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糧食與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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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早點絕對是近年來吃得最舒心愜意的一次,心情很好的羅開先第一次覺得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也未嚐不可。

    當然,他心中更清楚這種想法隻是臨時的,不過精神疲累之後的一種心態自我調節,如果想過安穩的日子,早在當年離開軍隊的時候就有大把的機會,嗯嗯,如果不是因為不肯安於平淡,也不會有這三年的異世生涯。

    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因緣際遇罷了,羅開先在吃早點的時候感慨著。

    早點過後,兩個不良於行的小娘還想著是不是該出去見見前來賀禮的賓客和家人,卻被羅開先強力鎮壓了,還不顧她們的羞澀,給她們的患處塗了些傷藥,憑他的醫術完全能保證她們在一兩天內完全複原。

    麵對這種霸道的行為,兩隻小娘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包括急脾氣的火娘子李姌,都隻能和不愛說話的葛日娜一起縮在獸皮被子下麵當小貓。

    閑下來無事,羅開先也懶得出去與人應酬,本就是大婚之際,他這個將主任性一次也無傷大雅,幹脆就靠在一把躺椅上任由思緒天馬行空的飄蕩,或者估算今後的發展方向,揣摩周邊各勢力的動向,或者暗暗審視隨身空間中的變化,清點裏麵的存物……

    空間裏麵的景象依舊∞,◆,靜謐地依舊是如同死寂一般的時間停滯。

    沒有力場存在的空間裏麵,所有事物之間沒有任何作用力,唯一能夠影響裏麵事物的隻有空間主人的精神力,所以,之前羅開先整理之後很久不理會也沒有任何變動,宛若在外層真空空間那樣,一切事物都呈團狀分布著,當然,所謂的團狀大小卻是以百立方米為基本單位的。

    羊皮紙書籍莎草紙卷泥板木雕版石雕板雕塑一大團,金器銀器錫器寶石一大團,各種珍貴皮毛獸肉一大團,種子糧食酒壇一大團……唯一說得上有些不同的,隻有那塊所謂“生命寶石”在裏麵閃爍著莫名的藍綠色光芒。

    還是有太多的東西需要整理了,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羅開先暗歎了一句,沒理會其他,認真清點了一下糧食的存量。

    最後一次往裏麵補充糧食還是遠在庫紮克的時候,而且那一次從布哈拉購買的糧食並不多,在那之後的一路上,始終都是在不停地往外取出糧食,隨著手下人口的增加,糧食的消耗也越來越快。

    如今的人員已經是最早的三倍有餘,加上低估了這時代人的胃口,原本估算能用兩年多的糧食恐怕很難維持到來年的秋收,而且最關鍵的一點,真若在春季開墾農田耕種,能夠保證收獲的秋糧供給所有人吃食嗎?

    很顯然,不可能,也沒人敢保證!

    雖說營地裏有數十萬頭牲畜,但總不能讓所有人隻吃肉食,人是雜食動物,不吃糧食肯定會生病的。

    從哪裏才能獲得大批糧食?或者能夠建立一個完整的糧食供應渠道?

    周圍百裏顯然不可能,黨項人同樣是遊牧部族,在這片區域的農耕群落多是漢人,即便有些小族也會耕作,他們收獲的糧食能夠自給就不錯了,往外賣?那是不可能的。

    去搶糧?顯然更不可能,如果想要長久穩定發展的話,強盜這種職業不是那麽好做的,搶得了物資,卻會丟了人心,是最愚蠢的得不償失。

    羅開先算來算去,唯一能夠獲得大量糧食的地方隻能是趙宋。

    趙宋如今與北遼剛剛簽了檀淵盟約,按照“史書”的記載,應該是進入了修養生息階段,不用支撐軍隊所需的大量糧食,民間應該有大量的糧食。

    隻是如何才能在趙宋與靈州之間建立一條糧食交易通道呢?

    依靠行商?絲路上的貿易線從未斷絕,如果不是冬季來臨,想必每天路過的行商絕不會如冬季般稀少,選定一個能夠合作的糧食中間商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

    但,這裏有一項很關鍵的問題,糧食是這時代生存的命脈,羅開先怎能容許命脈握於他人之手?無論是中間商還是趙宋的官吏,在他眼中都是潛在的變數,未來一旦與趙宋產生糾葛,斷糧這種手段絕對會被那些士大夫們拿出來使用。

    羅開先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暗自揣摩著應變的策略,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還是要走一趟宋境。

    而身處一室不遠處的石炕上,兩隻小娘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他的這處房子算是營地中設施最齊全的一座,除了在開始建設的時候就設置了排水暗渠,連同上水也預留了通道口,為保證冬日的供暖,更是除了石炕壁爐之外,還在地板下鋪設了幾道供暖用的地龍這種技術其實沒有一點難度。

    石炕和地龍的連接爐灶並沒有在屋子裏,而是房子外麵不遠處和廚房開水間設置在了一起。冬日裏的每天早上,會有專人點燃爐灶給石炕地龍提供熱源,當然也兼顧燒水煮飯。

    所以,隨著太陽慢慢爬升,屋子裏的溫度也開始升高,熊皮製作的厚重被子被兩隻酣睡的小娘掀到了一邊,套了一件皮毛袍子的羅開先也從遐想中醒了過來,抬眼看到的不是別的,恰是兩隻小娘的海棠春睡圖。

    沿襲了很多大唐的習俗,李姌與葛日娜的身材並不像那種弱不禁風的大家閨秀,而是很像是後世的健身女郎,豐腴而健美,她們睡著的時候穿的絲棉混織的睡袍纖薄而柔軟,更是映襯出了身材的曼妙,兩隻紅撲撲的小臉真的恰似海棠果一般誘人。

    凝望著的羅開先不舍得打破這份靜謐,取出一張樺木製作的畫板勾勒了起來。

    很可惜,勾畫建築和地形測繪他還成,人物畫可不是他的長項,手邊更沒有什麽照相器材感光材料,揣摩了半天,他想起了在後世看過的街頭畫家畫的那種漫畫風格,才憑借著記憶中的印象再結合眼前的實景試著勾畫了起來。

    好在多了了精神力這種另類的觀察手段,他的頭腦也變得靈活起來,沒把人的身體畫成一塊塊堅硬的石頭,靜心實驗的結果倒也還能看得過去,心情放鬆之下不免有些自得,浮想聯翩之時想起史書上記載漢代那位猛將張飛也擅畫美人,卻不知是何種風格。

    當他正在悠然自得的時候,冷不丁傳來一聲低低地有些慵懶的聲音,“夫君,你在作甚?”

    怔了怔,抬眼看去,才發現如小貓一樣躺在那裏的李姌揉著惺忪睡眼在那裏看著他。

    “娘子,無事,你繼續睡吧”

    “嘿,夫君,怎看起來有些……傻兮兮?你手上是什麽,拿來我看看!”斜倚著上半身,噴火小娘嘟囔著。

    “喏,給你們兩個畫的睡相,看吧!”羅開先走到石炕邊,把手中的樺木板遞了過去。

    另一隻不愛說話的小娘被話語聲吵醒了,也坐了起來,“娘子,你們在作甚?”

    “嘻嘻,好玩,娜娜,你快過來,夫君給咱倆畫的睡相,看著很詼諧!”清醒了許多的李姌一邊招呼自己的姐妹,一邊抬頭問羅開先,“夫君,怎畫得如此模樣?我們倆的腦袋可沒有那麽大!”

    “嗬……”心中柔軟之際,羅開先的臉功也破了,坐在石炕邊緣很是隨意的說道:“你不覺得這樣看著很有趣嗎?”

    “是很好玩,可是怎麽覺得好怪異,娜娜,看你這個像不像大頭的花彪?嘻嘻……”

    被調笑的葛日娜也不示弱,“娘子,你的樣子沒好多少,和我差不多!看,還穿著輕薄的襦衣……”

    “呀,不成,這畫不能給外人看到,我要收起來!夫君,你甚時能給我畫一幅正像?”與葛日娜爭鬧了幾句的李姌抬頭問道。

    “正像?”羅開先重複了一下,恍然想明白了是什麽,“人像非我所長,你夫君我更擅長建築與地形描繪……莫如這樣,過些時日,趁著冬閑,我帶你們去宋境看看,尋幾個大畫師,讓他們來畫?”

    李姌知道男人事情繁多,本不想添事,卻沒想到居然有去宋境這樣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興奮,“去宋境?夫君你能抽出空閑?我知道有名望的畫師都是大學者,那些人會給我畫像?”

    麵對李姌巧笑盼兮的小臉,羅開先怎樣想不出拒絕的話來,更何況適才遐想之時確曾想過去宋京看看的念頭,正想要回複時,臥房外的過廊處傳來腳步聲,奧爾基的聲音遠遠的響了起來,“將主,騎兵營和斥候營信使回報!”

    “叫他們去議事廳等候,我稍後便到!”一句話打發了奧爾基,羅開先轉頭看向側臥在石炕上的兩隻小娘。

    不用他說話,李姌直接開口了,“夫君,正事要緊,你快去忙吧。”

    奧爾基不是沒有情商的冒失鬼,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打擾主將大婚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什麽小事,沒時間與女人閑聊了,羅開先點點頭,套上一件稍厚些的皮袍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