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8章 彥無辭氣得吐了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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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雲舒懷裏的貓兒看去,眼神溫柔,“黑巧啊,你還記得我不?我是顧銘啦。”說著,他伸手輕輕捏著黑巧的耳朵。

    黑巧十分愜意地眯著眼,輕輕喵嗚一聲。

    賀蘭和仁義大驚,兩人對視一眼後,又一起看向這年輕的漢子。

    黑巧可不是普通的貓兒,這是隻靈貓,十分的認人,就算是熟悉的人,隻要顧雲旖不喜歡的人,它都會發起攻擊。

    可這個陌生男子摸摸它,它為什麽不攻擊人?

    還有,這男子的表情,怎麽十分的奇怪?

    農婦聽得一頭霧水,嗔道,“阿弟啊,你又犯傻了?你叫蒙樂,不叫顧銘。嗨,你老是這樣,可怎麽行?”她訕笑著對大家道,“他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清醒,不過,他人不壞,你們別介意啊。”

    “我們不介意,看得出來,他是個和善的人。”宇文熠微笑著點頭,將一個腰間玉墜兒扯下來遞與農婦,“我們可能會住上幾天,吃住方麵要破費了,這個小物件值些銀錢,你拿了換錢買了貼補家用吧。”

    農婦連連擺手,“唉喲,不必啦,你們救了我一命,該我感謝你們才對,你們不必這麽客氣的。”

    “要的要的,你拿上吧,你不要,家父母可能用得著。”宇文熠看了眼幾間木屋,又說道,“大夏天的雨水多,這屋子年歲也久了,換些銀錢置一間結實的宅子給老人住吧。”

    他用十分流利的北蒙話說著,語氣真誠。

    賀蘭和仁義也在一旁勸著。

    農婦不好意思了,隻得收下了,“那好,我就收下了,我給你們買些好吃的。”

    一對五六十歲的老漢老婦,從正屋裏走出來。老漢笑著道,“阿麗阿樂啊,家裏來客人啦?快請他們進屋坐吧,叫客人站在院中說話多不禮貌呢。”

    “曉得啦,阿爺。”農婦笑著請大家進屋,又催著愣頭弟弟,“快請大家進屋坐呀。”

    “進屋坐吧。”年輕漢子斂了情緒,朝雲舒點了點頭,“貓兒給我抱抱好嗎?”

    “好。”雲舒將黑巧遞過去。

    年輕漢子雙手接住,輕輕摟著,黑巧在他懷裏扭了下,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睡著,像睡在熟悉人的懷裏一樣。

    農婦驚奇著笑道,“這貓兒,不認生啦,好奇怪。”

    宇文熠看一眼雲舒,將手伸過去,輕輕握了下,“阿妮,別難過。”

    “我不難過。”雲舒深吸一口氣,她看一眼年輕漢子,跟著農婦進了正屋。

    大家都進了屋。

    農婦給父母介紹了雲舒一行人,得知是自已女兒的救命恩人,老漢老婦更是熱情了,朝他們道了謝後,對年輕漢子說道,“阿樂啊,快去買些酒和醬肉回來招待客人。”

    “嗯呢。”年輕漢子點了下頭,走出去了。

    雲舒借口說,想看看屋外的風光,跟著走了出去。

    宇文熠看她一眼,沒有跟去,隻微笑著和老漢說話。

    雲舒來到院子裏,年輕的漢子,已經走出籬笆院門,翻過前方的小山坡走下去了。

    雲舒飛快追了上去,“顧銘!”她用趙國話,大聲喊著他。

    他停了腳步,回頭看山坡上看去。

    那紅衣年輕女子,正飛快朝他奔跑而來。

    那分明是少女時的阿妮。

    他想起小時候,他的姐姐也常常這樣喊著他,“顧銘啦,慢些跑啦,跑快了會摔倒的。”少年時,她會說,“顧銘啦,光會跑快沒用哦,敵人要是騎馬追上你,你打不過的話,一樣會吃虧哦,得學會打鬥的本事才是最要緊的。”

    阿妮,阿妮啊,是你嗎?

    他的心裏酸澀起來。

    雲舒跑到他的麵前,抬頭看著高大個子的他,歎聲說道,“顧銘,是你嗎?顧銘?黑巧不會認錯人的,它最喜歡你捏它的耳朵了。”他捏黑巧耳朵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

    還有他的這張臉,和顧雲旖十分的像。

    她重之後,心中一直有一個預感,顧銘並沒有真正的死,卻不知在哪裏。

    她萬萬沒想到,她意外|遇到的農婦,幫她找到了顧銘。

    “阿妮……”他喃喃念著,“對,我是顧銘,膠東顧家的顧銘。”

    “真的是你啊,顧銘!”雲舒撲上前,抱著他哭起來,“我看見你的眼神就認出來了,這世上,你的眼神是獨一無二的。顧銘啊,我可憐的顧銘。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嫁宇文恒!不嫁他,顧家不會有滅門之禍。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她每天都想對他說,對不起,是她害了他!

    “不,不是你的錯。”顧銘歎道,“你嫁他,不僅僅有你的執著,還有我和舅舅的執著,在你沒有見到她時,我和舅舅就暗中商議著,擁護他的起事。所以你嫁不嫁他,我們都會成為他的追隨者。他除了殺顧家司家,也殺了別的武將,可見,他並不僅僅隻是針對司顧兩家,而是針對所有幫他打了天下的大將,他是個無情的忘恩負義的小人!”

    顧銘冷笑著。

    雲舒歎道,“可是不管怎麽說,我沒有救出你們,要是我當時強勢的話……”

    “你當時失了寵,再加上腿都斷了,你能幫我們什麽?我們從沒有怪你啊,你別自責了。”顧銘撫著她的肩頭,“我反而一直自責著,沒有早點殺殷鸝。她若死,你就不會很快失寵。你雖然是長姐,可你是女子,我們不需你救。”

    “可是……”雲舒想到兩家死掉的七十三口人,心頭一直沉沉地。

    “好了,不提過去了。”顧銘拍拍她的肩頭,又想到一件事,疑惑問道,“對了,阿妮,你怎麽變得這麽年輕了?”顧銘看著雲舒年輕了好幾歲的臉,十分疑惑,“還有你的腿,你的胳膊……,怎麽全好了?”

    姐姐阿妮比他年長幾歲,已經過了二十歲了,可眼前的她,隻有十五六七歲的樣子。

    他明明記得,阿妮的小腿在幾年前,被彥無辭無情地斬斷了,她怎麽又跑得健步如飛了?

    顧銘心中充滿了疑惑。

    雲舒搖搖頭,苦笑一聲,“說來話長呢。”顧銘死在顧雲旖的前麵,又到了這地處偏僻的北蒙農戶家,大約還不知道遙遠的趙國皇宮裏發生的事情。

    她將她如何死,又如何重生的事情,大致地說了,“就這樣,我莫名成了陰山縣殷家二房的女兒,成了殷鸝的堂妹。”

    “殷鸝……”顧銘咬牙切齒,“待我回到趙國,定要殷鸝不得好死,她敢虐殺你,我要十倍的虐她。”

    “她已經死了,我追到北蒙來,借宇文恒的手,殺了她。”雲舒揚唇諷笑,“她是自食其果,惡有惡報。”

    雲舒又將後來的事情,包括她怎樣來了北蒙,以及如何被彥無辭擄走,又如何自救遇到了農婦,對顧銘說了。

    顧銘有些失望,“就這麽死了?便宜她了!”想到她目前的處境,又擔心說道,“彥無辭知道你得了鬼琵琶,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還會抓你的。”

    “他奈何不了我,因為我的身份……”雲舒心情複雜,不知如何說起。

    顧銘點頭,“你是宇文熠的準王妃,宇文熠對你一往情深,定會護你平安,他多少會忌憚一些的。”

    “不僅僅是這此,顧銘。”雲舒看著他,“你恨北蒙人嗎?”

    顧銘搖搖頭,“不恨。”自重生後,這戶北蒙人家給了他家的溫暖,雖然是小戶人家,卻生活平靜而溫馨,有和善的姐姐姐夫,可愛的外甥,慈祥的父母,淳樸的鄉民。前世受夠了趙國官場爾虞我詐的顧銘,十分喜歡目前身邊的人,“我在北蒙生活了大半年後發現,兩國年年開戰,隻是上位者的權利之爭,民間的百姓們,並沒有互相仇恨,北蒙百姓不恨趙國人,我為什麽要恨他們?再說了,我現在也是北蒙人。”

    原來他這麽想。

    雲舒放心下來,她一直擔心她成了北蒙人,他會恨上他,“顧銘。”她道,“我是北蒙前皇後雲鳳凰的小女兒笙雲舒,顧雲旖是她的大女兒,原名叫笙雲旎。我活了兩世,都不是趙國人,我一直是北蒙人。”

    顧銘驚訝看著她,“你……,北蒙公主?”

    雲舒也想不通,“嗯,你很驚訝吧?我記得,前世的我明明是娘生的,我從小在膠東長大,怎麽又是雲鳳凰的大女兒呢?”

    “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顧銘好奇問她。

    雲舒說道,“我偶然得到的鬼琵琶,能探知過去發生的事情,我查一個人的身世時,意外地查到了我的前世身份。”

    “原來是這樣的……”顧銘看著她,“阿妮,不管你的身份怎麽變,我們一直是親人,好麽?”

    雲舒點頭,笑微微道,“對,我們一直是親人。”

    “說到你的身份,你更得小心彥無辭了,他一直想當北蒙的皇帝,是因為北蒙笙氏的小皇帝是個傀儡,可你出出現了,是必會影響到他,他必殺你除去障礙。”

    “他殺不了我,此時的他,一定已經焦頭爛額了。”雲舒狡黠一笑。

    “還有什麽事?”

    “我和你現在家裏的大姐,將彥無辭的糧倉燒了。”雲舒說起了彥無辭營地的事情。

    顧銘好笑著看她,“當年你想燒沒有燒成,這回算是圓了念想,大戰在即,糧草被燒,彥無辭的確得跳腳。”

    雲舒看向前方,“那就讓他跳吧,咱們買酒喝,好好慶賀去。”

    “好,多買一些,今天不醉不休!”

    ……

    雲舒這邊在慶賀時,彥無辭那裏,果然如雲舒所說的,正焦頭爛額的幾乎想跳腳了。

    他受了傷,被人救回時,還沒有來得及包紮,聽著部下們一個個來報損失情況,急火攻心加上舊傷,氣得大吐了一口血。

    “狼主,糧草全沒了,怎麽辦啊?”副將哭著道,“十三個糧倉,全燒沒了啊。”

    “狼主,藥材也燒了。”

    “狼主,軍醫全都不見了,沒藥沒大夫,燒傷的人越來越多,怎麽辦啊?狼主!”

    “狼主,雲州城方向,不見火起,阿山並沒有燒宇文熠的糧倉。時間到了,咱們要不要起事?”

    “狼主,有大半的戰馬疑似吃了巴豆,拉個不停,沒有軍醫,再這麽下去戰馬會拉死,怎麽辦啊,狼主?”

    “狼主,怎麽辦……”

    “狼主……”

    全是不好的消息,而且一個比一個叫人心煩意亂無法處理,彥無辭氣極敗壞,大喝一聲,“滾!”

    二十幾個部下,立刻閉了嘴,麵麵相覷著,三三兩兩退出了中軍帳,獨留彥無辭在帳中咆哮發怒,“盧雲舒,宇文熠,孤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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