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八章 恰同學年少(四十)真容

字數:4662   加入書籤

A+A-




    一起在阿茲薩卡經曆了三年的同窗生涯,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

    嗨,我是尼尼族的厄多尼諾……

    尼尼族可是有名的奔放豪邁,大家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我就對了……

    我呀,已經一千兩百多歲了,流浪宇宙也有將近五百多年,以後就叫我一聲大姐吧……

    嗬嗬,大姐隻會動粗,這些學問太難了。真是不好意思,還要諸位妹妹給我這個當大姐的補習功課……

    滾,少黏著我的姐妹們,都給我滾遠點!

    記住,我是尼尼族的厄多尼諾,是B16宿舍的大姐!

    ……

    一幕幕往事,一幅幅畫麵,在阿緹婭等三人腦海中盤旋不已,久久不肯散去。而三人,此時早已哭成了淚人。

    就連這一切的元凶慕斯赫爾,在想起一些往事之後,都稍稍收斂了邪魅狂妄的氣焰,不自然將臉轉向一邊,不敢再看一眼那雙充滿自責與憤恨,卻又平靜異常的眼睛。

    沃斯比本就為尊主剛才的遇險心驚膽裂,更為自己的無能後怕,此時他施展渾身解數,第一個衝到阿緹婭身邊,扛起尊主二話不說就往穹頂入口衝去。

    一起一伏中,阿緹婭努力抬起頭,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想要努力看清厄多尼諾。

    看著越來越遠去的身影,阿緹婭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如決堤洪水,嘶啞哭喊:“老大,姐姐,對,對不起,一直都在騙你,對不起!”

    淚眼朦朧中,阿緹婭卻看到厄多尼諾對她露出微笑,嘴巴一張一合,那口型分明在說:“去吧,去尋找你的路吧!”

    緊接著,阿緹婭看到厄多尼諾義無反顧撲向慕斯赫爾,與她撕扯在一起,兩人一起翻滾著飛進穹頂深處。

    阿妙驚叫一聲,想要衝過去幫忙,卻被淩月灸一把拉住。

    阿妙奮力掙紮,淩月灸一把把她摟進懷中,撫摸著她的秀發,在她耳邊不停訴說著什麽。

    阿妙將頭埋進淩月灸的懷裏,肩旁不停地聳動著。

    淩月灸咬牙轉身,拖著阿妙向穹頂入口跑來。一邊跑,一邊擦去臉上淚水。

    等兩人與阿緹婭在入口匯合後,淩月灸突然想起什麽,轉頭大喊:“學長,快來啊,快點跟我們匯合!”

    時雨緩緩站直身子,將兩柄戰刀扔掉,平靜說道:“跟你們匯合?匯合幹什麽?逃跑嗎?能逃得掉嗎?”

    淩月灸焦急大喊:“那也比在這裏等死強!”

    時雨咧嘴一笑:“等死?

    不,小美人,大爺我等待的,是時間!”

    這下連極度悔恨悲慟的阿緹婭都忍不住好奇起來,喃喃說道:“時間?什麽時間?”

    阿緹婭話音一落,穹頂之內所有完好無損的作戰服護腕同時一震,顯示器倒計時定格在了一串鮮紅的數字:

    00:00:00

    此刻,本次實戰試煉的限時終於耗盡。

    試煉,結束了!

    轟隆一聲巨響,穹頂一角光芒連閃,慕斯赫爾披頭散發,身影瞬間出現在眾人視野。

    一陣男女混合的癲狂笑聲響起:“啊哈哈哈哈,終於結束了!忍了那麽久,終於能盡興了。

    阿灸,我幫你把敵人全殺了,關鍵先生也活著,無論如何,你都能通過試煉吧?

    既然老大願意一命抵一命,柯李妮,你的小命就先替我留著!

    淩月灸,現在,我殺時雨,你沒理由再反對了吧?”

    原來慕斯赫爾是作這樣的打算,她始終都想致時雨於死地,為了我的任務才忍到現在。

    她打算在試煉結束之後,趁試煉組織方還來不及反應的短暫間隙殺了時雨,這樣便不算違規。

    淩月灸終於明白了,心再一次為自己的天真滴血。

    後悔,內疚,仇恨,自責,不甘統統襲上心頭。

    她尖叫一聲,拚命施展身法,想要攔在心上人身前。

    就算一定要死,也是我先死!厄多尼諾,敬愛的老大姐,剛才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慕斯赫爾看著一臉焦急,從自己身下極速奔向時雨的淩月灸,輕蔑一笑:“不自量力!”

    隨後她雙翅一動,身影瞬間消失,趕在淩月灸之前到達時雨頭頂上方,揚起手掌就往時雨頭頂拍落。

    同時,慕斯赫爾還不忘抬起頭,對著一臉驚恐絕望的淩月灸露出輕蔑一笑,一個陌生男人玩味的聲音從她嘴裏傳出:“奪人所愛,這,才是藝術!”

    啪的一聲輕響傳來,慕斯赫爾必殺一擊被時雨輕易破解,女人的手腕被男人一隻手緊緊攥住。

    慕斯赫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適才對時雨擊頂一掌,她已出了全力,就是為了讓這位皇族成員身心俱滅,死的不能再死,讓帝國最頂尖的急救手段都無法搶救。

    放眼宇宙,進化一階能接住她全力一擊的幾乎不存在,至少慕斯赫爾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她慌神了,一直以來那種主宰一切的淡然消失殆盡,一邊掙脫時雨鐵箍般的手掌,一邊咆哮:“這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時雨微微一笑:“哦?那女人的聲音徹底消失了,你終於出來了啊。

    嗬嗬,玩夠了嗎?西斯萊爾大人!

    好久不見,還是那麽頑皮,變態不減當年啊!

    嗬嗬嗬……”

    慕斯赫爾聽到時雨說出了她最大的秘密,瞳孔一縮,渾身禁不住顫抖起來。隨後尖叫一聲,那隻被時雨攥住的手臂自行齊肘而斷,而後身體瞬間消失。

    五十米外,慕斯赫爾踉蹌的身影重新出現,驚恐地看著時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來:“你,你,你不是時雨,你是,是,是,是……”

    時雨看著手中斷臂,噗嗤一笑:“聽說過壁虎斷尾,你這算什麽?壯士斷腕麽?可惜你的身體是女人的哎。

    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時雨笑得前仰後合,笑聲中,他的身影劇烈扭曲起來,漸漸變成一團模糊殘影。

    等殘影凝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靜靜站在那裏。

    而原來的時雨,早已經消失不見。

    這男人比時雨高出一個頭,穿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灰色練功服,沒有絲毫護甲,腰間紮一條黑白相間的寬束帶。

    雙臂和胸膛裸露著,裸露的皮膚,還有臉上的皮膚都呈顯棕黃色。

    他的相貌頗為英俊,臉上線條棱角分明,始終掛著悠然笑容。

    可左邊臉上一道從眉尾直達嘴角的傷疤,卻為這張臉平添了幾分冷酷,男人氣概噴薄欲出。

    怎麽看,他都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可他卻有著一頭誇張之極的長發。

    漆黑如墨的頭發,從額頭發際線開始,如雜草般淩亂著,朝後披散到肩膀、後背、後腰、大腿、小腿,幾縷發梢直達腳後跟。

    這個男人就那麽懶懶散散地站在那裏,雙手環抱胸前,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笑容,雙眼在穹頂之中緩緩掃過,尤其在北倉等與慕斯赫爾戰鬥犧牲的幾具遺體上略作停留,似是輕輕一歎。

    然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那男人口中傳出:“嗬嗬,看來,都認識老子啊!

    不錯,很不錯。隻要見過老子的,我想,還沒人敢……

    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