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0章 攪亂北蒙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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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姑娘是彥家的親戚?”胡遠笙越聽越驚訝。
“我是北蒙前皇後雲皇後的小女兒笙雲舒,我剛生下那年,北蒙朝中發生宮變,被宮女送給了一對無子女的趙國夫婦,便是陰山縣殷二老爺夫婦。而你是金城王妃的外孫,金城王妃夫家姓笙,按著輩分排,我叫她一聲嬸祖母,如此看來,我當然應該喊你表哥了。”雲舒說著,站起身來朝胡遠笙認真施了一禮,“笙表哥。”
胡遠笙一時之間感慨萬分,原以為從此是孤兒,隻和義妹胡芩相依為命過完餘生。萬萬沒想到老天沒有拋棄他,他尋到了親人。
“舒表妹,快請起。”胡遠笙忙扶起雲舒,又喊著胡芩,“芩兒,來,認妹妹。”
“妹妹?啊哈哈,太好了,我有妹妹了。”
雲舒歪著頭,笑著喊道,“小嫂嫂。”
“我不是小表嫂,我是芩兒,胡芩兒。”胡芩眨著大眼睛,朝雲舒連連擺手,“我不是小表嫂,你喊錯了,真的,你喊錯了。”
“她沒有喊錯,阿芩。”胡遠笙握著她的手,心中悲涼一片,“我和你都比她大幾歲,她的確該喊你小表嫂。”
因為一些人的自私,讓他的人生錯位,因為身份的誤會,讓阿芩受不了刺激而瘋了,他是個大夫,卻治不好她的病。
“那個彥少夫人還活著麽?”想到那個扔了他,而間接害得胡芩瘋癲了的罪魁禍首,書生胡遠笙,頭一次眼底裏騰起了殺氣。
“還活著。”雲舒說道,“彥將軍陣亡後,彥無辭襲了爵位,尊她為夫人。加上她是北蒙大族的女兒,早年曾被封為郡主,如今她是彥氏一族中,身份最高的一人。”
“好,她是我今生最大的仇人!”胡遠笙怒道。
雲舒走過去,握了握胡芩的手,“笙表哥,阿芩會好起來的,你不要太傷心。”
胡芩如果心智正常,是個十分合格的妻子,就算胡遠笙將來身份歸位,她也配得上。
秀才之家的女兒,生得知書達理,娉婷多姿,五觀清秀可人,心地善良,言語溫柔。
即便她失了心智,她也沒有變得惡毒,她愛著身邊人。
“舒兒不必安慰我了,我是大夫,還是陰山縣的名大夫,我費了三年的力都沒有治好她,可見,她好不起來了。”胡遠笙歎了一聲。
“你給她治病,用的是湯藥,我用心藥。”雲舒扶著胡芩坐下,“乖,一會兒看著我的眼睛,要一眨不眨地看喲。”
“好,我聽你的,你的眼睛真好看。”胡芩盈盈一笑,果真十分聽話地看著雲舒的眼睛。
“心藥?什麽心藥?”胡遠笙好奇了。
“她是心病,心病當然要用心藥醫了。”雲舒抱著琵琶坐好,“她發病,主要是因為受了刺激,我用琵琶音來試試。”
“可是……”胡遠笙有些擔心,胡芩會不會吃得消古怪的琵琶音。
“放心吧,我會小心些的,而且……”雲舒認真說道,“我隻讓你們兩個聽。”
胡芩發病,是因為受不了愛人變成了親哥這一刺激。
而事實上,他們不是親兄妹,可胡芩的智力,又理解不了這麽複雜的事情,隻能用些特殊的手段來試試了。
她說隻讓胡遠笙和胡芩聽,是不想讓他們的事情,讓更多的人知道,必竟,在胡遠笙的身份沒有揭發之前,那過去的事情十分的不光彩。
事情到了這一步,胡遠笙心中盡管擔心著,也隻得點了點頭,沒準,真的可行呢?“好,舒兒開始吧。”
雲舒將琵琶放正,又開始彈起了琵琶,她換了種曲調,用十分柔和舒緩的聲音,緩緩地喚醒著胡芩,讓胡芩漸漸走進胡遠笙身世的故事中。
胡芩心智雖低,兩個孩子的調換,她還是看懂了。
“笙哥哥……,原來芩兒的阿爹阿娘,不是你的阿爹阿娘啊,你的阿爹阿娘在天天下著大雪的地方呢。”
胡遠笙握著她的手,“阿芩……”她終於明白了,雖然,還是有些糊塗。
“你哭什麽呢?不是一個阿爹阿娘,我們也是親人呀。”
她知道親人的意思!
“對,我們是親人。”胡遠笙紅著眼角,將她緊緊摟進懷裏。
……
胡遠笙將瞎眼奶娘安頓進了宅子裏,需要做的警戒就更多了。
賀蘭和仁義再不敢向往日那樣,大搖大擺走出走進了,而是將大門關牢,改走後門,從小巷出入。
胡遠笙則是安撫著胡芩,叫她再不可亂跑了,會引來賊子抓瞎眼奶娘。
雲舒用琴音,讓胡芩知道了她和胡遠笙的身世,雖然她一時沒有全好,但已明白,他們不是兄妹了,她也明白了夫妻的含義,會摟著胡遠笙的脖子,笑微微說要給胡遠笙生好幾個孩子。
胡遠笙為了不讓人再誤會他和胡芩,對宅子裏的人說道,“我不再姓胡了,大家可以直接叫我遠笙。”
雲舒和賀蘭還有仁義,都理解胡遠笙的不容易,並沒有取笑他的過去,“遠笙大哥,姓什麽姓氏,將來都由你決定。”
最高興的是瞎眼奶娘,遠笙認了她,依舊喊著她奶娘,她抱著遠笙嚎啕大哭,除了沒有眼淚,啊啊啊啊的聲音,足以能看出她的悲喜交加。
……
天黑了,轉眼間便是二更天了,遠笙胡芩奶娘那兩屋的燈熄了,三人忙了一天,都入了夢。
賀蘭和仁義還有雲舒沒有入睡。
他們三人坐在燈下,正商議著接下來的對策。
“姑娘,城中隨處可見帶刀行走的暗衛,無法接過金城王府和彥府。”賀蘭說道。
“看來,彥無辭這回是非將奶娘抓住不可了。”
“抓一個瞎眼老太太而已,就動了這麽大的人力,可見,我們的出行,更是越來越凶險,姑娘,得想到個法子,混進金城王府才行,隻有讓金城老王妃插手管這件事情,彥無辭才會懼怕。”賀蘭又說道。
“既然街上都是暗衛,那就不出門了,呆在家裏睡覺好了。”雲舒不以為然一笑。
“啊,不出門?那接下來的事情,也辦不了啊,總不能等著彥無辭放輕警惕吧,我看不可能。”賀蘭擺擺手。
“姑娘可是有妙計?”仁義眨了眼,問道。
雲舒取來琵琶抱在懷裏,“用琵琶音。”
賀蘭大驚,“姑娘是想讓全城都聽音?你瘋了,音傳得遠,耗費的體力越大,怕是修息十天半月才好。萬一後麵的事情出了情況,沒有姑娘安排,我們可怎麽辦?”
賀蘭說什麽也不同意。
仁義也搖頭,“太冒險了,王爺得知,會怪罪我沒有護好姑娘的。”
“沒那麽嚴重,要休息十天半月才好那是我最初彈琵琶的時候,現在,我嫻熟得很。”雲舒輕輕一笑。
她說的是大話。
讓全城都聽到她的琵琶音,那得將她的所有功力都發揮出來,搞不好,會走火入魔全身癱瘓不醒。
可為了殺彥無辭這個惡人,她寧可死,也要讓彥無辭下地獄!
要不是彥無辭,她前世的腿就不會斷,要不是他挑唆殷鸝,殷鸝又挑唆宇文恒,前世的她不會早死慘死!顧家和司家的人,不會全部被斬!
彥無辭,是最大劊子手!
“姑娘,量力而行!”賀蘭按了下她的手。
“我會的。”雲舒點頭,她微閉著眼,忽然撥動琵琶弦,一股強大的氣浪,隨著她手指的撥動,傳了出去。
鏗——
入夢的人,神思又被琵琶音喚醒。
清醒的人,打著哈欠忽然想入睡。
全城人都開始半夢半醒,他們“看著”彥將軍娶妻生子,妻子早喪半年後,他又娶了同樣身份高貴的另一個郡主,再接著,彥將軍出遠方,彥繼夫人將繼子調包,繼子後來平步青雲,權利膨脹的他,一度想弑君奪位。
鏘——
琵琶忽然收音。
全城的人,都驚訝於看到的景象。
彥無辭,真的不是彥家的從?街上孩童們的童謠原來是真的?
小老百姓們,並不熟悉其中的厲害關係,也不關心,誰當皇帝,他們的日子還不是一樣的過?
頂多在皇帝登基的頭三年,減免些稅負。
但大臣們可就不這麽想了,他們最敬重的狼主彥無辭,是個趙國人?
還想弑君篡位?
趙國人想幹什麽?
奪北蒙國土和政權麽?
北蒙國朝中的幾個大臣,覺也不睡了,穿衣起床,連夜趕往了同僚之家——小皇帝太小,當不起家,商議起了今天晚上,他們“夢”到的奇怪夢境。
“扈大人,你可有做一個奇怪的夢?”
“什麽夢?”
“咱們的狼主……”
扈大人吃了一驚,“贏大人,你也夢到了?”
“夢到了,這……這是怎麽回事?”扈大人十分的吃驚。
兩人正驚異著彼此相同的夢境時,仆人又走來回話,又有同僚到了。
這回來的是三個人,各自又說了自已的夢境,大家更加驚異了。
“扈大人,會不會是有人從中挑撥咱們和狼主的關係?”贏大人擔憂說道。
“老夫倒覺得,無風不起浪,若沒有這等事,那人編排出這樣的故事來,捍動不了狼主,可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他又何必呢?他敢這麽攪和全帝都人的夢境,一定是有原由頭的。”另一個老臣說道。
“老夫覺得,該暗中查一查才對,是真是假,查查就清楚了。”
幾個人一商議,都覺得該這麽做。
當夜,這幾個北蒙朝中最有權勢的人,馬上暗中派人查探起了彥家的事情。
……
次日一早,這幾個大臣像往常一樣上朝。
大家剛要匯報一些雜事,這時,有宮衛在大殿門外匯報,“報,有緊急要事匯報。”
“傳。”年輕的北蒙小皇帝,稚氣地高喊一聲。
傳——
一疊聲的傳了下去。
一個小吏模樣的人進來傳話。“稟皇上,京城城郊的彥氏石塔,昨誑之間忽然起火。一連燒了二十九座!”
二十九!?
狼主今年二十九,那個丟棄的孩子,也是二十九!
放著彥氏舍利子的彥氏石塔,忽然起火燒了二十九座。
怎麽全是二十九?
跟彥無辭的身世,有關?
……
夢境的事,因為傳的是全城,雲舒做不到避開彥無辭,所以彥無辭和他們大家一樣,知道了自已的全部身世。
倍受打擊的他,徹底瘋狂,揮劍砍死了身邊的侍女。
天山走來安慰他,“狼主,這是有人不疼就所為,目的是激怒狼主,讓狼主亂了分寸自毀滅亡,狼主怎麽就聽信了?”
“誰……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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