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我的臉上表現得更加明顯，張世明更加能看得出來了，他倒也不逗我，微微笑道：“別緊張嘛，你的蓉姐現在有副軍頭高雄家的公子爺過來春城親自守著，又怎麽可能出什麽事呢？”

    我感覺臉上有點發燙，心裏忽然又升起一股難言的悲憤，便直接問張世明：“二哥。我昨天見到高正了，那人長得還算不錯，看起來確實是人模狗樣的，即使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也看得出英氣逼人，但我有點想不通，這種人就算離婚了，要找個女人的話，應該是那種全世界任挑的主。可為什麽他會跟鄒一冰、白紹南他們一樣，都看中蓉姐呢？”

    這問題一問出來，我更加不可收拾，不等張世明回答就接著又問：“就算蓉姐再好，她也是一個離了婚還有個兒子的女人，離婚後更是跟我在一起到現金也沒正式分手，為什麽鄒一冰、高正都對她那樣，鄒一冰我還可以理解物以類聚，跟白紹南一樣的變態，可高正也是老軍人了，絕不至於也是變態吧？”

    張世明先調侃我道：“你還說漏了兩點：第一、白紹南看中李蓉的時候，她就已經結婚了；第二、你也被她吸引，看中她的時候她已經不是二手女人，而是三手女人了！”

    我的臉更紅，本來是不想解釋我和李蓉的，但知道如果不把李蓉曾經的秘密說出來，我的愛情觀可能在別人眼裏永遠都是不正的，於是便幹脆就把李蓉的真實身份講了出來。

    原本我以為張世明聽了後肯定會大感驚奇的，誰知除了刀仔聽得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樣子外，連劉威都沒覺得奇怪！

    “二哥，莫非你們都知道這件事？”所以我不禁很好奇，說完後又問了一句。

    張世明點了點頭笑道：“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我們幾個都是**局的人，連那點破事都不知道的話。還敢以‘安全’二字命名？”

    這倒讓我真的很開眼界，他們冠名“安全”而已，又不是冠名“情報”，沒想到消息會那麽靈通！

    我所說的眼界，是指我對某些事好像又有了新的認識：李蓉除了刀仔、小陳、鄭修怡和阿貴他們幾個“家丁”外，竟然會得到伍興昊、祁關強和周浩野那些角色的人認她做姐，以前我一直以為是為了扳倒白福潤那個正義的信念或者說信仰，所以兄弟們才追隨李蓉的，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必然的一個結果嘛，難說根本就全部都是張世明在暗中安排伍興昊促使而成的呢！

    對此我沒向張世明尋根問底，隻是又追問剛才我問的那個話題。

    這回是楚義輝回答我的，劉威把我們都叫進訓練室旁邊的一間休息室之後，楚義輝給我解釋道：“李蓉那麽受歡迎，究其原因嘛還是與她父親何雲輝有關，因為何雲輝在東山協會裏相當於一個副會長，很多事情淩秋華都是直接安排他暗中操辦。”

    說著他笑了一句：“你知道白福潤為什麽對這個給他兒子帶來噩夢的前任兒媳那麽寬容嗎，因為在他準備對李蓉動手的時候，東山協會便適時向他透了一點底，否則以姓白的脾氣，別說你，就是李蓉也早就死幾百回了。”

    我能聽懂，但還是不解地問道：“東山協會有那麽大的麵子？何雲輝又不是他們協會的頭兒，就算白福潤忌憚他那舊親家，但鄒家、高家恐怕不至於吧？”

    楚義輝說道：“東山協會的成員，最軟的都是相當於裘躍和那個級別的人，而且就那頭兒淩秋華來講，即使現在大老總們察覺了他的一些事。對其前程有一定影響，但至少他也是板上釘釘的副老總級別，你說他們的麵子大不大？”

    “至於何雲輝的麵子，如果淩秋華也有個女兒，或者鄒一冰、高正是女兒身，那肯定不至於，可惜東山協會最有權勢的人裏麵，就隻何雲輝有剩那麽個女兒。偏生還生得漂亮又知書達禮，即使有過婚史什麽的，跟她好上或者娶進家去也不算是損了門麵，所以高家覺得那樣做是值得的。至於鄒一冰嘛。還是因為鄒順利這些年已經狂得無人能及，用不著討好東山協會，所以即使知道何雲輝的底子後，也沒太放在心上。”

    他說完後，張世明補充道：“說到鄒順利，那老家夥現在估計後悔得要死，他不把東山協會放在眼裏，人家卻掌握了他的把柄，搞得現在堂堂一個大老總，卻不得不向人家低頭。”

    對那些圈內的關係，我了解得越是清楚，心裏就愈加的不舒服，因為我覺得很多事都是有陰謀的樣子，好像唯獨隻有我一直都是個被人玩弄的傻筆……

    楚義輝沒理會我的神情反應，待張世明說過之後，他接著又說：“相比下來，高雄父子就聰明多了，他不但懂得利用東山協會遇到的困境、更懂得利用鄒家的把柄甚至穀總的把柄，把李蓉真正地收服到家裏，絕對是可以搞定好幾方麵勢力的，這樣下來，隻怕到最後都敢‘合諸侯之力以挾天子’了！”

    聽起這種事情，我的頭很大！自己對其中的緣由就如同個幼稚園的孩子，什麽也不懂。於是幹脆問起與自己相幹或者說切實一點的事：“那些事情我是不懂的，但我想知道，蓉姐對此是否知情？還有就是正良哥的死跟蓉姐和高正有沒有關係？”

    張世明倒也真會逗人，見我的情緒變得又有點咬牙切齒。他便開玩笑道：“咋了，說起李蓉後就把王茜給忘了？剛剛我明明記得你是在問她的安危，莫不是我聽錯了？”

    “呃……”我才剛涼下去的臉又開始發熱，心裏一橫便回應道：“兄弟都死了，我的首要任務變成了為正良哥報仇。其次，我想問清楚有些事情，權衡一下後直接去找王茜，如果她也有危險的話，我就親自守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張世明見我說得認真，加上又提起李正良的事，便嚴肅地點了點頭回答道：“李蓉對我們剛才討論的事知不知情，這個我們也說不準。我們隻敢推測，她知道高正是想利用她，所以她其實是反過來在利用高正，無論東山協會還是高家，他們用來要挾鄒順利甚至敢跟穀總叫板，手上那些東西都來源於她！”

    頓了一下後，他看著我有點意味深長地接著說：“或者說來源於你！”

    “對不起！以前一直是蓉姐在指導我指點我，沒有她同樣不可能有今天的我，所以我就沒對她有什麽保留，沒想到倒成那些人手上的資本了。”我感覺有點內疚，輕聲回了一句。

    張世明重新露出笑臉道：“那有什麽，你做了一件讓京城裏狗咬狗的事情，有什麽對不起的？”

    接著他回答了我的另一個問題：“正良的死，不用想也能判斷出是鄒家幹的好事，現在我們沒急著去確定或追查，是不想在金副總正式接掌以前把臉撕得太破。不過我覺得那事跟李蓉沒有直接的關係，跟高正也一樣不會有關係。”

    我聽得心安了一些，這也才發現自己手心居然冒出了一點汗。要是李正良的死與李蓉有關係的話，那我可就真不知該怎麽辦了……

    但我想了一下之後，心裏卻又隱隱覺得有點不同的看法，便試著分析道：“二哥，你們有沒有想過，正良哥遇害的事，既然我們不用想都知道是鄒家做的，可為何老魯哥說凶手至死也不招供呢？其實我想得通，鄒一冰因為艾滋病的事而尋死，他那病的罪魁禍首又是李正良，所以殺正良哥報仇和泄憤合情合理。但他在我手上的那些東西，特別是他跟他繼母被逼而拍的視頻，按說足以讓他即使得救也隻能自認倒黴的，可為何他還是那麽固執要對正良哥下手，那鄒一冰不像是如此有氣質的人呀！”

    沒想到我這觀點讓張世明很重視，臉色瞬間就凝重了，同樣是沉思了一下，他對楚義輝他們說道：“看來我們還真是差點走進一個誤區！這事情呀，難說怕還真就是李蓉跟高正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