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3章 來了,就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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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光照射下,墨底金字旌旗,十分的顯眼。

    顧銘指著那些旌旗,冷笑一聲,“宇文熠,那些還真是你的旌旗呢,看,圖案顏色跟你平時用的,都是一樣的,連那兵將們的服裝顏色,也和以前一樣。”

    “模仿得倒是仔細呢,嗬嗬——”仁義嘲諷一笑。

    “咦?”賀蘭想到一件事情,說道,“善良天真和友愛,他們三人不是和宇文恒同在雲州城嗎?他們會容忍有人假冒王爺?”她疑惑地看了眼雲舒,又看向宇文熠。

    “當然是任由他人假冒了。”宇文熠淺淺一笑,“不然的話,這戲,還怎麽唱下去?”

    “你怎麽糊塗了?最近在想什麽呢?所有的事情,全是王爺安排的,隻等一些人,鑽王爺布下的網子。”雲舒好笑地看向賀蘭。

    賀蘭眼神閃了閃,訕訕說道,“沒……沒想什麽。”

    雲舒看她一眼,眨了下眼睫,沒說她什麽,又望向前方,打量起了那些營帳的布陣。

    中軍帳,在哪兒……

    雖然站得高,但必竟隔得太遠,她看不清楚。

    不不,以宇文恒的狡猾,沒準,他並不住中軍帳。

    宇文恒,這一回,你來了可就別想走了!

    一如當年,他想將前世的她,留在北蒙,送給彥無辭!

    前世的她命大,被宇文熠救走了,而宇文恒,誰會救你?

    “那裏,是宇文恒嗎?”顧銘抬起手,指著前方的營帳,眸光森寒,冷冷說道,“那處地方,像是中軍帳。”

    “也許。”宇文熠冷笑。

    “可惜沒有箭。”顧銘咬起牙關。

    “他的身邊有四大高手,不容易近前的,不能莽撞硬闖,顧銘。”宇文熠伸手按著顧銘的肩頭。

    顧銘看著他,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聽安排的。”

    “好。大家在此休息著,咱們兵分兩路,一部分和榮將軍他們匯合,一部分監視前方的兵馬。”宇文熠看向大家說道。

    “好,就這麽定吧。”雲舒翻身下馬,朝大家招招手,“那邊有處樹林,咱們到林子裏休息著,正好給馬兒吃吃草料。”

    大家紛紛下馬,一起往林中走去。

    一番商議後,雲舒和宇文熠,一起去找顧雲旖的舊部榮將軍等人,其他人在顧銘的帶領下,繼續留在這裏,監視前方山穀裏的兵馬。

    ……

    山穀屯兵的一處營帳中,宇文恒正和他的部下們議事。

    “主子,北蒙的北相送來急報。”一個參軍送上一封加急密信。

    衛公公接到手裏,遞與宇文恒。

    宇文恒是馬上皇帝,趙國的江山,雖說大多是顧雲旖和宇文熠打下來的,但在沒有遇到顧雲旖和宇文熠之前,他也曾帶過兵領過將,指揮戰事,也是信手拈來,雖然沒有大勝,但也小勝了幾回。

    “拿來。”宇文恒伸手接在手裏,去掉小竹筒上麵覆蓋著的白蠟,倒出裏麵的紙條,看清上麵的內容後,驚得他大吃了一驚。

    幾個參將和衛公公,一起疑惑地看向他,“主子,怎麽啦?”

    進入北蒙之後,為了避免引來刺殺,他們不稱宇文恒“皇上”或“陛下”,而是稱“主子”。

    “宇文熠去了北蒙帝都,還見了北蒙小皇帝笙曜。”宇文恒咬牙,冷冷說道。

    參將們大吃一驚,“什麽?他去了北蒙帝都?那困在雲州城的那個,又是誰?”

    “還用問麽,當然是假的了,宇文熠一向狡猾著啦。”衛公公搖搖頭,又歎了一聲,問著宇文恒,“主子,宇文熠去了帝都,主子卻打的是他的旗號,他必是不會容忍的,一定會潛入營地行刺領兵大將,主子,您得小心暗殺呀。”

    “哼,怕他什麽?除非他有三頭六臂,這十五萬大軍同他廝殺,車輪戰打下去,累也要累死他!”一個參將不以為然,傲然說道。

    宇文恒眯著眼,袖中手指緊握,“眾將聽令!”

    “在!”

    “傳令下去,嚴防死守,謹防有人闖營!今天晚上二更天一刻,準備攻打帝都!”

    “是!”

    眾將散去,營帳又恢複了沉寂。

    這是處普通的營帳,雖然宇文恒是頂著宇文熠的名號,是領軍元帥,但他並沒有住中軍帳,而是住著普通兵士們的營帳,所謂狡兔三窟,便是如此。

    衛公公作為內侍,並沒有離去,一直侍立在宇文恒的左右。他歎了一聲,“咱家擔心主子的這場戰事呢。千算萬算,沒想到,宇文熠居然去了帝都,隻怕那位北相,不是宇文熠的對手啊。”

    “這裏有十五萬的大軍,隻要有一千人攻打了帝都,不管贏不贏,宇文熠都是敗!”宇文恒冷笑,“北蒙人,可一直不喜歡宇文熠。”

    “但是……”衛公公又皺起了眉尖,“盧雲舒也在北蒙,她可不是個糊塗人,她必會幫著宇文熠的。”

    “他們兩個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宇文熠在北蒙名聲受損,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盧雲舒也是呆不下去的。她支持金城王,而金城王世子,曾被定為皇儲。這回宇文熠攻打帝都,帝都的百姓和朝臣們會怎麽想?會不會認為,是雲舒和宇文熠想顛覆北蒙政權,立金城王世子為帝?北蒙的皇帝由誰立,是北蒙人的事,他們兩個外邦的來參合,就不大叫人喜歡了。”宇文恒冷冷一笑。

    衛公公揚眉,笑著道,“主子英明,想得一向周全,哪像咱家,隻是個混沌人。”

    宇文恒眸光微縮,看向帳外,“準備盔甲和戰馬,朕,要親自領軍攻城!”他要看著宇文熠死!

    衛公公神情一震,“是!主子。”

    ……

    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被大地吞噬了,夏末初秋的北方荒野上,有一男一女,騎馬往南狂奔。

    這是到邊地尋找顧家軍的宇文熠和雲舒。

    早到多日前,他們就寫了秘密書信,送與顧家軍中的大將榮將軍,通知他們做好準備,會有大戰事發生。

    但具體的事宜,還是當麵商議為好,更而且,為了打贏這場仗,必須由宇文熠親自出麵,才能大勝。

    兩百來裏地的策馬狂奔,不到一個時辰,二人進了趙國邊地的豐州城。

    榮將軍見到二人,吃了一驚,“王爺,你怎麽來了?”

    “四周都在傳言,本王要攻打北蒙帝都是不是?”宇文熠輕輕拂袖,冷冷一笑。

    “正是,大軍已經出發了呢,老夫和幾個顧家的老將們,正在觀望,要不要幫忙,不想,王爺到了。正好,請王爺說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榮將軍一頭霧水地看看雲舒,看看宇文熠。

    雲舒來了北地後,在沒有去北蒙之前,已經悄悄地和當初的顧家軍中的將軍們見過麵了,她拿出虎符和榮寧公主的信物,沒人敢質疑她。更何況,她為顧家平反昭雪的事情,早已傳到了北地,顧家老將們,全都感激著雲舒。

    “這一切,當然是王爺之計了。”雲舒微微一笑,歪著頭看向宇文熠,“對榮將軍說說吧,不然啦,他一直糊塗著呢。”

    “請閽將軍李將軍他們兩位也來吧,今天還要依仗大家。”宇文熠朝榮將軍,頷首一禮。

    “好,老夫馬上派人去請他們來。”

    派人傳話後,另兩位將軍也來了。

    同樣的,他們看到忽然到來的雲舒和宇文熠,也大吃了一驚,“舒姑娘和王爺怎會在此?”

    雲舒長話短說了近況,朝二人抱拳行禮,“有緊急戰事商議,才連夜請了將軍們。將軍們,辛苦了。”

    兩位將軍都說道,“舒姑娘,我們都當姑娘是顧皇後的妹妹呢,你不必客氣,說吧,有什麽事,盡管吩咐下來,我們一定拚全力幫著姑娘。”

    “在此,雲舒先謝過將軍們。”雲舒再次感謝。

    “姑娘不必道謝,我等本不是朝廷的將軍,我們是顧家人,姑娘是顧家的,我等當然聽姑娘的,姑娘,王爺,請盡管吩咐事情吧。”幾位將軍,爽朗說道。

    “好。”宇文熠點了點頭,當下,便跟顧家軍的幾位老將們,說了自已的計劃安排。

    “原來是這麽回事。”榮將軍說道,“王爺,舒姑娘,顧家軍的三十萬大軍,被皇上解體了,有二十萬人,全被皇上打亂調往別處了,有南海,有西邊,有東北,離這裏尚遠,幫不了忙,還有十萬人馬留下在雲州和豐州肅州一帶。老夫三人這裏隻有五萬人馬,另外的五萬人馬,被皇上收編在身邊了,想必帶往北蒙去了,不過,那五萬人馬,並沒有叛變。他們一直和老夫三人保持著來往。他們是假意的屈從。”

    雲舒點了點頭,微笑道,“我知道這件事情。”

    榮將軍大為意外,喜道,“原來舒姑娘知道這件事情,太好了,我還擔心呢。”

    “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計劃,更加容易成功了。”宇文熠眸光冷然,說道,“那麽,今晚,我們起事!”

    “請熠王殿下部署!”

    ……

    二更天,半個月亮懸掛於荒野的黛青色天際上。

    有大隊的人馬,頂著月色,往百裏遠的帝都城進軍。

    他們的步伐是悠閑的,從容的,像是回自已的家鄉一樣。這是宇文恒的人馬,當然,打的旗號是宇文熠的。

    而在他們身後,一百來裏遠的地方,有數萬輕騎兵,正策馬急速行軍,朝他們奔來。這是雲舒和宇文熠的人馬,人數不多,隻有五萬,沒有輜重,全是輕裝而行。

    ……

    在這個清涼的夏末初秋的夜晚,同樣沒有入睡的,還有北蒙帝都城的北相。

    他剛剛收到宇文恒的飛鴿傳書,信上說,宇文恒的人馬,已經出發了,還有半個時辰左右,會抵達帝都。

    他早有安排,帝都守城的不必死守,假意抵擋一下棄門而逃。

    之後,大軍進城,攻入皇宮,搶占宮殿。

    而他,則帶著弓箭手,直奔金城王府,將金城王府一幹人等,借機全部拿下。

    定他們一個裏通外敵的罪,隻要金城王府倒了,舒公主和宇文熠的奸計就得逞不了,帝都,會永遠是他們托孤老臣的。

    北相想到美好的未來,唇角輕輕揚了揚。

    ……

    金城王此時,也沒有入睡,他和兒子金城王世子站在府中高樓上,眺望南麵方向。

    “父親,太遠了,夜也太黑了,什麽也看不到呢,休息吧,別看了。”金城世子勸著金城王,“明早,一定會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今晚大軍攻城,明天早上的金城王府,會是最忙肆碌的,他們要抓奸細。

    “不,不想睡,等不到結果,父王睡不著啊。”金城王憂心一歎。

    金城世子勸說不了,隻好陪著金城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