
    今晚的她為了這場飯局特意換了一身銀白色的魚尾裙，斜肩的設計突出她優美纖長的脖頸，雪白的肌膚在朦朧光暈中如同映雪暖玉，鎖骨細長筆直，削肩薄白，曲線動人。
    其實周夜弦自己都不敢承認。
    在拉開酒店房門抬頭看到朝歌的第一眼，他同樣也被這樣美麗得充滿攻擊性的朝歌驚豔。
    隻是他不如她坦率直白，不如她瀟灑恣意。
    此時的她微微低著頭，露出那白皙修長的天鵝頸。
    淚水無聲，卻令人心痛。
    這一刻，周夜弦忽然覺得自己錯了。
    他之前對朝歌的認知都錯了。
    她不是狐狸，不是獵豹，也不是供人賞玩的金絲雀鳥。
    她是鶴。
    一直以來，他都被她表現出來的狂放不羈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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