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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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飛濺,人命橫流。
    無數潛藏在深處的修行者從黑暗中出現,隨後一個個在她麵前倒下。
    黑暗的地道裏,李堇娘被人牽著手在無數士兵和修行者的追殺中跌跌撞撞往外跑,耳邊都是刀劍碰撞和血肉橫飛的聲音。
    明明是如此可怖的場景,可是李堇娘卻奇異地不覺得害怕。
    她怔怔抬起頭,牽著她的手跑在前方的人影。
    李梅娘單手使劍,卻無一人能擋。
    光是她身上的威壓和鐵血煞氣,就讓四麵八方殺來的衛兵止步不敢前。
    李梅娘帶著她從黑暗的地下暗室中離開,硬生生在地道裏殺出一條血路。
    一路來到地上之後,包圍上來的衛兵越來越多,李堇娘心也揪了起來。
    她擔心李梅娘單手使劍不方便。“姐姐,我可以自己走!放開我的手吧!”
    “沒關係,”李梅娘不但沒有放手,反而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了。
    “你隻管牽著我的手大膽往前走,我會為你掃除一切障礙。”
    她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
    李堇娘怔怔望著前方那個明明那麽纖瘦卻無比強大的身影。
    這是她的姐姐,她在十幾年前拋下家族離開南楚的姐姐。
    可現在她回來了。
    為了救她,回到了曾經發誓永不回來的故國。
    李堇娘的目光無法從李梅娘的身上離開,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麵。
    “來著何人!報上名來!”
    “放開王後殿下!”
    “王後被賊人劫走了!有外賊!”
    “來者何人!是前秦的細作嗎?”
    四麵八方湧來的衛兵越來越多,李梅娘目光一冷,猛地揮出一劍,強大的真元威壓如同海浪一般席卷前方,不少境界低的衛兵直接倒地,兵刃從手中脫手。
    “天階修行者!”
    衛兵首領駭然開口,“你是哪國的天階修行者?是前秦來的細作?”
    “前秦?”
    李梅娘於廝殺中抬起,往下前方密密麻麻的南楚士兵。
    她昂了昂頭,兜帽從她的頭頂落下,露出消瘦清麗的麵孔和眉間的梅花。
    “我是南楚人。”
    李梅娘的目光如冰雪,氣勢逼人。
    “我來救我的妹妹。”
    “妹妹?”
    年輕的宮衛們麵麵相覷,但上了年紀的侍衛首領們卻呆住了。
    “你是……”
    “李家的大女兒……”
    “等等,她還活著嗎?不是說死了嗎?”
    “你是梅……”終於有個老侍衛瞪大雙眼,“梅花將軍!”
    “原來南楚也有人知道我的名號,”李梅娘笑了,“是我,我回來了。”
    “梅花將軍!”
    這個名號仿佛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包圍著兩人的衛兵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既然知道我是誰,就給我讓開。”
    李梅娘甩盡劍刃上的血,“我不想以對待西戎人的手段對老鄉下手,但如果你們非要擋我的路……”
    女子簡潔地開口,“殺無赦。”
    ……
    ……
    當天階修行者威壓傳來的時候,臨川王薑爕的目光終於出現了波動。
    “別動。”
    嬴抱月將劍刃向前送了送,“你也不想你的脖子就這麽斷掉吧?”
    “雖然我不會殺你,但不介意斷你幾根骨頭,讓你終生都爬不起來。”
    薑爕不動了,眼珠朝嬴抱月瞧去,“你怎麽找到她的?”
    他明明將李堇娘藏在那麽隱蔽的地方,哪怕天階修行者也察覺不到她的氣息。
    “我也不知道,”嬴抱月平靜道,“我隻是吩咐我的人去做了而已。”
    她並沒有事先得到李堇娘的位置,隻是告訴李梅娘盡全力去找。
    “我會拖住臨川王,你去找到你的妹妹,把她救出來。”
    麵對這樣胡來的命令,李梅娘沒有多問一個字,隻是一如往常點頭,“屬下得令。”
    “你真是夠瘋……”
    薑燮歎為觀止,“你怎麽知道她一定能辦到?”
    “對於我下的命令,她從來沒有沒辦到過。”
    嬴抱月道,“二十年來,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過……”薑燮怔了怔,長歎了一口氣,“你真是擁有最得力的幹將。”
    那個在邊關名聲赫赫的女人,明明是個楚人,卻成了嬴抱月最得力的手下。
    可如果不是遇到嬴抱月,李梅娘又不可能成為梅花將軍。
    薑燮不由得想起另一位從南楚逃走的驚才絕豔的女子,那就是大司命林書白。
    林書白也是在遇到秦人嬴帝之後,才大展拳腳。
    “也許這就是我們楚人欠你們的吧,”薑燮苦笑,“不過你們真的以為自己贏了嗎?”
    即便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失去,薑燮依然不慌不忙,“即便人找到了,你們以為能走得掉嗎?”
    能夠悄無聲息混入宮中的隻有高階修行者,薑燮目前也隻察覺到一個外來入侵者的氣息。
    李梅娘一個人不至於能幹掉所有的護衛,帶著李堇娘這個累贅,她很難跑出南楚王宮。
    嬴抱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們為什麽要走?”
    薑燮的笑容僵在臉上,脊梁忽然有些發涼。
    “這是我朋友的王宮,”嬴抱月靜靜望著他,“他才是這座王宮的主人,而我們則是他邀請來的客人。”
    “我為什麽要走?”
    ……
    ……
    當許義山出現在薑元元麵前的時候,薑元元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斷水劍一劍刺穿門上的鐵鎖,許義山一腳踹開大門。
    “你……”
    “喲,陛下,”陳子楚從許義山身後探出來腦袋,“您清減了不少啊。”
    “你們……”
    薑元元呆住了,“你們怎麽會找到這裏?”
    “說實話的確挺不好找的,”陳子楚道,“如果不是你的奶娘告訴我們你的位置,我們隻能在這王宮裏兜圈子。”
    “奶娘?”薑元元愣住,“可他兒子……”
    “不是中蠱了麽?”陳子楚笑了笑,“抱月說她是少司命,答應幫她兒子解毒,那婦人就告訴我們你在哪了。”
    “抱月來了?”薑元元心情既驚喜又複雜,“她人在哪?”
    “現在大概在你那位王叔的寢宮裏,”陳子楚道,朝他伸出手,“好了,別管那麽多了,你趕緊出來!”
    薑元元猛地站起,正要朝門口跑去,門口忽然傳來巨大的真元碰撞,巨大的衝擊險些讓薑元元跌回床上。
    “你是誰?”
    負責看管的中年修行者站在門口,“什麽人膽敢擅闖王宮?你是秦國的細作?”
    這話聽得陳子楚火冒三丈,不得他說什麽,許義山忽然攔住他,向前一步。
    “在下並非秦國的細作,我是南楚人。
    許義山手執斷水劍,“我是稷下學宮水院長老,許義山。”
    大家都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