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何才能世界和平,每個人都想過最後以自嘲為結尾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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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意外,旅人想必也會是這個村裏男人中的一員,在女人的懷抱裏出生,一輩子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在女人的肚皮上尋找樂趣,殘暴的對待供養著自己的女人們,最後在女人的懷裏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在自己葬禮結束,自己的存在被遺忘的下一秒,自己的女人被瓜分掉……
可媽媽的存在,使旅人變得與眾不同。那些男人們奪走了少女的一切,甚至因為少女會一些武藝,害怕她逃走而打斷了她的腿。可終究還是讓少女保住了自己的幾本書。雖然代價是少女永遠不想回憶的傷疤,雖然這些傷疤已經布滿了少女的心,讓少女無論回憶什麽,都隱隱作痛。
借著這些在父親看來沒一點用處的東西,媽媽將“羞恥”與“自尊”這兩樣東西傳授給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父親很老很醜,甚至失去了男人的尊嚴。這也使得幾個妻子分外辛苦,對,沒錯,幾十這個老男人爛成這樣,也依然有好幾個女人。在這些女人中,活的最辛苦的就是旅人的媽媽。她扭曲而又時不時爆發疼痛的右腿並不是她可以“偷懶”的借口,即使是在寒風刺骨的冬天,她依舊要出去打豬草。
可她偏偏又是那麽的漂亮,最受那個父親的“寵愛”,這也使得其餘的妻子們對她充滿了敵意,在旅人出生前,沒有一點資本的少女所受的苦難,令旅人萬分厭惡這個世界。
曾經也不是沒有誤入此地的俠客,一個叫什麽什麽大俠的,打敗了這裏的所有男人,少女曾經以為這個俠客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打翻了男人們送上的毒酒,並幫助了俠客。可麵對跪地求饒的男人們所描繪的美好世界,俠客丟掉了自己的劍,脫下了自己的褲子。
而當俠客在男人們惡意的多嘴下,知道了少女的過往後,那冰冷的目光讓少女永遠的失去了“愛”這種東西。被視為叛徒的少女處境更差了,變成了土皇帝的俠客享受著更為新鮮更為有活力軀體的侍奉後,哪會管這個公用少女的死活?
後來俠客死了,被男人們下了毒,下到幾個小女孩身體裏的毒,給毒死了。因為男人們無法忍受上麵還有個皇帝。於是在俠客絕對不會檢查的地方,男人們下了慢性毒藥。至於那幾個藏毒的小女孩,為男人而死不是應該的嗎?況且侍奉入侵者,死有餘辜。男人們絕對不會把過錯歸納於自己的無能。
還好,此時少女懷孕了,無論孩子是男是女,都對男人來說是有用的。於是男人們姑且放過了少女一馬。而孩子也成為了少女還活著的唯一依靠。笑容也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裏,在少女臉上綻放。
可少女遠遠高估了人的下限,那些女人們,為了少女根本不想要的所謂的“寵愛”,而明裏暗裏一心要弄掉少女的孩子。少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她割爛了自己的臉。這樣女人們就不會針對她了。
跟孩子比,臉算什麽呢?況且自從臉被劃花後,來騷擾自己的男人也少了很多。幾個月後,少女抱著自己的骨肉,哭了。
媽媽與寶寶,在一間小破屋裏,互相比著誰哭得更大聲。那是新生的笑,也是解脫的笑。
這個寶寶,也就是旅人,生來不凡,對於一切知識都吸收的很快,即使是貧瘠的物質條件也沒有阻擋他茁壯的成長。但是它卻能阻止少女維護自己這個小小的世界。毀容、體弱、殘疾……既然孩子已經長大,那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麽用呢?理所當然的,少女要被賣出去,以一個史無前例的低價格:作為三名小女孩的搭頭。
少女以一種決然的姿態告訴了旅人,她有多愛他。在村子的界碑上,少女結束了短暫而又充滿黑色的一生,隻為了守住黑色下麵那一點點的白。
可她的死,並不是毫無意義,她留下了一個三觀正確的少年。可這個少年所處的,並不是一個三觀正常的世界。如果少年是個庸人的話,在命運的扭曲下,少年的旅人不是會臣服於現實,就是被現實所毀滅,就像那個俠客一樣。可少年的旅客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他將村子裏流傳的粗淺功法用極短的時間,就修到了極高的境界。
當個體的力量大於社會的時候,社會便隨著旅人的意念而轉動。殺掉了印象中騷擾媽媽次數最多的幾個男人後,他用極端強勢的做法,強行的在村子裏推廣了功法。無論男女,都有了相同的起點。做完這一切,少年旅人認為完成了母親的遺願,將母親的遺體移出亂葬崗單獨安葬祭拜後,離開了這個小村莊。
可空有一腔熱血的少年想得太簡單了,很多年後,他回到了這個小村莊,發現一切並沒有改變,學得了武藝的女人們依然勤勤懇懇的服侍著男人,與她們健壯的身體不相稱的,是她們毫無改變的靈魂。
甚至,少年還發現自己的做法起到了極其惡劣的反作用,武力膨脹的村子,有了擴張出去的能力後,也有了擴張出去的野心。附近的村落,都遭受了襲擊,男性通常在村裏男人的指示下被殺掉,而女性則是被劫掠回去,成為奴隸的奴隸,原先的女人們服侍男人,這些被劫掠回去的服侍女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少年旅人迷茫乃至於痛苦。他賦予受壓迫者刀劍,可這些刀劍卻成為壓迫者的幫凶。少年人的想法總是無比的熱血與直接,不知道怎樣解決這一切的少年旅人選擇了他曾經使用過的方法:殺!
可生活並不都是爛掉的菜,剝去壞的菜葉就能留下好的菜心。生活往往是爛透的洋蔥,忍著不適剝完才發現,洋蔥是沒有心的。少年旅人殺光了村子裏的原住民,解放了被劫掠來的人,少年旅人甚至還多呆了幾年,將功法重新傳下去,同時告誡他們如果用此為惡,下場你們是知道的。
又自以為解決了問題的少年旅人再一次踏上了沒有目的地的路程。在這條道路上,他見過了許多不曾見過,不曾想過的事情。也漸漸在母親描繪的黑與白的世界中,看到了灰色的存在:一個經常家·暴妻兒的男人,在少年旅人準備懲治的時候,卻得到了全家的維護,因為全家隻有這個男人能賺錢……一個***·擄·掠無惡不作的土匪竟然是災民眼裏的大救星,被土匪賣到窯·子裏也好,被拉到山上當奴隸或是一起幹土匪也好,總比餓死強……同樣的,在少年旅人對清樓姑娘們說:你們自由了的時候,收獲的也並不是感激,而是無視。恐懼的無視。那些做皮肉生意的,依然在做皮肉生意,並沒有因為老鴇打手們的死而高興。
少年旅人也不再少年,可心中的疑惑卻不見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