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德不知媳婦沒有給他拿凳子。孔德和村主皆想：“老德媳婦，怎不給老德拿凳子？”

    老德揉著膝蓋，估計得腫出一大塊，心道：“當時放下腳好了。”

    見媳婦既不回應也不出來，喊道：“媳婦！給我拿凳子來！給我拿凳子來！給我拿凳子來！···”

    村主往二樓窗戶裏瞅瞅，說：“你媳婦怎麽還不下來呢？”

    孔德亦往二樓窗戶裏瞅，心裏說：“嫂子怎還不下來？”

    村主見老德媳婦不下來，對老德說：“老德，要不，讓孔德進去，幫你拿把椅子出來。”

    孔德現在肚裏正餓呢，聽著笑了，說：“老德，我幫你拿椅子，你給我倆包子吃行不？”

    老德聽了立刻喊道：“媳婦拿椅子來！快點！快點拿椅子來！”喊著蹬了蹬那沒受傷的腿。老德不願給人東西，喊完扯著脖子繼續喊，弄得街道上的人都瞅他。

    老德媳婦都聽到了，也感覺出，街上所有人都在瞅老德，一氣之下，拿了把小凳子直接朝窗口扔了出去，瞅也沒瞅。扔完老德媳婦大叫不好，忙衝到窗口，向下瞅了一圈，小聲道：“小心凳子！”

    他這一凳子沒砸到別人，正砸到老德腦袋上，老德登時向後一仰滿眼金花倒在地上，不知砸出多大口子，一道血從頭發裏淌到地上。

    老德媳婦瞅了一圈，見是砸到了自家爺們，一下放下心來。捂著胸道：“謝天謝地，沒砸到別人。”

    老德媳婦謝完天地，仔細瞅著老德，老德沒動，腦袋旁邊好像還有血，登時“哎呦！”了一下，立刻轉身往去下樓，叫了一聲：“老德！”

    見一人被從窗戶飛出的凳子砸倒，街道上的人皆停下來瞅，不少都認識老德。說的認識，並不是跟老德有啥交往，而是經常見到或聽說過老德。

    村主向後躲了兩步，往二樓瞅，沒有說話。

    孔德也向一旁走了兩步，瞪眼瞅著老德還張著嘴，一時不知說啥。

    很快老德媳婦慢步走了出來，瞅著老德，一步步靠近。說：“老德，你還好嗎？”

    老德躺在那，滿眼金星，也不知他聽沒聽到他媳婦說話，隻是在那裏哼呦。

    一老德學生的家長，見是老德，心道：“這老德是怎麽了，跟人打架了？”瞅瞅轉身離開了。

    老德媳婦一步步接近老德，來到老德身旁，看了看老德的腦袋，拍了拍老德的臉：“老德，你沒事吧？老德，醒醒。”

    老德哼呦著，緩緩睜開眼睛，問：“誰扔的凳子？”

    老德媳婦笑說：“我扔的。”

    老德緩緩用手指道：“你還哭的出來？”

    老德媳婦一聽立時向後躲了躲，問：“我這是笑，你沒看出來？”

    老德眼睛有些花，媳婦不說，他還以為媳婦在為他哭。一聽媳婦是在笑，老德登時氣暈過去了。

    見老德閉上眼睛，老德媳婦向前道：“哎！老德你怎麽了，我隻是笑一笑？”話畢拍了拍老德的臉。拍了好幾下也沒醒。

    村主向前走幾步，看了看老德媳婦，瞅了眼老德說：“你家老德怎了？”

    老德媳婦沒瞅村主，瞅了眼孔德，繼續拍老德的臉：“老德，醒醒。”

    孔德說：“給他澆盆涼水吧？”

    老德媳婦瞅瞅孔德，說：“那你幫我瞅瞅老德，我去端盆涼水去。”

    孔德朝老德媳婦抱拳說：“嫂子請去，大哥我來看著。”

    老德媳婦起身：“那就麻煩老弟了。”話畢轉身去端涼水去了。

    見嫂子去了，孔德走到老德身旁，用腳碰了碰老德：“老德，你怎麽樣？能聽到我說話不？”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不能碰，碰就訛你！”

    孔德聞言瞅去，驚出一身汗來，瞅了瞅，不知是誰說地？

    孔德瞪著眼睛，離開老德，對眾說：“我碰他時，他已經這樣了。之前他老婆，一直拍他臉來著。”

    村主站那沒動，他想，訛人誰敢在我麵前訛？我是抓這個地。想畢道：“沒事，那是他老婆弄地，一會兒，一盆涼水就醒了。”

    村主雖說沒事，但孔德非常怕，這要訛他一下，他下輩子就得還債過日子。

    孔德遠離著老德，瞅著老德，又慌又怕。

    村主見了，略笑一下，說：“沒事，瞅把你嚇地，躲那老遠，用不著。”

    很快，老德媳婦端了一盆涼水，走到老德頭前，將盆放到地上。這時人群中走出一愣子，端起一盆涼水道：“阿姨，我幫你弄醒他。”說著便要往老德頭上倒水。

    老德媳婦立刻止道：“你幹啥，不是這麽倒的？”

    “不是這麽倒的？”這愣子說了句，接著心想：“那怎麽倒？”端著盆向後退了兩步，瞅了瞅說：“啊！不能從頭上倒。”

    愣子話畢端著盆快步走到老德腳前，問：“那往腳上倒唄？”

    人群中一人大聲道：“那往腳上倒能醒嗎，往手上倒！”

    人群中另一人大聲道：“拉到吧，哪有往手上和腳上倒的？往褲襠上倒！”

    老德媳婦瞅瞅說話的人，有一個沒瞅著，喊道：“別在那瞎說話！也不怕爛了嘴！”

    那愣子端著盆，問：“姨，往那倒？”

    老德媳婦很氣，瞪著眼睛道：“往哪倒，往臉上倒唄！”

    “啊。”愣子應了一聲，端著盆走到老德腦袋旁，陡然將一盆涼水都澆在了老德臉上。老德媳婦登時叫了一聲向後躲去，叫道：“放地下用手揚啊！”

    愣子說：“揚他能醒嗎？”

    愣子剛說完，老德陡然坐了起來，隨後又倒下了。

    老德媳婦見了：“哎！老德！”叫著跑到老德身旁，摸了摸老德腦袋，拍了拍老德的臉：“老德，你醒了嗎？”

    愣子說：“姨，我看他坐起來了？”

    老德哼呦一聲，說：“我腦袋疼。”說著，慢慢用手去捂腦袋。

    老德媳婦把著老德腦袋上的傷口說：“你怎不躲點凳子呢？”

    一盆涼水雖把老德澆醒了，但他還有些迷糊，回說：“我沒想到那凳子，能直朝我來。當時躲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