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隻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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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群采取的報複辦法很簡單。

    就是花錢找人,弄來足夠多的人手。

    再讓這些人每天以要盤花生米,或是來份兒“葉兒粑”的最低消費,去“照顧”這姓史的生意。

    要說這招可夠損的。

    卓群的手指隻要一抖,最少也有上百萬的利潤。

    別看每天雇請二百號人,得扔出去三萬塊,對他完全沒感覺。

    可史老板就不行了。

    他的“川蜀王”買賣再好,也得靠每單幾十塊,幾百塊的從食客們身上掙去。

    來的人多,點的菜貴,他才掙得多。

    而房租、食材、人工、用電、設備損耗這些成本卻是固定的。

    這每天一開門就被人零零散散的把座兒給霸占了,真正的食客見這場麵都不敢就坐。

    見天能賣出二百份兒涼菜或小吃就算到頭了,那不純屬賠本賺吆喝了!哪兒受得了啊?

    時間甭長了,十幾天這麽耗下來,是真夠史老板虧得吐血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九十年代能在京城開這麽大的買賣,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那官麵兒上、私下裏,白的黑的,都得有托兒才立得住。

    總之吧,史老板還算有幾分本事,沒多久他也查明白怎麽回事了。

    於是為了解決這事,他就請出了一個雙方都認識的大人物給卓群帶了話。

    說希望能見一麵,把事談談,化敵為友。

    史老板請來調解矛盾的人是個年近四十的金融掮客,姓年。

    光憑這營生,就能知道其背景深不可測。

    因為所謂金融掮客,說白了,就是隨時都能夠幫助急需用錢的企業,從銀行跑下貸款的人。

    而這個姓年的,又是這一行裏絕對的大拿。

    別說認識的銀行行長多了去了,過他手的款子也大的沒邊,至少都在千萬級別。

    由此可知,他的能量是多麽的大。

    更何況這位年總還是奔馳江總鄭重介紹給卓群的大客戶呢。

    就憑江總在年總麵前乖得跟個小學生似的。

    就憑這位年總沒怎麽當回事的,隨隨便便就在卓群這兒放了兩千萬。

    也知道此人不比尋常,不容人小覷啊。

    所以無論怎麽說,於情於理,卓群都不能不給這位年總一個麵子。

    不過在年總的撮合下,卓群和史老板見雖然是見了,他也確實有到此為止的誠意。

    可說實話,幹戈沒能化解,最後反倒談崩了。

    不為別的,關鍵是這史老板太不懂事,實在拎不清輕重。

    大概是見麵後,發現卓群比想象中要年輕許多,這位史老板明顯心生輕視。

    又或許是他自持和姓年的關係比較近,認為卓群絕不可能不給年總麵子。

    雖然拿出了五十萬現金給卓群做補償。

    但他卻沒有一句真正道歉的話。

    開席之後,反倒借著喝酒擺江湖前輩的資格。

    話裏話外,都在不滿卓群小題大做。

    一直叨叨年輕人如何如何,教卓群該怎麽做人。

    這麽一來,卓群就真煩了,一點也不願意再敷衍了。

    他就借上廁所的機會,給自己公司會計打了電話。

    吩咐他們準備五十萬的現金,馬上給送到燕莎“川蜀王”的包間來。

    二十分鍾後,等到錢一到。

    卓群就連同自己的錢,還有史老板的錢,把整整一百萬,很豪爽的都放到了年總麵前。

    “年大哥,我有急事。您看,公司的人都找來了,不能不告辭了。今天的事兒真的麻煩您了,這是理所應當的一點心意。您千萬別見怪。”

    就這一句,說完他就轉身走了,理也沒理史老板。

    這一下,算是有裏有麵,連消帶打。

    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徹底給那姓史的幹晾了。

    也給了年總一個台階。

    年總自然不好怪罪,或是再強行插手。

    後麵的事兒不用說,談判既然破裂,戰爭就必然還會持續。

    “川蜀王”每天照樣是被卓群找人霸著座位,營業額慘淡淒涼的樣子。

    姓史的倒也不算笨,琢磨來琢磨去,他請來了“穿老虎皮”的當門神。

    因為他就看準了一點。

    那些來占座兒的主兒,都是有人組織的,不會是卓群挨個叫的。

    那幹這髒活兒的人肯定是社會上混的,底子不會清白如水。

    不可能見到“老虎皮”不打哆嗦。

    果不其然,這手確實有效。

    很快,就沒人再去領卓群的津貼,承辦這項業務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卓群是什麽人啊?

    那麽大的航空公司,都讓他給捋順了。

    他就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錢辦不到的事兒,更不相信錢還能真的花不出去。

    於是他也琢磨了新招,變了路數。

    很快又聯係上了管推土機的部門,還是以每天三萬的價碼“為民請命”。

    要求盡快“改善”兩處川蜀王大酒樓周邊的路況隱患。

    就這樣,挖土機轟隆隆的開到了史老板的兩處酒樓的門口。

    一車又一車的施工材料,也雜亂無章的堆在了專供客人停放汽車的空地。

    跟著,拿著大鎬鐵鍬的工人們,就紛紛開始揮汗如雨的賣力苦幹。

    沒出三天,就把兩處“川蜀王”的周邊道路刨出了兩米見寬的大坑。

    完全是一副要給這兩處大酒樓各修一個護城河的架勢。

    就連酒樓門口地麵也翻了個遍,連塊平整的磚地都找不見了。

    這時候,誰要想進入飯館。

    那就得拿出翻山越嶺的勁兒,得踩著顫悠悠的門板進去啊。

    不用問,怎麽可能還有人願意在這樣的環境裏吃飯呢?

    這可是較高消費的酒樓,絕不可能有人花錢買這樣的罪受。

    得,這下算毀了,就連丁點兒收入都沒了。

    “老虎皮”也沒用啊,因為論大鎬的可不在乎他們。

    但這還沒完,後麵有更糟的呢。

    沒出一個禮拜,地下水管“意外”泄露,兩家“川蜀王”不光沒了水,電也被應急斷掉了。

    最要命的是,冷庫的所有東西全留不得了,都得臭啊。

    總之,直接斷根兒!

    史老板是徹底傻眼,完全沒咒念了。

    當然,他不可能完全不做還擊。

    他求了另外一些“朋友”去查卓群的公司賬目。

    可根本沒用。

    因為他壓根沒想到,卓群的公司不但有個注冊會計師戳著。

    賬目更是清清白白,完完全全毫無進賬的虧損企業啊。

    你愛怎麽查怎麽查,人家是滿不在乎的該幹什麽幹什麽。

    甚至每天還咖啡、香煙、下午茶、自助餐的招待你。

    偏偏還不是刻意的討好,而是連公司保安都能享受的日常福利。

    這樣的排場,就連去查賬的人也不禁含糊了。

    因為弄不清卓群的背景,翻臉就打了退堂鼓。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史老板窮途末路,不得不舉了白旗。

    自取其辱的請卓群高抬貴手,別讓自己賠掉褲衩。

    但卓群可不會無緣無故的心軟。

    就給劃了兩條道兒。

    要麽就這麽著熬下去,熬到史老板什麽時候油枯燈盡算完。

    要麽史老板就識趣點,把兩個酒樓和原班人馬,以兩百萬的價格轉讓給他。

    然後拿著錢滾蛋,永遠不許再回京城。

    這樣到了京城金秋的時節,卓群不但一雪前恥,也收獲了勝利果實。

    最終史老板,是帶著縮水了三分之二的本金,黯然離京。

    卓群則取而代之,成了兩家川蜀王的新老板。

    說真的,辦完了史老板這事兒,卓群就更有了一種錢等於權柄的感受。

    真可謂萬貫家財在手,正義盡歸我有!

    但不得不說,史老板仍然不是他最後一個實施報複的對象。

    因為他隨後,又想起了另一個被他刻意留著,本打算戲耍到底的人。

    或許是因為心情好吧。

    如今他已經沒興趣再戲耍那一隻一腳就能踩死的小老鼠了。

    於是為了解一切恩怨,他又撥通了某個電話。

    “喂,你這就盯緊點吧。沒必要非按我當初說的,一定等到最後一個學期再辦他了。算是我開恩了,少浪費他一些時間吧。對,我會找人跟他打一架……”

    就在用手機通話同時,坐在總統套房的露台上吃早餐的卓群,忍不住伸出他的左手。

    他分開五指,對著初晨的太陽光仔細觀察。

    那柔和的光芒把他的手映照的非常鮮亮。

    似乎真的籠罩上了一層神性的光芒,而且看起來也就像是可以把整個天空握住似的。

    用隻手遮天來形容,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