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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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瀾心眉梢一挑,詫異地看著他。難道還有別的事情?
吳公公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低聲說道:“郡主體諒,老奴心生感激。郡主這次造福蒼生,福澤百姓。太後直誇讚郡主乃是大宗朝的福星。特意囑咐老奴,帶郡主回京,太後想見見郡主。”
瀾心的眼睛閃了閃,這褒獎也太高了吧?!不過,她相信這真的是太後的意思。
因為,縱使吳公公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假傳懿旨的。
瀾心微笑著說道:“太後娘娘過譽了!皇恩浩蕩,瀾心理應進京謝恩的。隻是委屈公公屈尊在府裏呆上幾日,待我安排好府裏的事情後,便隨公公啟程進京。”
吳公公心裏對瀾心的表現愈加滿意,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份真誠,躬身說道:“郡主折煞老奴了。既然郡主不嫌棄,老奴便在府上叨擾幾日了。
另外,郡主如今受封。按照慣例,這府邸的匾額要換一換了。”見瀾心點頭,他笑吟吟地繼續說道,“皇上親賜匾額,老奴也一並帶來過來。”
說話間,向身後一招手,有人便將紅綢覆蓋的匾額抬了過來。
司硯見瀾心點頭,便指揮著人將原來寫著“玉宅”匾額摘了下來。
禦賜的匾額懸掛上以後,吳公公掃了眾人一眼。手輕輕一抖,紅色的綢緞如一隻蝴蝶一般,輕盈的飄落下來。
黑色的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金色的大字“玉王府”。
天哪,竟然不是郡主府,而是玉王府?!
瀾心看著那三個金色的大字,眼眶不由得濕潤了。難怪自己會被封為郡主,原來都是因為爹爹的功勞。如果爹爹和娘親泉下有知的話,心裏應該感到安慰才是。
匾額被揭開的時候,盧笙的眼睛不由得一縮。心裏暗歎:天哪,居然是皇上親自題上去的?!
林氏看到匾額後,目光在瀾心以及她身邊的珍媽媽身上轉了一圈兒。祖父曾經說過,當今皇上可是走一步,看百步的主兒。她一直覺得,皇上將自己最信任的珍嬤嬤送與瀾心,是別有深意的。
而從今日的冊封看來,應該是玉家的祖上有著從龍之功的。
不管眾人心裏是何種想法,麵上絲毫不顯,也都紛紛跪到地上,再次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在人群中的容璟,眼神黯淡地看著不遠處的瀾心。今天的她,格外的耀眼。
一襲妃色織錦長裙,裙裾上繡著小朵的淡粉色的梅花。一條深紅色的,上麵用金線勾出幾片祥雲的腰帶,將那纖纖楚腰束住。
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簪上幾朵翠花鈿,再插上一支精巧銜珠的,鑲了米粒大的淡粉色珍珠的丹鳳朱釵。行走見,那垂下來的穗兒,襯得整個人如出水芙蓉一般,更加靈動。
每細細地打量一番,容璟的心便往下沉一分。如今的瀾心,如天空中那朵白雲,可望不可即。而自己,正是那被人踩在腳下,可以隨意踐踏的泥土。
瀾心臉上掛著端莊得體的笑容,正在和那位宣旨的太監說著什麽。她頭微微抬起,似乎要向這邊看來。
容璟心下一驚,猛地低下了頭。他不想讓瀾心看到他現在落魄的樣子。在瀾心麵前,他早已沒有了當初在徐州時,那種高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了。有的,便是那無盡的自卑。
容璟雖然低垂著頭,可他總是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自卑地將頭垂得更低,可心裏卻湧出一股,說不來的委屈。
他緊抿著嘴唇,哀怨地抬起了頭。可是·······眼前哪裏還有瀾心的影子了?難道剛才那一瞬間,根本就是自己的錯覺?
可容璟還是有些不甘心,他不死心地四處張望著。玉家大門前,別說是瀾心了,就是那些個官員和那宮裏的太監都不見了。隻剩下幾個護衛了,一個總管摸樣的人,對著眾人拱手道謝。
司硯笑嗬嗬地說道:“感謝大家今天來我們王府觀禮。”提到“王府”兩個字,司硯覺得心裏格外自豪。
見眾人沒有散開的意思,他也知道大家都在等什麽。他轉身給身後的人遞了一個眼色,見身後的人轉身離開。他笑嗬嗬地說道:“皇恩浩蕩,國泰民安!
皇上的賞賜,雖然進了我們玉王府,可是也有大家的一份。我們郡主早就準備好了賞錢,也好讓每個人都感受到皇上恩澤。”
說話間,護衛們抬著幾個巨大的籮筐出來。遮蓋在上麵的紅綢揭開,金燦燦的銅錢,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
司硯對蜂擁而至的人們大聲喝道:“不要擁搶!”
見大家停下了腳步,他聲音緩和道,“請大家自覺地排好隊,每個人都有份兒。若是誰非要硬來,可不要怪我刀下無情。”
“唰”的一聲,他抽出了腰間的佩刀,那鋒銳的刀刃薄如蟬翼。即使在明媚的太陽底下,也多了幾分森然的寒意。
眾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站起前麵的幾個人,更是默默地向後退開了幾步。
司硯對震懾的結果非常滿意,收起佩刀。示意手下的人,可以開始了。
護衛抓起一把銅錢,也沒有具體去數,便塞到了身邊的一個人的手中。那個人將銅錢捧在手中,臉都樂成一朵花兒了,對著司硯千恩萬謝的。又對著玉王府拜了拜,眉開眼笑的離開了。
有了一個好的開頭,後麵的,也都順利了。大家雖然沒有排隊,但也是井然有序,絲毫不見慌亂。
容璟看著領到銅錢後,笑嗬嗬地離開的幾個人,又看了看停放在王府門口的幾個巨大的籮筐。最後,眼神複雜地看向了“玉王府”三個燙金大字。
抿了抿嘴唇,躊躇了一番後,默默地離開了人群。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食肆,站在遊廊下,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頓時生出一股淒涼。
自己這幾年,渾渾噩噩,忙忙碌碌的,到底是為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