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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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抓著慈航渡,一手抓著萬魔天指,禍獨行孤身矗立在滅境大地上,放眼望去,天上地下,何處不是敵手?剛剛儒聖高手的一場集體自爆,竟然炸開一個黑洞,把滿山遍野的三族大軍通通吸了進去,就連十三邪靈也不例外,表象意魔提前回歸囹圄池居然躲過一劫,看著露出岩漿的大坑心有餘悸。

    禍獨行趁亂抓走慈航渡,又考慮到沒點籌碼無法脫身,便把被慈航渡製住的萬魔天指也一起抓住。

    “大膽小賊!還不放開主上!?”表象意魔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要是這廝一言不合就撕票,把萬魔天指宰了多好?’可隨後又想到‘沒有人可以殺了萬魔天指,還是抓緊時間表忠心,不要被鬼王棺比下去才好。’

    萬魔天指很高興的看了表象意魔一眼,表象意魔也吃了蜜一樣咧嘴微笑,‘好惡心,長這麽醜還搞.基,也是,長得漂亮的誰跟他們啊。’禍獨行如此想到。

    “這位仁兄手段非凡,我觀你也是與儒聖為難之人,俗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萬魔天指為滅境共主,你手一鬆,則為我邪靈之友,千秋萬代,富貴不絕。”當外部矛盾被掃除,必然會帶來內部的傾軋,鬼王棺三人畢竟是客卿,拉入禍獨行則可以製衡表象意魔。

    “你之言有理,不過千秋萬代?大意了,不知各位是否真的以為儒聖無再戰之力?”禍獨行悄悄運轉女戎所傳煉化邪靈法門,若是談不攏,那麽萬魔天指就將成為過去。

    “哼,儒聖主力既滅,徒留九界佛皇、海殤君,不過漏網之魚,我邪靈所指,灰飛煙滅。你若放手,啊!”萬魔天指樂極生悲,被禍獨行所擒,心態失衡,見禍獨行語氣鬆動居然主動撩撥一個豁出一切的複仇者,實在是不知死活。

    “啊,你這是什麽手段!”一開始還恍然不屑,不一會,萬魔天指嚇得骷髏臉都扭曲了,自己千年萬年凝煉的本源,就像被無數針管強行紮進去,再一管一管的抽掉,這種力量流失的恐懼,讓這個梟雄為之戰栗。“停手啊,你們也給我滾,給這位大人讓開道!”

    “額嗬嗬嗬嗬!晚了,從你的眼神裏,我可以看出你是個小人,你以為你被黑洞炸個七七八八的軍隊可以留下我?”融化的手像水銀一樣,流動著將整個萬魔天指包裹起來,可憐萬魔天指被慈航渡功體限製住,一招半式也放不出來,竟要被禍獨行活生生“吃”了。

    “真是熟悉的冰涼感,隻是多了一些惡心的臭味,還是女戎那種甜膩膩的味道比較令人享受。”

    表象意魔原本淡定的表情瞬間化為驚愕,甚至愣住了。倒是三途判催動無上魔法,各施手段。

    “吸得差不多了,還給你們!記好了,我叫災厄主!我叫災厄主!額哈哈哈哈哈……”一腳踹在業途靈的火龍金魔體上,借著反作用力飛出去,‘這下不愁佛皇不知道是誰抓了慈航渡。’感受一下鬼王棺追擊一掌的力度,禍獨行心裏的猜測得到證實,‘那棺材頭果然和骷髏臉內裏不是一夥的,不然骷髏臉怎麽會對我毫無防備。’

    ………………

    萬分淒慘的焚世邪蛾匍匐在未知的大地上,借著天生的灼熱體溫,才把周圍詭異的掠食者擋住,至於其他的,比如截喜優悲、蒙形欲戚等邪靈,都一一喪命在這個古怪的樹林裏。

    “吼!”低沉而又驚恐的看著影影綽綽的樹林,焚世邪蛾感覺到那些用觸手把邪靈們抓起來的掠食者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被巨大壓力折磨神經的巨龍硬生生擠出一口火來,卻像風中殘燭,沒有半點威懾力。

    腳步聲漸漸清晰,撲棱棱一群蝙蝠飛出林子,一柄鋒利的劍斬開遮天蔽日的怪樹,一些隱藏在黑影中窺探的家夥被驅趕,焚世邪蛾無可奈何看著嘴裏的火焰化成一縷煙,再也不能有任何安全感。

    “這就是我的宿命嗎?”火宅佛獄新任王者,咒世主無語的看著醜陋猙獰的焚世邪蛾,“如果我的天命就在你身上,那……算了。”令人壓抑的沉默互相折磨著兩個異類,焚世邪蛾能夠感覺到麵前這個奇怪的家夥,忽然升騰起令人絕望的殺意,再緩緩消散,如此反複。

    “算了,先帶你走吧。”那些令人恐懼的捕食者,安馴的就好像自己一樣,溫柔的把自己抬起來,‘你們也是被製造出來的無意義的生命嗎?’生平第一個複雜的念頭由此產生,焚世邪蛾並沒有因此而得到或失去什麽,隻是認命後的虛弱感,讓它昏迷過去。

    這一天注定是個要被鐫刻在四魌界史書上的大日子,曆經不知多少年的分裂消耗,殺戮碎島王樹體內,最後一隻具有完整DNA和充足能量的細胞,緩緩的分裂成型,沾染了部分文曌皇後唾液,在災域王族無限接收的特性綜合下,禍獨行的女性異生體,終於產生了微弱的意識。

    銘刻在血脈深處的戰鬥本能和三方天賦的終極匯聚,注定了她必定是一個驚豔絕倫的不世天才,隻可惜,殺戮碎島天然對女性的歧視,將會對這名新生王者的統治,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同為王樹所生,殺戮碎島現任王者,雅狄王,此刻卻身處殺戮碎島的更上層,名為慈光之塔的所在。

    雅狄王是個溫和的老男人,即鹿就像是有點冰涼,而又十分脆弱的雪花,雪花靠近這個老男人以獲得溫暖,老男人在雪花身上獲得片刻的平靜。或許就是這樣一個原因,這片雪花不屬於冬天,更不屬於比冬天更冷的男人,那個名叫殢(ti)無傷的劍客。

    “來,讓我聽一聽孩兒的動靜。”今日咋聞即鹿懷孕,雅狄王也不禁喜意滿懷,隻是好事多惡人,“咳咳。”不知是真病還是假癆,無衣師尹站在門後幹咳一聲,讓雅狄王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無衣師尹抓著扇子的手都青筋暴起。這個無恥的男人,騙走了單純的小妹的心,現在小妹居然都有了他的孩子,這種舅舅!誰愛做誰做!

    “我,唉,我也不知道說什麽。”雅狄王心虛的轉過身去。

    “哼!你還知道羞恥?那你怎麽不為我妹妹她想一想?”無衣師尹少見的如此失態。

    “哥,你別說了。”即鹿見氣氛越來越僵,急忙挽住無衣師尹的胳膊哀求道。

    “啊!”難以理解,難以接受,難以解決,無衣師尹掙開妹妹的手,痛苦的摁著臉嗚咽咆哮,“雅狄王!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與我妹妹有結果,你為何要惹上她,你說啊!”

    四魌界政治形勢微妙,若是戰力第二第三的殺戮碎島與慈光之塔有一點點聯合的去勢,那麽戰力最強的詩意天城必然要聯手火宅佛獄發起戰爭,因此雅狄王萬萬不能與慈光之塔高層無衣師尹的妹妹發生關係,可是,造化弄人,這件事就這麽發生了。

    不複之前的溫情與歡喜,難以回答的丈夫,左右為難的妻子,殺又不殺的無衣師尹,三個痛苦的人互相賦予著痛苦,或許隻有懷裏那個小東西,此刻是高興的吧,他惡作劇般的,踢了一腳母親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