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一章:修羅地獄(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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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髒在痙攣、肺在痙攣、胃在痙攣……何遇隻想著再堅持一秒,再多一秒就好。

    兩分零一秒的時候,何遇才衝出火海。

    “小遇,小遇!”

    聽到熟悉的聲音,何遇終於放心,任由自己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陸燃的懷中。

    見她醒了,陸燃露出笑容,“魚兒,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了,感覺比之前輕鬆多了。”何遇說道,那火海裏的火,專門燒灼靈體,對身體沒有危害。何遇的靈魂撐過之後,上麵附著的那些死氣也被清除去了大部分。

    何遇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味道正是從陸燃身上傳來的。

    “你受傷了?”何遇問。

    “一點小傷,不要緊。”陸燃不在意地說道。

    “怎麽受傷的?”何遇可不相信她的話,陸燃身上有係統出品的回複藥,傷口還會散發血腥味,這不是簡單的小傷。

    何遇拉過陸燃的手臂,摸到了衣袖裏纏著的厚厚繃帶。

    “被你發現了!還不是那群讓人不省心的惡鬼。”陸燃道。

    那群惡鬼合作,共同發力,朝陸燃所守的出入口突去。好在惡鬼場裏的青皮小鬼及時支援,不然不僅陸燃遭殃,那群惡鬼也會逃出去。

    “要不是你事先告訴我那產鬼最害怕雨傘,我差點就被她孩子咬死。”陸燃冷哼一聲,抬起下巴,“我這個人有仇報仇,三下就把她打得魂飛魄散。”

    不過,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雁子和向恒來得及時,身上又有回複藥和木日青備的治傷良藥,沒有多大的事情。隻是手臂上的傷口是被產鬼的孩子咬傷的,怎麽也愈合不了。

    “回無垠空間就能解決了,沒事。”

    “我們還是在這裏想辦法治好,我擔心係統治標不治本。”何遇說。

    “我都忘了!係統那沒用的東西,都沒能治好你的傷。哎呀,我還是聽你的,在這裏想想辦法。”陸燃又疑惑道,“可是我以前也在靈異世界受過鬼魂帶來的傷害,係統的的確確給我治好了。”

    陸燃的疑惑也是何遇的疑惑,不說陸燃,溫如那經常會被傳送到靈異世界的體質,不知道受過多少傷。可就算隻剩一口氣,回到無垠空間一治療就馬上生龍活虎起來。

    “對了,雁子呢?我記得我暈倒前聽到了他的聲音。”何遇問。

    “他陪小恒子玩去了,因為我受了傷,就讓我在這陪你,順便休息休息。”

    “我現在好多了,去找他們吧。”

    “好啊,不過,去找她們之前,我們去觀因鏡看看吧。”

    “去哪裏做什麽?”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陸燃和雁子他們接到何遇的消息,匆匆趕到火海,正好看到疼暈過去的何遇,還有第一時間接住何遇的輕衫女子。

    女子認得陸燃和何遇是一起的,把何遇交給陸燃後,她繞到另一邊,繼續看火海裏受刑的錦衣婦女。

    “我看到裏麵的那個阿姨,馬上就向旁邊的青皮小鬼打聽了那個人的名字。”

    陸燃就等何遇醒過來,一起跑過去看看。

    與此同時,來到枉死城的溫如,感受到無比強大的怨力,對她而言,這就像烤盤上被煎得油滋滋、黃燦燦的肉片散發的香味。

    枉死城,隻要是自殺而死的人,都會被歸入枉死城中。

    與煉獄山相比,這裏的怨氣更濃鬱。自殺而死的人,生前不是大多是被欺壓的、是痛苦的。

    “冤枉閣……”

    溫如站在一間華麗九重樓閣前,樓閣重簷飛角,覆蓋著象征富貴莊嚴的黃色琉璃瓦。怎麽看,都與樓閣的名字不符合。

    溫如走進閣內,頓時被一片鶯聲燕語、溫香軟玉包圍。

    溫如低著頭,過眉的齊劉海此時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感受到氣氛的詭異後,她才抬起頭,看到了大廳裏無數逍遙美人。

    逍遙。

    他們穿著好看的服裝,臉上是輕鬆歡愉的笑容,自在地在樓裏玩樂,甚至會拉著進入樓閣內的遊人一起玩耍。

    冤枉閣?不如說是極樂世界。

    溫如的手被一雙溫暖柔軟的手握住,斜眼看過去,是一個穿著白白胖胖的大嬸,笑容和藹親切。

    “孩子,累不累啊?我帶你去吃點熱的東西,休息一下。”

    大嬸的聲音也非常溫柔,就像勞累了一天回到家裏,媽媽已經做好了晚飯,一直在等你回來。

    溫如有些拒絕不了,也不想拒絕。她冷眼看這大嬸究竟想要做什麽?

    大嬸牽著她上了樓,一麵說道:“孩子,你這手怎麽這涼,我幫你哄哄。一個人在外麵都忘記自己冷熱了,真讓人心疼。”

    上到了二樓,大嬸牽著溫如來到一間房門口,“這是阿姨住的地方,進來吧,我今天做了你愛吃的醋溜白菜呢。”

    溫如垂下的手微微握成拳,醋溜白菜,的確是她最愛吃的菜。

    她其實不愛吃有酸味的東西,但齊曉樂愛吃,每次下館子必點。久而久之,她不僅學會了做這道菜,也愛上了這道菜的味道。

    但她已經很久沒碰過這道菜了。

    這麽想著,溫如跟著大嬸走進了那個房間。

    房間裏和房外麵就是兩個世界,如果說外麵是溫暖的春天,裏麵就是潮濕的……冬天。

    先一步進入房間的大嬸不見了蹤影,隻剩下溫如一個人,置身於一個十多平方米的小房間裏。

    溫如眼前懸著一根綠色的細繩,她伸出手拉了一下,燈亮了。

    燈光很暗,黃色,堪堪照亮整個房間。

    房間裏到處都是發潮的味道,還很冷。

    地上堆了兩層的紙板,上麵鋪了幾塊又髒又破的布和衣服,像是個床。剩下的地方,堆滿了紙殼、瓶子和鐵絲等廢舊品。

    簡陋的床邊還有堆著兩個黃色的碗,碗的外沿都黑了一圈。

    溫如聞到自己身上也散發著跟這個小房間裏一樣的味道,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雙又紅又腫長滿凍根的手,指甲很長,縫裏全是黑色的泥垢。

    有人走動的聲音靠近,房間的門被拉開,一個啤酒肚的男人走進來,揪起溫如的頭發就往外扯,“出去出去,這地下室要租出去,你不能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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