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小人作祟逢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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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漣漪塢出了事,小廚房人心惶惶的。

    在此之前,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馮主子再度有孕了。知道的時候,傳言已經再說這個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奴才們怎麽會不害怕,誰知道二殿下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你們幾個,是誰再為馮主子準備膳食?”竹節的語氣很嚴肅,臉上根本看不到半點笑容。

    “是我。”其中一個男人沉著頭,緩緩的說。

    “你叫什麽?”竹節皺眉問。

    “奴才陳宏。”

    “這段時間,馮主子的膳食都是你在做?”馮铖凜眉,灼熱的目光像是要從那人臉上揭下來一張皮來。

    “並不是。”那陳宏搖了搖頭:“我是五日之前才開始為馮主子準備膳食的。按照皇子妃的吩咐,每日必須擇新鮮幹淨的食材,為馮主子烹調各種菜色。奴才絕對沒有含糊,更不敢對付。所用的米、肉、菜甚至菜油都是新鮮的。”

    “五日之前?”馮铖覺得不太對勁,好像說青檸就是這段時間才開始見紅。“豈有此理,你到底在飯菜裏做了什麽手腳。再不從實招來,就別怪我著拳頭不認人。”

    “馮管家奴才冤枉啊。奴才每回給馮主子送的飯菜,自己都先嚐過,絕對沒有半點不妥。何況,府裏的奴才們也是吃這些東西。大家都沒有不舒服,奴才和馮主子無冤無仇,怎麽敢亂來。”陳宏委屈的不行。

    “且慢。”竹節還是覺得馮铖有點太心急了,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我問你,五日之前。是誰照顧馮主子的飲食?那廚子呢?為什麽忽然換成是你了?”

    “回姑娘的話,那人請辭,說是家裏有急事就走了。馮管家也同意了。”陳宏來府裏伺候的時間不長,連那個人叫什麽都忘了。

    “是嗎?”竹節問馮铖。

    “的確是有個廚子請辭,說是老家有急事。我讓賬房支了銀子給他,他就走了。難道……”馮铖攥著拳頭,喊了個小廝過來:“你去查一查府裏記錄奴才戶籍的冊子,看看他老家在哪,現在帶著人就出府把這個人給我找回來。”

    “是,馮管家。”小廝立即去辦,沒敢耽誤。

    竹節卻並不樂觀:“可能是他一直做手腳,得知馮主子身子不好,就聞風而逃。果然如此,他肯定不會留在老家等著你去找他。說不定……還會被指使他的人滅口,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馮铖也有同感,一拳捶在自己心口。正是方才竹節用力捶過的位置,這一下不輕,疼的他臉色發青。

    “你幹什麽啊這是?”竹節瞪了他一眼。“犯得著為難自己嗎?”

    “我怎麽這麽蠢,對這件事情這麽不上心。”馮铖自責不已。“要是當時過問的仔細一些,也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放他走。”

    “寫行了,你也別自責了。既然一直伺候馮主子的廚子出了府,就說明這裏麵一定有貓膩。”竹節隻是覺得人心太可怕了,有的人心裏能裝著一個天下,有的人卻連個孩子都容不下。

    馮铖聽她的話,平複了一下情緒。“我們進去看看,到底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好。”竹節皺眉對留在外頭的奴才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牽扯到皇嗣的大事。你們要是動錯了心思,或者知情不報,查出來可就不光是掉腦袋的事情。當心連累家人。趁著我們進去搜查這功夫。你們也都好好想想,別犯糊塗再把自己搭進去。”

    “是。”小廝們個個沉著頭,一臉的惶恐不安。實際上,他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醉心樓,靳佩瑤正研究下午做些什麽樣的糕點來品嚐。就見嫦笑急匆匆的走進來。“出什麽事情了?瞧你這一臉的焦躁。”

    “爺和皇子妃都去了漣漪塢,說是……馮主子的胎保不住了。”

    “馮主子的胎?”靳佩瑤一頭的霧水:“馮主子什麽時候又懷胎了?我怎麽不知道呢?”

    聽她這麽說,嫦笑的臉色便緩和了不少。“是啊主子,漣漪塢可從來沒送出過這樣的消息。那可是看管在皇子妃眼皮底下的人,咱們又怎麽知道那麽多。”

    “那不就得了。”靳佩瑤衝她微微一笑:“既然是咱們不知道的事情,何必理會。”

    “可……”嫦笑還是擔心:“竹節和馮铖已經找到小廚房去了。懷疑是馮主子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奴婢是擔心樹大招風,這盆髒水可別潑到咱們身上。再說,府裏就這麽幾個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總得過過樣子。”

    “切。”靳佩瑤一臉的不滿:“咱麽這位爺,待人從來就是薄情寡信。當初我小產,沒有了孩子,他不是也沒安慰我什麽嗎?換做是馮青檸的孩子沒了,他又是許諾她會再有一個,又是寬慰陪伴。同樣是他的妾室,怎麽待遇就這樣截然不同呢?再說,我又不欠她什麽,為何要看她這樣的臉色?我還覺得虧得慌呢。”

    “是啊主子,可是……”嫦笑是怕她們不去做這場戲,隻怕在皇子妃眼裏就更有嫌疑。“奴婢是擔心……”

    “擔心個屁。”靳佩瑤一臉的嫌棄:“她能吃了我不成。要是有證據,就盡管來吃我好了。”

    “靳主子。外麵……妙音姑娘求見。”小廝知道靳主子的脾氣,一準兒是不喜歡這妙音姑娘的。可沒行到人家竟然找上門來求見,不來回話不太好。來回話又怕挨罵,故而結結巴巴的,說話十分猶豫。

    嫦笑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敞開了門:“你方才說,誰在外頭求見?”

    “妙……妙音姑娘。”小廝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邊。

    “我呸!”嫦笑也是怕靳主子生氣,故而連忙搶在前頭咒罵起來:“她算哪門子的姑娘,賤人一個。也不看看醉心樓是什麽地方,憑她那種身份也敢來求見,當真是不知死活。你還不趕緊的把人給我轟出去。沒的壞了咱們主子的好興致。”

    “是。”小廝哆嗦著就要走。

    “不急。”靳佩瑤饒是一笑:“她是夠賤的。這時候來找我,也肯定不會是好事。不過……她既然知道我討厭她還要來,那就一定是有目的。”

    略微一想,靳佩瑤點了頭:“領她進來。”

    “是。”小廝這才鬆了口氣。

    嫦笑卻不懂了:“主子,您何必見她呢?她這種身份也配走進醉心樓,還不夠叫人惡心的呢。”

    “哼,是挺惡心的。不過要看是惡心誰了。”靳佩瑤深吸了一口氣,淡然道:“你瞧著吧,這府裏除了咱們,最恨皇子妃的就數她了。敵人的敵人……未必不能是幫手。”

    “奴婢明白了。”嫦笑雖然明白這意思了。可還是覺得惡心。“娘娘,等會兒她走了,奴婢拿熏香好好熏一熏這廂房。”

    “回頭再說。”靳佩瑤擺一擺手:“你先去沏一盞茶來。”

    “是。”嫦笑退下的時候,橙兒正好扶著妙音進來。“呦,你這臉色怎麽這麽不好啊?身上的毒還沒解幹淨?那你找郎中不就得了,跑到醉心樓做什麽?”

    妙音自從那回在長街被褥,就一直很討厭這個嫦笑。但是眼前,也隻有靳佩瑤能幫她,她不得不暫時低頭。“自然是有好事才會來這裏,否則你以為我願意見到你這張嘴臉?”

    “行了,廢話少說。”靳佩瑤在房裏輕冷出聲:“有什麽話進來說吧。”

    妙音對橙兒使了個眼色,自己走了進去。

    “你也是命運多舛,入府就沒好過。瞧著你這身子,孱弱的怕是走遠路都要叫人扶著,怎麽得空今天過來了?”靳佩瑤不動聲色的說。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妙音臉色有些清冷:“自從前些日子。我執意搬出了玉華軒,就被安置在了府邸的下院住著。本來這是皇子妃給我臉色瞧,但實際上,住在下院還真是有住在下院的好處。”

    “什麽意思?”靳佩瑤不以為意的看著她:“這和你的來意有關?”

    “我知道小廚房前不久走了個廚子。於此之前,府裏還有個侍婢也走了。”妙音笑著說:“她走的很急。同房的丫頭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想必,是有人故意安排她出府的吧,且她在出府之前怎麽也那麽湊巧,就是在小廚房給廚子們打下手的粗使丫頭。”

    靳佩瑤不動聲色的看著她:“你倒是有趣,自己身子不好。不去養著。跑到這裏來和我說些奴才們的事情,我又不是皇子妃,我管得了這麽寬嗎?再說她們要去哪兒要做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沒別的事情,我就叫嫦笑送你出去了。”

    妙音抿了抿唇:“靳主子您一向快人快語。眼裏容不得沙子。怎麽就不肯多聽我說完這些話呢?我既然來了,就何止會說這麽簡單的事情。”

    “好,那你繼續說。”靳佩瑤沉了口氣:“不過最好是長話短說,我沒有那麽好的耐心。”

    “連日以來,我也是吃小廚房的飯菜。雖然不是同一個廚子做的,可菜有什麽問題,我隻要吃了就能覺出來。怕是有人,用一些奇特的藥材化作水,澆灌了一些新鮮的蔬菜。而這些菜吸飽了水,當日就被送進了二皇子府中的小廚房。且還是專供下人們使用的小廚房。畢竟和二殿下皇子妃能吃到的那些不同。”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靳佩瑤的臉色已經發青了。“我不是說了,這些事不歸我管。你那麽想留在二皇子府,不如去跟爺說。說不定他一高興,就納你為妾了也未可知。”

    “嗬嗬。”妙音冷笑了一聲:“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你以為我真的是想成為一個根本不在意我,隻是有權勢男子的妾室嗎?”

    “你的意思,難不成你還想成為正室?”靳佩瑤故意打趣她。

    “我的意思是說,我隻想活得昂首挺胸,我隻想找回我兒子……順道讓害了我此生的人,命喪黃泉。”妙音咬著牙,說出了最後四個字。

    而正是這四個字。叫靳佩瑤眼前一亮。“不錯啊,挺有誌氣的。”

    “所以,我就是特意來告訴你的,你所留下的隱患,我都已經清楚的一幹二淨。那小廚房裏。連一個被藥水灌溉過的青菜毛都找不到。你大可以放心,這件事情隻能成為無頭公案,不了了之。怕隻怕……皇子妃能從馮氏身上,查出用過藥的痕跡。”

    “怕也是難。”靳佩瑤胸有成竹的看著她:“要麽不做,要麽滴水不漏。我怎麽可能叫她查到。畢竟沒用過麝香那種容易存在體內的猛藥。用的不過是些……傷胎損胎的東西。且自從那廚子走了。這些東西也就慢慢的沒有了。這都五天了,早就化作汙濁之物,被馮青檸拉光了。”

    妙音皺了下眉,忽而又笑了起來。“那就最好,咱們都能放心了。”

    看她要走。靳佩瑤奇怪不已:“你替我收拾利落了這件事,要我怎麽謝你?”

    “謝我?”妙音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了麽,咱們有同樣的目的。既然目的都是一樣的,那你做這件事就已經幫了我了。而我這麽做,也不過是在幫我自己。”

    “哼。沒看出來,你這丫頭還挺有心氣的。”靳佩瑤挑了挑眉。“當日你中毒入二皇子府,應該是背後有人給你出主意對嗎?”

    問起這件事,妙音也沒有隱瞞:“不錯。”

    “那個人為什麽要幫你,你可知道?”靳佩瑤聽冷決的分析,依稀猜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她也恨寧璞玉。”妙音如實道。

    “是啊,這麽多人都恨寧璞玉。若是能團結起來,還怕扳不倒她嗎?”靳佩瑤饒是一笑:“你說這件事情,要是有外人煽風點火,捅到宮裏……太後若知道了,豈不是會看清楚自己一直寵愛的皇孫媳婦,竟然是個荼毒皇嗣的罪人。那就有趣了。”

    妙音笑著點了點頭:“你又幫了我一次。”

    “嗯哼,也是幫我自己。”靳佩瑤燦燦的笑著:“既然出手了,這一回就別留餘地。”

    “是啊。”妙音忽然覺得日子有了指望,就算她找不回兒子,也絕對不可能看著仇人過舒服日子。“你放心,我會盡快去辦的。”

    “時機要瞅準,最好是在寧家祭奠的那一天。”靳佩瑤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一天事情多,怕皇子妃顧頭不顧尾,難以周全。”

    “說的是呢!其實這樣最好,我最討厭看見的,就是寧璞玉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我倒是要看看,她有什麽法子能從容的避過這一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