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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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您沒事兒吧?”紅綃確定四周沒有危險了後,跑到了瀾心身邊,擔憂地問道。想起剛才的情形,現在心裏還是一陣後怕。

    瀾心借機錯開陸震東那關切的眼神,假裝沒有明白他話裏的深意。看著紅綃,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呢?你可有受傷?”

    “奴婢沒事的。”紅綃搖了搖頭,臉色煞白,眼睛裏充滿了愧疚。瀾心順了順她的頭發,微笑著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眼睛在容璟曾經站的地方一頓,眉頭不由得緊鎖,難道這些人是容璟背後的人?容璟,或者說是容家到底投靠到了誰的門下,竟然有這樣厲害的殺手。又或者說,桑園裏那個人所拿到的東西至關重要,對方才派人過來接應。一轉頭,果然,李冬也被人帶走了。

    陸震東看著瀾心對著容璟曾站過的地方發呆,心裏一陣酸澀。可又不舍得責備,隻能打碎了牙吞到肚子裏。低聲說道:“這幾個黑衣人來曆不明,也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久留的好。”看著瀾心那淩亂的頭發,想了想說道,“現在城門已經關上了。不如到桑園裏梳洗一下,順便休息一會兒,但天亮時,再回城去。”

    瀾心低頭看著自己身上亂糟糟的,沉吟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因為陸震東和蘇伯的馬沒有騎過來,所以瀾心和紅綃共乘一匹馬,而陸震東和蘇伯一匹馬。

    四人到了桑園後,蘇伯上前拍開了角門。角門裏的人很快提著燈籠迎了出來,顯然是一直留著門的。陸震東怕瀾心從角門進去心裏不舒服,便開口解釋道:“現在太晚了,如果我們走正門的話,勢必會驚動很多人,到時候對你不好。”

    一個黑布隆冬的夜裏,一個姑娘家跟著一個男子進了莊子。即使兩個人清清白白的,針對這個姑娘的流言蜚語也會滿天飛的。對於陸震東這樣維護自己的清譽,瀾心麵色平靜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無所謂。心裏卻是暖洋洋的。

    陸震東見瀾心不介意,提著的心也便鬆下來了。帶著瀾心走進客院後,就一連串兒地吩咐著下人們,送熱水,泡茶,端點心,洗水果······瀾心聽著一疊聲的吩咐,突然有些後悔來桑園了。

    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怎麽就這樣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呢?即使進不了城了,也可以到莊子上去的呀?!自己的腦袋這是怎麽了,怎麽就慢半拍呢?現在進了人家的客院裏,又不能任性地說自己要離開。隻能硬著頭皮進了屋子裏。

    桑園裏的人手腳都非常麻利,很快熱水、棉帕子等一應梳洗用具全都送了進來。看著垂著頭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又規規矩矩地魚貫而出的幾個人,瀾心猜想,這幾個人應該是陸震東的心腹。說不出是什麽原因,就是這種感覺。

    梳洗完後,瀾心順著燈光走上了高台。陸震東聽到腳步聲,轉過頭微笑著說道:“怎麽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會睡一會兒呢!”

    “睡不著。”瀾心搖頭說道,在別人的府裏,讓她像沒事兒人一樣呼呼大睡,她怎麽也是做不到的。站在高台上,可以看到遠處燈光攢動,似乎有人在搬東西。

    陸震東和瀾心並肩站著,看著遠處的燈火,解釋道:“那是李叔······就是今天在碼頭上遇到的那個人的家眷。雖然他的家人沒有犯錯,但是李叔的錯卻是不可原諒的。所以他們一家人以後不能再住在桑園了,而且陸家也不會給他們任何的幫助。”

    陸震東的口氣平靜而坦然,但是瀾心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絲苦澀和無奈。想起碼頭上,陸震東說李家那個院子今晚遭賊了,便輕聲問道:“你收了他們的銀子?”

    “沒有。”陸震東輕笑道,“桃花巷的那個小院,是他們自己內訌了。而李家今晚並沒有遭賊。剛才在碼頭上,我那樣說,隻是嚇唬嚇唬他,順便痛快痛快嘴而已。”

    “嗬嗬。”瀾心忍不住被逗笑了。沒有想到看上去成熟穩重的人,居然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陸震東聽到瀾心那清脆的笑聲,嘴角也彎起了一道弧度。心裏的惆悵也衝淡了許多。看著瀾心身上那單薄的衣衫,笑著說道:“晚上更深露重,我們到廳裏喝杯熱茶吧。”

    瀾心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隨著他一起到了大廳裏。瀾心端起手邊的茶,小口小口地抿著,身上舒服了許多。看著盤子裏的點心,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掂起一塊兒梅花形狀的點心,優雅地吃了起來。

    昏黃的燭光下,陸震東手裏捧著茶杯,嘴角翹起一道愉悅的弧度,眼神寵溺地看著對麵的瀾心。看著她的小嘴兒一張一合,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不自覺地掂起了一塊兒點心,放到嘴裏嚼著。

    瀾心連吃了幾塊點心,才覺得胃裏舒服了一些。抿了幾口茶,看著對麵的人,突然問道:“‘食味齋’是你的鋪子?”

    陸震東端茶的手一頓,隨即笑著問道:“瀾心是怎麽知道的?”沒有否認,也就是默認了。瀾心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口,坦然地說道:“我猜的。我剛才吃的幾塊點心,覺得和‘食味齋’的點心有些相似。”

    陸震東剛要說話,就聽外麵的人稟報道:“少爺,李家的人已經搬出桑園了。他們屋子我們也仔細檢查過了,沒有不妥的地方。”

    “嗯,知道了。你們下去休息吧。”陸震東淡淡地說道。

    瀾心看著陸震東把玩著手裏的茶杯,緊鎖著眉頭。眉宇間是一抹化不去的憂愁和落寞。被自己身邊的人背叛了,心裏一定不好受吧?瀾心心裏想到。其實,他也是不容易的。父母去世後,不但要自己一人獨撐著家業,還要對付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如今,連身邊的人都想要背叛。

    瀾心抿了抿唇角,想著該如何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