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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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巴托爾先生,能否告訴我,神在哪裏?”阿勒哈森的眼睛裏帶著迷茫。

    “不,我不知道。也許神根本就不存在,”老羅頓了頓,突然想起自己到這個世界的經過,“也許那不是凡人可以觸碰得到的存在,他們高高在上,是另一種高級的存在,從不與我們這個世界交融。”

    “那就是說,無法證明了?”阿勒哈森說道。

    “沒錯,我的故鄉有一個關於對神的說法,想聽聽嗎?”

    “請講,巴托爾先生。”

    “那裏的人們總會說,信神,神就在;不信,神亦不怪!”老羅不禁想起小的時候,家裏祭祀先祖時候的說法。

    過了好一會兒,阿勒哈森才平靜下來,問道:“巴托爾先生,您的家鄉在哪裏?”

    “我嘛,我的家鄉在遙遠的東方。”老羅實在不知怎麽說,想了想,索性說出這個世界的東方,畢竟那“將”是老羅的故鄉所在。

    “塞爾柱?不不,你身上沒有塞爾柱人的那種荒原的味道;烏古斯人?不,烏古斯人雖然高大,但是他們大多是棕色的眼睛,勾鼻子……”阿勒哈森也不等老羅解說,自己推測道,“你一定是塞裏斯人,隻有塞裏斯人才會有這樣的智慧,隻是塞裏斯人好像很少像你這樣高大的……”

    “抱歉,你說的是塞裏斯人?”這下輪到老羅疑惑了,他並沒有聽過這個族稱。

    “哦,那是羅馬人的說法,阿拉伯人在一百多年前與他們有過接觸,那時候他們的帝國就做大唐。”阿勒哈森解釋道。

    “嗯,大唐就是我們的祖先建立的,我已經很久沒回家鄉了。”老羅恍然大悟,原來是很早前羅馬人的對自己民族的稱呼。

    “可是,據我所知,大唐人的名字往往是單個不連續的發音,你的名字?”到底是大學者,連這種事情都知曉一二。

    “沒錯,我們的整個部族也分為很多旁支,我有兩個族裔的血統,所有有兩個族裔的名字,一個叫巴托爾·孛爾隻斤,另一個名字叫做羅開先。”老羅肯定了對方的說法,然後報了自己的兩個名字。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羅,開,先……”對正了自己的猜測,阿勒哈森顯得很高興,“就是這樣的名字,不過讀起來很拗口。”

    “是哦,為了照顧你們這邊舌頭不會拐彎的人,我隻好建議他們叫我巴丹特爾這個名字咯。”說起來老羅的惡趣味也蠻多的,繞著花樣說人,一時半會兒還不擔心被人揭穿。

    “舌頭不會拐彎?”阿勒哈森搞不清頭腦的問道,“什麽意思?”

    “嗬嗬,就是字麵意思了!”老羅看著木頭木腦的阿勒哈森就好笑,這明顯是個智商高情商低的家夥,很有意思。

    “字麵意思……字麵意思……”阿勒哈森嘴裏重複琢磨著,突然來了一句,“啊哈,你是在開玩笑,對吧?難怪有人說唐人的幽默隱晦而又耐人琢磨。”

    “嗬嗬,是的,我的朋友。”老羅笑著說道,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很輕鬆,不用費腦子那麽累。

    “是啊,我們會是朋友,可以開玩笑的朋友!”阿勒哈森高興了一下,然後又有些低沉的嘀咕著,“真是好,難得又有一個可以開玩笑的朋友。”

    “阿勒哈森,我的朋友,你有心事?”老羅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對,隨口問了一句,“可以說說看,沒準兒我可以解決你的問題。”

    沉默了一會兒,阿勒哈森說道:“巴托爾,我的朋友,你走過很多的地方,覺得我們這個國家怎麽樣?”

    “嗯,你的這個問題有些大,我看的又不是很全麵……”老羅抬頭看了看阿勒哈森的含著期待的眼神,不知不覺地說道,“我眼裏的阿拉伯人,很勤勞而又有智慧,麵對惡劣的生存環境,有勇氣又有毅力。”

    阿勒哈森點點頭,知道老羅說的是一個方麵,所以沒有打斷,等著老羅接著說下去。

    “但是,麵對信仰的時候,他們虔誠而又狂熱,說實話看到朝拜時候的情景我很感動。但是又很擔心……”老羅停了下來,“阿勒哈森,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麽嗎?”

    “巴托爾,你請說,不需要有避諱,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我擔心的是,如果這些虔誠而又狂熱的民眾,有一個好的領袖,那麽他們會創造一個偉大的國家;但是如果是一個有些偏執的領袖呢?”老羅一邊說一邊推理道,“恐怕會帶來的不僅僅是國家動蕩,還會有戰火……”

    “唉,巴托爾,你說的有道理。”阿勒哈森有些悲傷的慨歎道,“前些日子,我有個朋友被哈裏發處死了,僅僅因為他說國家應該要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征戰。”

    “不會吧?因為勸誡,就被哈裏發處死?”老羅知道一些時下法蒂瑪王國在位哈裏發的事情,艾布阿裏哈裏發在法蒂瑪王朝曆史上是個飽受爭議的人物,據說這個脾氣暴躁的哈裏發拆毀了很多基督教的教堂,並排斥基督教徒以及猶太人。

    “是啊,還是以非伊斯蘭教徒的罪名處死的。”阿勒哈森有些沮喪的說,可是他並不是靠近政治核心的人物,這種無力感帶給他的除了傷心還有自責。

    “我的朋友,你並不是這個王國的決策者,這不是你的錯。”老羅看在眼裏,卻不肯出什麽有力的注意,因為攙和進這個國家的政事就意味著無法脫清幹係,何況這裏不是讓他有歸屬感的族地。

    “我的朋友,沒關係,”阿勒哈森平靜了下來,說道,“巴托爾,你是個過路的人,千萬不要攙和進貴族們的事情。”

    “謝謝,朋友。”老羅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善良,也是頗為感動地說道,“我明白,我隻是個旅者,阿拉伯的世界不過是我路途經過的一個,我不會參與本地人的事情中的。”

    “哈哈,你這個旅者,可不簡單啊。”阿勒哈森笑著說道,“隨意訂製的東西都那麽令人難解,誰敢說你隻是個旅者呢?”

    “阿勒哈森,像你這樣的人在貴國有幾個?誰又能說我不是個旅者呢?”老羅雙手一攤,接著說道,“你看,站在你麵前的隻是個希望回家的遊子。”

    “算了吧,剛才見到你時候,我還以為是個護衛呢,比我見到的最健壯的戰士也分毫不差。”明顯阿勒哈森也放鬆了心情,開始調侃老羅。

    “那沒法子,沒有健壯的身體,可是無法走遙遠的路途的。”老羅辯解道,“要知道一路上的猛獸可是多得很。”

    “真是羨慕你,可以見識到很多不同的人和事情。”阿勒哈森這種人放在後世就是典型的宅男類型。

    “你也可以啊,要不,跟我去我的家鄉看看?”老羅開始毫不顧忌的忽悠阿勒哈森。

    “是的,算了,不說這個了,別想蠱惑我。”阿勒哈森果斷轉移了話題,“你的經緯儀,是叫這個名字吧?組裝的時候可不可以叫我來看看?”

    “好啊,當然可以。”這沒什麽可保密的,兩個人說的東西,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沒幾個人可以看懂,即使把東西放在那些達官貴族眼前,那些人可能也隻會認為這是個很精巧的玩意兒。

    阿勒哈森·伊本·阿勒·海賽姆這個家夥是個非常多能的綜合性科學家,他這一生,研究的科目與門類直到後世也是個謎團,因為很多的著作已經在後來的一次次的戰火中遺失或者被銷毀了。而在這個時代,他的任何研究可能被人崇拜,但從沒有統治者應用過。

    五百年後,意大利的文藝複興時期,達芬奇和羅傑·培根以及六百年後的開普勒都受到這個阿勒哈森的學術影響。當然此時的老羅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家夥的具體特長,他所了解的也隻是知道阿勒哈森是個光學專家。

    不過這也足夠了,值得老羅花費心力把他拐回家鄉去,反正阿拉伯的統治者們隻知道擴大地盤,從來沒有重用過他的學問。唯一值得考慮的是不能操之過急,這一點上,老羅有充足的耐心。

    得到了來拜訪的預期結果,還結交了一個可以開玩笑的朋友,約好老羅有機會去他那裏拜訪,阿勒哈森興致勃勃地回住處去了。

    而老羅同樣高興地很,雖然他的初始目的有些不單純,但是他並沒有欺騙這個單純善良缺少情商的大科學家。盡管他沒有征求阿拉伯人民的意願,也從沒想過取得什麽哈裏發的許可,但是誰叫這裏的所有人隻是把一個大科學家當成一個吉祥物呢?

    老羅心說,阿拉伯人太浪費了,太奢侈了,這樣的高級人才不懂得安排在合適的位置,而隻是擺在教育的殿堂,充當一個象征的符號。這,這實在令人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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