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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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瀾心對著空曠的屋子吩咐完後,屋子裏仍然是靜悄悄的,就像她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抬手揉了揉眉心,覺得腦子裏昏昏沉沉的。

    “姑娘。”珍媽媽溫聲喚道,將手裏的托盤放到桌子上,看著瀾心不停地按揉著眉心,關心地問道:“姑娘可是覺得頭疼?”

    “珍媽媽,你怎麽過來了?”瀾心抬起頭,微笑著問道。珍媽媽指著桌子上的托盤,溫聲說道:“老奴回去後,見這銀耳蓮子紅棗粥正好熬好了,老奴便給姑娘端一碗過來。”

    瀾心笑著說道:“辛苦媽媽了,隻是我現在還不想喝,先放到那裏吧。”

    珍媽媽去而複返本來就不是特意過來送粥的,見瀾心不想喝,她也沒有勉強,關切地問道:“老奴剛才進來的時候,見姑娘正在按頭,可是覺得頭疼了?”

    瀾心眼神明亮地看著珍媽媽,微笑著搖頭說道:“倒也不算是疼,隻是覺得頭有些沉而已。”

    “這眼下馬上就要到年節了,姑娘肯定是累到了。”珍媽媽說道,“老奴倒是學過一些推拿手法的,不如您到床上躺一會兒,老奴替姑娘按按頭。”瀾心剛要開口拒絕,珍媽媽不讚同地說道,“姑娘就別推辭了,什麽也沒有姑娘的身體重要,不是嗎?再者說了,若是姑娘病倒了,整個府裏可就沒有了支柱。”言外之意,這全府上下可就指望著您了。為了府裏這些人,您也要保重身體的。

    珍媽媽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瀾心也不好再開口拒絕。從善如流地起身向床邊走去,脫掉外衣,躺在了床上。珍媽媽拿起旁邊的錦被替她蓋上。坐在床邊的錦杌上,抬手替她按揉著。

    “哦。”瀾心閉著眼睛,舒服地喟歎道,“真是舒服!媽媽的力度適中,穴位找的精準,被您這麽一按,腦子裏仿佛注入了一股清泉,頓時清醒了許多。”

    “嗬嗬,姑娘不嫌棄就好。”珍媽媽抿著嘴笑著說道,看著瀾心緊鎖著的眉頭,沉吟了一下,笑著說道,“老奴這個手藝呀,還是年輕的時候學的。那個時候啊,老奴剛進宮,也沒有經曆過事兒,整個人特別純粹。總認為天是藍的,水是清的,月是圓的,花兒是綻放的。總之,一切都是美好的。

    時間長了,才知道,萬事萬物都是在變得。天會突然變陰,甚至會刮起狂風,下起暴雨,給人們帶來災害。月亮也是會有盈有虧。每當看到花兒凋謝了,老奴會感到惋惜,站在那裏傷心好久好久。可是轉念想想,明年春天的時候,花兒還會再開的。

    雖然不是眼前的花重新開放,可隻要你睜開眼睛,就會發現,禦花園裏有成片的鮮花等著你去欣賞。如果你總是揪著冬天的枯枝不放,你便會失去了下一個春天裏的美好。”

    珍媽媽雖然說地含蓄,但是瀾心還是聽明白了。這是在變相地告訴她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如果這份情分不值得你捧在手裏珍惜的話,那你便放手好了,沒有必要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難過的。

    唉!瀾心在心裏歎息,自己還是太稚嫩了,不夠堅強。也不過是偶爾失神而已,怎麽就草木皆兵起來了呢?不過,似乎從那天的異常煩躁開始,這幾天心裏總是有些不安。她有種預感,最近一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沉吟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媽媽覺得所為何事呢?”雖然她問的籠統,但是主仆之間相處這麽長時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唉!珍媽媽無奈地歎了口氣,溫聲說道:“這世間最難了的便是一個‘情’字。”

    是呀,紫衣無論是發呆還是愣怔間,嘴角出總是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甜蜜的笑容。這樣的笑容顯然是動情了的表現。江州到徐州來回也不過是五六天的時間,短短的幾天,依照紫衣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對一個認識僅僅幾天的人動情的。

    也不會是那個小春,紫衣有紫衣的驕傲,她不會看上一個樣樣都不如她的人。那就是很早認識的人,而且身份也不會太低。在徐州裏,她接觸的比較多的男子也就那麽幾個······難道是容璟?這個想法一出現,瀾心的心裏頓時就不淡定了。

    她覺得容璟就是故意過來惡心她的。要不然,世上的姑娘千千萬萬,他為何偏偏就纏上紫衣的呢?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不會是容璟。自己和容璟之間的恩怨,紫衣可是一清二楚的,她怎麽能犯糊塗,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難道她不想要了她們這麽多年的情誼嗎?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一陣冰涼。

    可是如果不是容璟的話,那麽那個人又是誰呢?瀾心心事重重地想著,她始終不願意相信,紫衣會為了一個外人,放棄她們之間多年的情誼。她重新把在徐州時,所接觸的人,尤其是男子,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閃現出三個字“周、文、濤”。

    難道是他不成?他那個人雖然眼睛活泛一些,可還是有些正義感的。他怎麽會和紫衣糾纏不清呢?還有,他和紫衣到底是怎麽遇到的呢?瀾心覺得腦子裏的疑問越來越多了,壓得她沒有力氣再去想了。昏昏沉沉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珍媽媽聽著瀾心越來越勻稱的呼吸聲,抿著嘴,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輕輕地撫平瀾心那緊鎖的眉頭,唉,這個傻丫頭,難道不知道這個世間“情”是最鋒銳、最能傷人於無形的劍嗎?可是看著瀾心這樣重情,她的心裏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若是跟了一個淡漠冷情的主子,自己的晚年豈不是會很淒涼嗎?

    抬眼看到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柳媽媽。珍媽媽替瀾心放下床帳,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柳媽媽壓低聲音問道:“睡了?”

    “嗯,隻是睡得不安穩。”珍媽媽輕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