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自己的碗，自己的碗確實給客人喝過不怎麽刷。推車上載了兩大壇的糖果汁，他重，再就是沒有地方放水桶，刷碗的水桶。

    他說：“刷得管人家要水，我這沒地方放水桶。”

    錢溪五身上沒啥錢，他不想買這糖果汁喝，他瞧那車上兩個糖果汁壇子要走。那賣糖果汁的見他要走，問：“買糖果汁不，桃子味的，青蘋果味的？”

    “沒有錢喝這個。”錢溪五說。

    “這也不算很貴。”賣糖果汁的說。

    “不是很貴我也沒錢那”錢溪五瞧這人的糖果車走。

    “你也是沒錢的人那”這賣糖果汁的，看出這人與自己差不多，都是沒什麽錢的人，這人看上去還不如自己。

    他說：“我看你還不如我似的？”

    錢溪五正走，聽這人說話他停下，說：“差不多吧，你是賣糖果汁的，我是工人，蓋房的工人。”

    “你是蓋房的工人？”賣糖果汁的問。

    “我是，給管家幹活，蓋那塌毀的房子。”錢溪五往那塌毀房子指。

    那道邊的商鋪塌毀了五六家，一家被收拾了，其他家未怎收拾。這工人是蓋那塌毀房子的，給管家幹活。他問：“給管家幹活，哪個管家？”

    “是村衙的管家，我給他幹活。”錢溪五也看那道邊五六間塌毀商鋪，他想走，去客棧，腳下挪著。

    “哦、是村衙的管家。”這賣糖果汁的，見這人不買，將推車抬了起來，往前推，喊道：“賣糖果汁嘞！”

    自己還真想喝那糖果汁，嚐嚐甜口，自己沒啥錢，還是算了。錢溪五扭身往那客棧去。

    街道兩邊的攤子收了大半，錢溪五至了客棧門口，抬頭看那客棧匾額，上書四個大字，“福來客棧”

    錢溪五抬頭看那匾額，二樓有扇窗戶是開著的，這時又一扇被打開，露麵的是個矮個，這矮個是工人，今日與他和管家幹活的，叫二寶子，跟他在一起的還有個高個，高個叫龍少。

    那二寶子見了他，朝他道：“來了？”這時跟矮個在一起的那個高個也出現在窗戶前。這倆人不是偷便是騙，再麽是搶。錢溪五見到他倆有些不敢到客房去，萬一這倆人，對自己心存歹意呢？

    見到他倆，錢溪五不想到客房去，要去也得等人來齊的，等石驚天何不凡他們，人多了，那個矮個便是白給，那高個，倆三人就能對付。

    那矮個打招呼，錢溪五回了聲：“在上麵呢？”

    “我倆在客房呢。”二寶子說。

    “上來坐會不？”那高個的龍少說。

    錢溪五不想上去坐，何不凡他們還未回來，他到客棧，到客棧一層去坐，一層裏皆是人。他說：“就你倆在上麵呀？”

    “就我倆”龍少說。

    “我不上去了，我到一層坐坐。”錢溪五話畢，便往客棧進，他進的是客棧的一層餐廳。

    錢溪五進了客棧，客棧裏有人吃飯，好幾桌都在吃，隻那麽二三個空桌。他進客棧不吃飯，來坐坐。

    他沒走兩步，便被一人吸引到了，這人看著脾氣不好，黑臉，長著絡腮胡子。吸引他的不是他這人，而是他桌上的大碗，那是特大號的碗，那碗口比桌上的盤子還大，桌上有倆盤子，一個是切的牛肉，一個是炒菜。他看著好奇，那碗裏裝的是水嗎？

    再看那人腳下，是個大壇子，他以為是醃菜的壇子。酒氣，客棧的餐廳散發著酒氣，酒菜的味道。錢溪五不知覺的朝那漢靠近。他伸頭去看那大壇子。他看到了，壇子裏沒有醃菜，是水，更像是酒。

    那漢喝酒吃肉，他見錢溪五靠近，道：“來喝口呀？”這漢端起了大碗，喝了口。

    看這人喝的，喝的樣子，錢溪五見這漢子像似在喝酒，錢溪五問：“你在喝酒？”

    “喝點不？”那脾氣不好黑臉絡腮胡子問錢溪五。

    錢溪五酒量不行，幾杯便醉，他從未見過有人拿這大號碗喝酒。他仍不敢相信，伸脖子去聞了聞，一聞，果然是酒。這漢道：“你聞甚，要喝給你？”這漢端起給錢溪五。

    一聞真是酒，這漢將碗端向自己，錢溪五不想喝酒，喝多了難受。他將手擋那碗，說：“我不喝酒。”

    “你不喝酒你來聞甚？”脾氣不好絡腮胡子問。

    這漢看著便脾氣不好，錢溪五說：“我不喝酒，我酒喝得不多。那小杯，喝得三五杯我就醉了。”錢溪五指那裏桌客人喝的酒杯。

    那漢看去，道：“你這人看著像個爺們，酒量咋不像似你喝的呢？”

    錢溪五與管家已喝了酒，今天他不想再喝，他不想喝酒在向後挪。那漢見他向後挪，道：“你這人，咋跟個娘們似的，見了酒也往後挪？”

    錢溪五說：“今天我不想喝酒。”“今天我不想再喝酒。”錢溪五說。

    “你不想喝，你到我這幹甚？”脾氣不好黑臉絡腮胡子端酒看那娘們也似的漢。

    看那桌上大碗，看那地上大壇子，錢溪五還不知那大壇子裏是啥，他問：“那壇子裏是啥？”

    “你喝呀？”脾氣不好黑臉絡腮胡子看眼他一旁的壇子。

    “不喝，我問問。”錢溪五說。

    “那是酒”脾氣不好黑臉絡腮胡子回他。

    那漢端著大碗喝了口，將酒碗放下擦下嘴，便去夾菜吃。夾了菜吃他伸手去抓牛肉，抓了一片咬了一大口來嚼。這漢嚼了一大口牛肉，嚼了嚼便又咬了口，再嚼一嚼便將那剩下的也吃了。

    這漢喝酒大口的喝，吃菜也是大口的吃。

    錢溪五看這漢，向旁邊去了。這人一看就是脾氣不好，臉黑，長著絡腮胡子。錢溪五倒很愛瞅他。

    那漢見那娘們也似的漢瞅他，他道：“來喝口不？”

    錢溪五今天不想再喝酒，他說：“不喝。”

    那一樓的小二，剛從廚房出來，他見到錢溪五，立刻迎來。這人來過客棧，是管家的人。他笑臉說：“客官，您要點什麽？”

    小二來問，錢溪五來看小二。他回：“我什麽也不要，給我拿個凳子，我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