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5章 梁貴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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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貴妃看著宇文恒,唇角微揚,眼角笑意蕩漾,“臣妾是不會說的,皇上不必問了。”
“不會說?”宇文恒的目光更加森然了幾分,“這麽說,確是有人指使你?”
梁貴妃笑了笑,不說話。
“你不怕死?”宇文恒冷冷問道。
梁貴妃揚著唇角,還是不說話。
宇文恒拂袖冷笑道,“那朕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嘴硬。擎天,挑斷她的手筋腳筋,把她送到慎刑司,說出幕後之人,就放了她,不說,一直罰,罰到死為止!”
最後幾個字,是從牙縫裏吐出來的,帶著極大的怒意。
“是。”擎天劍鋒一轉,朝梁貴妃的手腕刺去。
寒光閃過之後,便聽梁貴妃慘叫一聲,手腕上馬上崩出血來,手筋斷了。接著,擎天又挑斷了她的腳筋。
梁貴妃徹底成了一個廢人,用胳膊肘著支撐著,半趴在地上,仰頭看著宇文恒,“皇上,你……好狠……”
“當初,你不是叫人挑斷了顧雲旖的手筋麽?朕是以牙還牙而已,梁微瀾。”宇文恒揮揮手,“帶走!”
擎天抓起梁貴妃的胳膊,像拖一隻死羊一樣,將她拖了下去。
血漬一路滴灑,透著森然。
衛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匆匆走進臥房來,清掃起了地麵。
見宇文恒的臉色不好看,衛公公不敢問話,隻默默站在一旁侍立著。
宇文恒看向窗外,眼神茫然,說道,“衛公公,半個時辰後,去慎刑司查看情況。另外,馬上命人將長春宮圍起來,沒有朕的準許,所有人不得出入,給朕查!”
“是。”衛公公看一眼宇文恒,小心應道,心中則在嘀咕著,梁貴妃,居然是去年的那個刺客?
……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到慎刑司打聽情況的衛公公回來了。
宇文恒馬上問道,“怎樣?說了嗎?”
衛公公皺起了眉頭,“沒說,死了。”
宇文恒眯了下眼,“死了?”
衛公公點頭,“嘴十分的硬,慎刑司用盡了法子,她就是不說,最後,大約受不了折磨,自已咬牙自盡了。”
宇文恒的臉色,馬上又陰沉了幾分,冷冷笑道,“倒是個嘴硬的人。長春宮的搜查情況,進行得怎樣了?又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
衛公公搖搖頭,“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
“梁微瀾身邊的幾個大宮女呢?那是她自已帶來的人。”
“四個大宮女,死了三個,唯一的那個月影,也自盡了。”
“也自盡了?”宇文恒氣息一沉,冷笑道,“倒是些有骨氣的人。”
人一死,更是沒法查幕後之人了,宇文情沉著臉,朝衛公公擺擺手,“下去吧,讓朕靜一靜。”
衛公公看他一眼,“是。”悄然退下了。
“那人,究竟是誰呢?”
……
慈明宮。
薄太皇太妃獨自一人坐在宮中的小佛堂裏,輕輕地敲著木魚,翻著佛經。
這時,錦嬤嬤挑了門簾子,輕輕走了進來,“太皇太妃,打聽清楚了。”
“說吧。”
“是。”錦嬤嬤回道,“皇上查出梁貴妃是去年秋天刺殺皇上和顧皇後的人,皇上命人將她抓進慎刑司嚴加拷問幕後之人,梁貴妃什麽都不說,咬牙自盡了,皇上又命人搜查長春宮,沒查到什麽,梁貴妃身邊那個大宮女,也提劍自盡了。”
“一起自盡?”薄太皇太妃停止了敲擊木魚,睜開微闔的雙眼,輕輕一笑,“還都挺有骨氣的。”
錦嬤嬤說道,“娘娘,有件事,奴婢覺得挺奇怪的。”
“知道就說。”薄太皇太妃又開始敲擊起了木魚。
錦嬤嬤便說道,“皇上對盧家姑娘的態度,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薄太皇太妃笑了笑,“他和宇文熠鬥了多年,但凡宇文熠喜歡的,他就想搶,盧雲舒成了宇文熠的未婚妻,他是嫉妒了,想搶呢。”
“可奴婢覺得,他不像是要搶的意思。”錦嬤嬤眨眨眼,說道。
“哦?還有別的原因?”薄太皇太妃看一眼錦嬤嬤,隨口問道。
“像是……有些怕盧雲舒似的。”錦嬤嬤想了想,說道。
“怕?為何這麽說?”薄太皇太妃再次停了敲擊,偏頭看向錦嬤嬤。
“奴婢聽帝寰宮的人在議論,說皇上正給盧雲舒挑禮物,送上的禮品單,皇上選了五遍才滿意,一直說,這個她會不喜歡,這個她厭惡。神情十分的謹慎,像是挑……送往外邦的貢品似的。”
“還有這回事?”薄太皇太妃眯了下眼,“他的想法,一直都讓人琢磨不透呢。”她站起身來,“還有一事,駱子煦追殺宇文熠的事,有沒有消息來?”
“還沒有。”
“再派人去探。”
“是。”
……
盧府的後花園裏,各色花兒開得燦爛。
賀蘭陪著雲舒,采摘花瓣。
“這得多少花瓣,才能做一個枕頭?”賀蘭打著手勢,問著雲舒,“熠王真會刁難人。”采了一個多時辰了,有三籃子花瓣了,但曬幹了,恐怕才一捧吧。
今天一早,雲舒收到宇文熠傳來的秘信,希望雲舒送他一個百花枕。
宇文熠這是想做風|流夢?頭枕百花,手攬美人?
賀蘭不禁好笑。
雲舒笑著搖搖頭,“不曉得,把盧府花園的花兒全采完了,差不多能做一個枕頭了。”她抬起袖子,擦擦額頭的汗水,往前方看去,“牡丹花的花朵兒大,走,咱們摘幾朵去。”
賀蘭撇唇,“整個花園裏,開了不到十朵呢,我還沒有欣賞夠。”
雲舒笑道,“等百花枕頭做好了,我送你一屋子的牡丹花。”
“別別別,我還沒死呢。你別往我屋裏送花兒。”賀蘭擺擺手,瞪她一眼。
雲舒一怔,訕訕說道,“我也送你一個百花枕吧。”
明明隻是玩笑話,為何心裏有種不詳的感覺?感覺賀蘭會離開她?
“你還有心思采|花,前院來人了,找你的。”盧明軒大步走進了花園裏,大聲喊著雲舒,“舒兒!”
雲舒抬起頭,“誰找我?”
“你討厭誰?”盧明軒沒好氣地輕哼。
賀蘭冷了臉,打著手勢問道,“宮裏的那位?”
盧明軒也能簡單地看懂賀蘭的手勢了,哼哼一聲,“可不就是那位麽,帶了不少東西來,說是請舒兒幫個忙。嘖嘖嘖,當今天子親看來求人,舒兒,你麵子好大。”
雲舒彎下腰,又接著忙手裏的活兒,冷笑道,“他可是皇上,手裏能人多著呢,怎麽會求到我這兒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哪兒知道那位的想法?那位的心思,誰人能琢磨得透?”盧明軒翻了個白眼。
“送禮,求我幫忙?”雲舒冷笑,“我看不是求我幫忙,八成是為了別的什麽事。讓他候著吧,我要忙好手裏的事情。”
“你讓他等著?”盧明軒驚訝道,“他發火了,怎麽辦?”
“是他求我,求人就得有求人的規矩,不耐煩等,那就別求。”她根本不想見到那人,沒讓人轟走,隻讓等著,算是客氣的了。
賀蘭也打著手勢道,“姑娘很忙,他不想等的話,請到別處求去。”
盧明軒聳聳肩頭,“那好吧,那就讓他等著。”
等手裏的空籃子裝滿了花瓣,雲舒才彈了彈袖子,拍掉沾在上麵的葉片兒花瓣兒,從花枝間走出來。
“走吧,去見見貴客。”
盧明軒往她身上瞧了瞧,驚訝道,“你就穿這身衣裳過去?”好看是好看,但也太隨便了,衣裳上還沾著不少花粉呢。
“又不是特別的人,為什麽要換衣?”雲舒冷笑,她肯前往見一見,已算是客氣的。
盧明軒眨眨眼,總覺得他這表妹,越來越讓人不敢小瞧了,連皇上都敢輕視。
若是以往,宇文恒來了,雲舒會敷衍著,給點麵子,換上正裝見他。但經過昨天的事情,得知梁貴妃的為人,她沒有穿著廚娘的衣裳前往,已算是十分客氣的了。想讓她穿正裝見他?他不配。
……
盧府的前院正堂裏,宇文恒正等得不耐煩時,雲舒才姍姍來遲。
來遲了,他還不能發火。
他寵著一個曾經要殺他的刺客,她若是再高高擺著姿態,她隻會更加的厭惡他。
“舒兒?”宇文恒朝她點了點頭,“朕,候你多時了。”
“皇上,請叫我一聲盧姑娘,或是舒姑娘,舒兒這個小名,是我夫君也便是皇上的堂叔叔熠王和盧家人稱呼的,皇上,請避諱一點。”雲舒淡淡說道,朝他福了一福,站在一旁去了。
宇文恒的表情僵了僵。
賀蘭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將頭扭過去了。
“皇上,聽我五表哥說,皇上來盧府,是有要事?”雲舒看著他,淡淡問道。
“正是。”宇文恒看她一眼,對衛公公抬了抬手,“打開來。”
衛公公叫過兩個太監,將擺在廳中的四個大箱子分別打開來。
“有個人,想請雲舒姑娘查一查身份,這是酬勞。”宇文恒指著四個大箱子說道。
賀蘭朝箱子看去,隻見那四個箱子裏,分別放著珍珠,綢緞,字畫,還有珍玩。
真是大方,這四個箱子的物品,少說也值近十萬兩了。
不過,雲舒現在可不缺錢,宇文恒討好她,討好得太遲了。
雲舒看一眼四個箱子,神色波瀾不驚,也不拒絕,她從不在乎錢多,錢,當然是越多越好,送上門的酬勞,不要白不要。
“好,酬勞我收下了。”雲舒點頭,“人呢,在哪兒?”
“在宮裏,慎刑司。”
“慎刑司?”雲舒眯了下眼,“是什麽人?”
“梁貴妃。”
雲舒明白了,宇文恒抓了梁貴妃,但查不出梁貴妃的身份,這是想她前去幫忙。
梁貴妃也是她的仇人,她當然會查了。
“好,我進宮。”
……
換了身衣裳後,雲舒帶著賀蘭,坐著馬車跟著宇文恒往皇宮而去。
馬車緩緩而行,賀蘭挑了簾子,看了眼窗外,打著手勢說道,“你昨天找了他,他居然真的抓了梁貴妃。隻是,他的手裏不是有很多能人嗎?怎麽審不出來梁貴妃的真實身份?”
“梁貴妃藏得深,連我都騙過去了,可見,很有些真功夫。既然是前來做臥底的,當然是不會泄密了,身份一暴露,隻怕會自殺。”
賀蘭眯了下眼,“自殺?要是死了?咱們還怎麽查?”
“一樣可以查,死人的身上,照樣的有秘密。”雲舒狡黠一笑。
她昨晚就可以徹查梁貴妃,但是,她喜歡假他人之手來辦事,這樣,就不會驚動梁貴妃身後之人,還能省些力氣,隻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宇文恒的手下人,是一群廢物。
……
進了皇宮,雲舒坐了換乘的轎子,跟著宇文恒直接來到慎刑司。
慎刑司的人,看到雲舒跟著宇文恒來了,好一陣驚訝。
擎天閃身出現,說道,“皇上,人在這邊。”說完,還詫異地看一眼雲舒。
“雲舒?”宇文恒看向雲舒。
雲舒朝賀蘭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跟著擎天進了那間屋子。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子血腥氣。
不,確切的說,慎刑司裏,到處都彌漫著血腥氣。
屋子正中間的地上,放著一個人,死過去的梁貴妃。
梁貴妃雪白的中衣,已經破成了一條條,身上鞭痕累累,這是受了重刑。
宇文恒罰人,一如既往的狠。雲舒心中冷笑著。
賀蘭在屋裏撿了把挑炭火的火鉗,遞給雲舒,示意她用這個檢查。
雲舒接過火鉗,走到梁貴妃的跟前,夾起她的衣衫掀開來查看。
宇文恒走過去看,“雲舒,查出什麽沒有?”
賀蘭冷冷看他一眼,心中冷笑,就這麽一會兒,能查什麽?
雲舒不理會他,專心地檢查。
梁貴妃的身上,滿是血痕,根本看不出什麽來。
雲舒眸光微閃,“阿蘭,脫下她的鞋襪。”
賀蘭看她一眼,眼神頓時一亮,點了點頭,將梁貴妃的鞋子脫了下來,又脫了襪子。
“能看出什麽來嗎?”宇文恒又問道。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死人。賀蘭冷冷斜去一眼。
雲舒再次不理會兒,眯著眼,查看起了梁貴妃的腳。
沒一會兒,她冷笑一聲,“她不是西域逃到東甌的人,她是北蒙人。”
宇文恒忙問道,“何以見得?”
何以見得?雲舒心中冷笑,宇文恒被北蒙人擄去,在那兒呆了些時日,白呆了麽?
“你們看她的腳!”雲舒淡淡說道,“北蒙女人的腳,在他們國內稱為天腳,但到了他國,卻每每被人嘲笑,北蒙國的女人,從小要學著跳赤腳舞,因為腳指頭常期點地跳舞,腳指頭變形難看,且腳指甲,沒有一個是完好的。梁貴妃的腳,比普通北蒙女人的腳更難看,說明,她的腳指舞跳得極好。加上容顏出色,一定在北蒙受寵。才被送來中原當刺客。皇上,我說的沒錯吧?當年,你可在北蒙呆了一些日子呢。”是被俘虜的日子。
正因為那次他被俘,她衝進北蒙相救,寡不敵眾被北蒙狼主彥無辭抓住,斬了雙腿。
宇文恒,這麽大的事情,他忘記了麽?他被俘的日子,不是看過腳指舞了嗎?他是因屈辱才忘記腳指舞,還是不想記著前世她的恩情,才忘記腳指舞的?
宇文恒吃驚問她,“雲舒,你說什麽?北蒙人?”
“皇上,我已經將證據找出來了,皇上若不是相信,讓其他人複查一遍。”她看一眼宇文恒,“我可以走了嗎?”
多跟他站一處,她會惡心,會心情不好。
“好,你去吧。”宇文恒沒有攔她,因為,他還要馬上去查他的皇宮,還有沒有彥無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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