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第三百二十五章 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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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密室中,交談聲音還在持續。

    “紀小寧?”

    “可萬一神秘強者大師,不是紀小寧呢?”

    有人遲疑道。

    但馬上被一個急躁的聲音,中途打斷。

    “我看這個方法可行,不管是不是紀小寧,我們總要嚐試做一點什麽,總不能像現在這樣,一直坐以待斃,陷入被動局麵,什麽都做不了。”

    “我們再不想辦法主動破局,就鶴市那群早就窺覬我們西州市利益已久,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蛋,他們絕對會把我們大夥吃得一根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隨著此人話落,立刻有人附和,忿忿大罵道:“說得不錯,現在鶴市那群王八蛋,實在太咄咄逼人了!”

    “最近一個月,我們西州市各行各業損失何其慘重,不管是酒店業、房地產、公司合並、設備采購,全是諸事不順,破產的破產,倒閉的倒閉。現在外麵的合作商哪還有人敢跟我們洽談合作,一聽到是來自西州市的,就連早前簽訂的合作合同也全都違約中止,寧肯賠付一大筆違約金,也不肯跟西州市的企業合作。”

    “魏老虎,你們魏家在其它城市發展的產業,恐怕早已破產倒閉,現在隻能低價拋售外麵資產,回攏資金,全力龜縮在西州市才能勉強保住西州市的最後一點產業,不被鶴市整垮吧?”

    被稱作魏老虎的人,一臉鐵青,麵色難看。

    坐在位置上表情陰沉的一聲不吭,並沒有反駁。

    看來的確是事實。

    “哎,別說是魏老虎了,鶴市那幫家夥,現在各個都像瘋狗一樣到處亂咬,隻要是見到西州市的人,就敢一群人撲上來狠狠撕咬掉你一大塊肉。現在西州市各行各業都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每天都在損失慘重,倉庫裏堆積如山的產品銷售不出去,手裏的異獸材料隻能砸在手裏爛掉卻無人敢收購,股市大跳水,公司資產每天都在大量蒸發。”

    密室之中,一陣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各種聲音都有,有吵吵嚷嚷,有破口大罵,一時間有些烏煙瘴氣。

    “我們西州市就因為缺少一個像邱元崇一樣的人物,足以鎮壓住所有人,帶領大家一起抱團反擊鶴市的狙擊,各個一盤散沙,這才會被鶴市聯手各個擊破。”

    “現在就連方、許二家前去鶴市談判的高層大人物,也都一去不複返,沒了音訊,也不知道談判的情況怎麽樣了,是不是中途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測的意外,不然怎麽會一直聯絡不上。”

    “難道是被軟禁了?鶴市的人故意下套,就等我們更多人前去救人,然後自投羅網?”

    “景山兄、成文兄,你們二位作為方家、許家的人,是否有鶴市那邊的最新消息?方、許二家一下子失蹤這麽多高層,難道二位族中就真的一點都不著急?”

    最後眾人的目光,全都齊齊聚焦向在座眾人裏,最是氣度不凡的二人。

    居然是方景山和許成文。

    二個月前,紀小寧進入舊時代廢墟城市之時,方家強者帶隊之人方景山。

    許家強者帶隊之人,許成文。

    而再環視一圈,密室中此刻聚集的大大小小十數人,居然依稀能見到當日幾方勢力的熟悉麵孔。

    此次秘密聚會,居然都是那日舊時代廢墟城市一行,出手鎮壓鶴市聯盟與西州市北家的所有勢力高層聚首。

    麵對大家的詢問與疑問目光,方景山和許成文二人,彼此麵麵相覷一眼,隨後神色略帶疲憊的歎息一聲,看來方、許二家最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方景山麵色難看開口道:“我們派往鶴市,打算暗中展開調查的幾股秘密小隊,一進入鶴市後全都石沉大海,音信全無。”

    “恐怕是鶴市早有防備,現在鶴市那邊的所有情報來源,徹底中斷,我們送進去多少人,就消失多少人,沒有一人傳回消息。”

    眼前答案,雖然在座各方勢力大佬,都早已心頭有了準備。

    可當真的聽到時,依舊各個麵色大變,異常難看。

    毫無疑問,鶴市這是打算好要持久戰,徹底與西州市耗上的節奏,同時也從中看出,邱元崇對於追查凶手的決心,是不擇手段,一定要為他弟弟邱厲飛報仇雪恨。

    在場眾人臉色難看。

    “最近的形勢,越來越不容樂觀,甚至開始有省城那邊的幾條大鱷,隱隱有在背後推波助瀾,瓜分西州市利益的勢頭。我們與鶴市之間的爭鬥,本就處在下風,若是再有其它強勢勢力,強行霸道卷入進來,隻怕我們真要被吃得連肉帶骨頭渣子,都被吞下肚子,一點不剩,形勢已經越來越嚴峻,迫在眉睫了。”

    “現在我們在座的各位,都是當日參與過圍剿鶴市聯盟強者,與北家強者的勢力,倘若真有個萬一,在座的我們大家,誰都逃不了來自鶴市和邱元崇的怒火,所以這才是今天我們私下碰頭的原因,盡快想出一個可行方法,打破現在的困局,把大家的損失降到最低,最好是能一勞永逸,永遠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有人長籲短歎,心力憔悴道。

    過去的一個月裏,大家的損失都十分慘重,麵對鶴市的瘋狂狙擊與報複,他們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連續一個月的休息不好,讓他們都感到精疲力盡,前所未有的身心疲憊。

    “哎,倘若那一次,我們未出手的話,也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完全陷入被動局麵了。”

    “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還是盡快想想解決方法吧,最好是能與鶴市達成和解,盡快恢複兩方在商業上的合作,降低損失到最小,才是最重要的。”

    “說得很對,那一天的局勢很複雜,我們沒有其它選擇的餘地。”

    高層們你一言,我一言討論著。

    有人道:“聯係紀小寧吧,不管那一天的神秘強者身份,是不是他,哪怕是萬分之一希望,我們也要抱著嚐試的心理準備。”

    “不錯,哪怕不是紀小寧,可大家不要忘記了,紀小寧在二個月前,就已擁有能與五階初期異獸一戰之力。五階異獸的戰鬥力,相當於人類凡境的辟海期,而邱元崇的境界也是在辟海期,或許紀小寧不敵老牌辟海期強者的邱元崇,但有紀小寧為我們出麵為我們,再加上紀小寧背後隱隱有軍方在支持,邱元崇麵對紀小寧這位強勢崛起的潛力天才,多多少少還是能讓邱元崇忌憚幾分的。”

    話音甫一落下,立刻得到絕大部分人讚同。

    方景山、許成文二人,見在座高層都一致決定,要聯絡紀小寧,他們二人也不好引眾怒。

    當即便拍掌決定,當場聯絡紀小寧。

    但就在此時!

    許成文的芯片腕表,率先輕聲震動,唔,唔,唔…有人在對他發起通訊請求。

    許成文麵色一沉。

    各方高層聚會,他早已暫時關閉掉通訊功能,除了少數幾個非常重要通訊號碼以外。

    而能在這時候聯絡的他,必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事,要向他匯報。

    在其他人投來的目光下,許成文接起了通訊。

    通訊的時間並不長,許成文全程沉默,未發一言,當結束通訊之後,許成文的臉色陰鬱到可怕,非常難看,同時有一絲再也無法壓抑住的驚怒與頹廢沮喪之意,複雜的出現在他眼中。

    在座眾人,眸中神色齊齊一凝。

    心頭不由一緊。

    能在這個時候,讓許家之人麵色如此難看,莫非是…鶴市那邊終於有消息傳過來了?

    在座諸人並無一人開口,全都在靜等許成文開口為他們解釋。

    他們心中清楚,許成文肯定會給他們一個解釋。

    “不錯,正如大家所猜想的,鶴市那邊…終於有消息傳來……”許成文緩緩輕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神色極其複雜。

    眾人沒有打斷,靜等下文。

    許成文繼續道:“我們許家前往鶴市,負責談判和解的一位族老,以病危之軀被送回。”

    聞言,各方高層齊齊肩頭一振。

    神色無比凝重,屏氣聆聽。

    許成文聲音艱澀無比,帶著深深的全身心疲憊,嗓子幹澀如缺少水分的沙碩般粗糙,說道:“我們許家對這位病危族老,緊急展開治療,就在剛才,這位族老蘇醒後第一時間傳遞出鶴市的詳細情況,諸位,兩個月前的事,東窗事發了……”

    “早在方、許二家高層還未前往鶴市談判時,鶴市的人就已潛伏入我們西州市,秘密調查當日舊時代廢墟城市一行,鶴市利用家人威脅,從當日參與行動的人中,獲得了那一次行動的所有細節。以及,參與過圍剿鶴市聯盟強者的在座諸位,所有人名單,鶴市震怒,這才有了後來的鶴市聯手狙擊我們的瘋狂行動。”

    “鶴市保密做得很嚴,我們前往鶴市談判的高層人員,事先並未得知任何征兆,此次鶴市一行,卻正好一頭紮進鶴市早已布設下的陷阱裏,此事曝光,我們理虧,而且此事事先也不便與西州市政府透露實情,前去調節的西州市政府人員震怒,震怒之下限我們一周之內立即與鶴市完成和談,恢複市場經濟穩定,否則一律按照法律嚴辦,該殺的殺,該送進監獄的送進監獄。”

    “這才是鶴市勢力與邱元崇,處心積慮多久的高明之處,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本應是他們攪亂市場經濟在先,過錯在於他們,可一轉眼卻風向大變,反倒他們徹底站在道德製高點,我們徹底喪失一切主動,現在鶴市與西州市政府已經聯合發聲,市場經濟絕不容許再這麽混亂下去,並下達最後時間通知,兩方勢力必須在一周內達成一致協議,如果能私下和解,兩市政府將對此事既往不咎;如果不能私下和解,西州市政府將給鶴市一個最完美交代,鶴市各方勢力與邱元崇必須停止一切動作,否則就是與聯邦政府違抗,格殺勿論。這一聯合聲明,看似鶴市各方勢力與邱元崇並未占據好處,實際上,鶴市各方勢力與邱元崇在強逼我們與他們達成和解,倘若我們不主動與他們和解,聯邦政府必定要對我們所有人動真格,到時我們能否守得住產業已不重要,在聯邦政府的大動作清洗之下,有多少人能保住命才是唯一要考慮的。”

    許成文所帶來的消息,無疑是極其驚駭,聳人聽聞,猶如平地炸雷,振聾發聵。

    在場所有人聽完之後,身上冷汗如雨。

    手腳發冷。

    “完了,完了,我們徹底完了。”

    有人目光空洞無神,頹然癱在座位之上。

    他們終於明白,許成文此前眼裏為何會升起頹廢神色了。

    東窗事發!

    鶴市這是要徹底對他們趕盡殺絕!

    一步一步緊逼,讓他們自投羅網,直至最後,來個一招絕殺,把他們逼進絕路!

    “鶴市的和解條件是什麽?”有人像溺水的人,企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目光渴望的急忙追問向許成文。

    許成文吐出濁氣,神色複雜道:“條件很簡單,鶴市七大集團、三大家族,擺下擂台戰,我們之中可以派出所有高手、強者,在七天內可以無限挑戰擂台,有誰能夠挑戰擂台完成十次勝局,鶴市對於那人所屬勢力既往不咎…如果無法完成十勝,每挑戰失敗一次,留下十條化晶期、化晶期以上人命或嫡係子弟的人命,和百分之十的產業,直到…輸光所有產業為止。”

    “我們許家族老,正是假借病重理由,這才能送出情報…如今我們許家三戰三敗,輸掉百分之三十產業,以及三十名化晶期高手的性命…方家同樣是三戰三敗…鶴市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一直在等著我們一頭紮進去。”

    “他媽的,鶴市這是在趕盡殺絕!這班孫子是要徹底斷絕我們一切活路,一點也不留情。”

    “不行咱們就砸錢雇傭強者,他鶴市七大集團,三大家族,再目中無人還能無視整個聯邦的強者。”

    密室中,人們破口大罵開來。

    許成文道:“沒用的,這是西州市與鶴市的私人矛盾,兩市政府已經聯合聲明,不許其它外界組織或個人,插手西州市與鶴市。”

    此事不難看出,這是西州市聯邦政府即便到了最後一刻,也未放棄保護當地勢力。

    最近隱隱有省城幾條大鱷的勢力,在背後推波助瀾,西州市聯邦政府這是在警告這幾條大鱷,不要把手伸太長。

    否則就是與聯邦政府作對。

    “當初我們就不應該對鶴市聯盟的人出手,這下好了,邱元崇的弟弟邱厲飛明明是被紀小寧所殺,卻讓我們來承受邱元崇的怒火,直接把紀小寧交出去得了,真不知道方、許你們二家在猶豫什麽,是不是有意在故意保護紀小寧,不想把紀小寧推向風頭浪尖的鶴市刀刃上。”

    “說得不錯,現在都已經到了我們生死存亡的時刻,哪裏還能管顧得了其他人的死活,幹脆我們就一口咬定是紀小寧,把紀小寧交出去算了,反正紀小寧背後有軍方的瘋魔方猛支持,邱元崇肯定不敢拿紀小寧怎麽樣。”

    恐懼的氛圍,逐漸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陰影之上,讓在場每個人的心情,都開始變得狂躁,不安起來。

    平日裏的素養與風度,在這一刻都蕩然無存。

    麵對生死威脅,都在想著如何保命要緊。

    “都吵夠了嗎?”

    “給我閉嘴!”

    一聲冷喝,如一雙大手強勢按壓風暴下的驚濤怒浪,強勁氣息陡然在封閉空間內爆發,讓在場所有人心頭一顫。

    是方家的方景山。

    方景山此刻不怒自威,眸中有淩厲冷芒在閃動,帶著方家男兒的強勢霸道,道:“現在都冷靜下來了嗎?還有誰多一句廢話?”

    “事情都已發生,現在還去想其它有什麽用,當日的形勢,在場各位心中都很清楚,麵對鶴市聯盟的咄咄逼人囂張氣焰,就算沒有出現神秘強者,我們遲早也會與他們爆發衝突,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許成文接話道:“景山兄說得沒錯,現在首要是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這裏推卸責任或發泄不滿。”

    “就按照之前商議好的,我這就馬上聯絡紀小寧。”

    “至於紀小寧答複,是否就是那一日的神秘強者,以及後續計劃怎麽走,一切都等我聯絡完紀小寧後再說。”

    許成文說完,方景山朝他點點頭。

    隨後,許成文在眾人注視之下,開始撥通紀小寧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