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鄧布利多教授……”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還需要凡林來幫我一把。”

    “您的身體？”

    “沒什麽，畢竟……我的年紀也很大了……”

    哈利心頭一震，直到現在，他才真切的意識到為什麽鄧布利多會變得如此的焦急。

    鄧布利多已經很老了，就和所有的老人一樣，說不準那天鄧布利多就會離開，或許還有很長世間，又或者，這個時間很快？

    哈利有些不太敢繼續往下想。

    前一秒還豪言壯誌的，下一秒鄧布利多就要去……

    ？？

    不過鄧布利多似乎不打算在和哈利繼續糾纏下去，哈利也隻好自己先離開這裏。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是麽……

    門關上了，隨著石獸轉動的聲音消失，校長辦公室也重新歸於平靜，福克斯站在凡林的肩頭用頭輕輕的蹭著凡林的臉頰。

    小鳳凰似乎有些不安，福克斯距離上一次重生並沒有度過太長的時間，本能的，福克斯需要一些保護……

    “您的身體怎麽樣了？”

    “不太好，你也看出來了，現在我不是很好控製自己的魔力。”

    “為什麽，因為亡者麽？”凡林頓了頓，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福克斯的脖頸，這似乎能夠讓小鳳凰變得安穩一些。

    “尼克說你一定會發覺，起初我還不這麽認為，看起來，我還是低估了我自己的控製能力。”鄧布利多說到，他的臉色迅速的轉變為青白的樣子，一條淡藍色的細紋從鄧布利多的眼角蔓延，就像是一張蛛網一般，很快就布滿了太陽穴的位置。

    和往常的模樣不同，鄧布利多的瞳仁隻有中心的一點還保持著純淨的藍色，然而眼白的部分卻隱隱的有發黑的趨勢。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空洞，而在眼眸中，不斷閃爍的光焰讓凡林感覺很不舒服。

    抽出魔杖，輕輕一揮，頓時周圍的肖像就被一層黑霧所籠罩。

    “你的實力比我想象的要進步的多。”鄧布利多有些意外的說著，明明已經是回暖的天氣但是在鄧布利多的口中卻吐出了一口白霧。

    福克斯越發的躁動不安，似乎隨時要逃離這裏。

    “放輕鬆，福克斯……放輕鬆……”凡林把福克斯抱在懷裏，握著魔杖得手散發著一種詭異的魔力，這使得光線有些扭曲，不過福克斯卻顯得很受用，緩慢的，高高揚起的頭顱也慢慢的垂了下去。

    “哦，十分感謝你，看起來福克斯累壞了，這兩天它一步也不肯從它的架子上離開，一直到你過來。”

    “福克斯我們可以先放到一邊，教授……”凡林張了張嘴，不過看到鄧布利多異樣的瞳孔與麵容，凡林沒來由的心頭一緊。

    鄧布利多很危險。

    這是凡林的第一直覺。

    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了，自從和鄧布利多攤牌之後，凡林已經很久沒有從鄧布利多身上感受到這麽危險的氣息了。

    上一次……

    上一次好像還是小天狼星剛剛逃出來的時候，凡林已經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影響，但是在很大程度上，自己的存在就不斷在破壞鄧布利多已經規劃好的走向。

    事實上，凡林一直很懷疑，如果自己不多事，把小天狼星留下來之後，任由彼得逃走，是不是現在就不會那麽麻煩了。

    吸血鬼是不是也不會找上門來？

    哦，說起吸血鬼，盧瑟福許諾的吸血鬼蘿莉還沒到賬。

    還有特弗雷那個老混蛋。

    “你想說什麽，或者……製止我？”鄧布利多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緊緊的盯住凡林。

    一瞬間，一層細密的汗水便從凡林的後心滲透出來。

    “我隻是覺得，這樣，不太合適……”凡林說到，“或者說，你覺得，這樣做真的值得？”

    “值得？”鄧布利多靜靜地看著凡林，這讓凡林感覺自己更像是在與死者對話一般。

    “我，別無選擇，凡林……”鄧布利多說到，“你親眼見識過湯姆的力量，說的直白一些，哈利根本就沒有能力殺掉湯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在留給哈利成長了。”

    “你不是說，哈利有……”

    “謝了不像是你說的話，凡林。”鄧布利多搖了搖頭，“難倒你真的相信會有什麽……我是說，愛的力量？”

    “當然沒有。”凡林立刻搖頭說到，“這不過是一種情緒，用情緒來刺激精神，而透過精神來釋放魔力，這一切都是基於巫師本身，一加一在量變上永遠不可能達到三的程度，即使這並不是簡單的加減，但是這是魔法。”

    “你理解的很透徹，凡林。”鄧布利多說到，“所以，你覺得，哈利現在怎麽樣？”

    “他甚至不是馬爾福的對手，如果馬爾福足夠冷靜的話。”凡林搖頭說到，“很赤裸的事實。”

    “啊，是的……”鄧布利多說到，“德拉科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巫師，優秀的出身，強大的天賦……當然，馬爾福一貫的家教，即使不是全部可去，但至少，馬爾福很努力。”

    “哈利也很努力。”凡林說到，“至少，哈利現在充滿了自信……”

    “這確實是哈利的優點，但這不是哈利的全部，不是麽。”鄧布利多說到，“一杯水，即便我們在怎麽汲取，他也隻是一杯水，想要擴大容量同時還要把水注滿……”

    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哈利不可能達到我的程度，凡林，這是一開始就注定的，他是一個……”

    “哦，是的，他是一個魂器。”凡林接口到，“一生下來，黑魔法就摧毀了哈利的一部分，而伏地魔靈魂的注入讓哈利天生被人……”

    “是的……伏地魔成就了哈利，但同時，也毀掉了他……”鄧布利多說到，“事實上，我一直在思考……魔法……從希臘回來，在意識到過去真正強大的存在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凡林，魔法……”

    “魔法……”凡林頓了頓，他有些不太理解鄧布利多到底想要說什麽。

    “是的，就是魔法。”鄧布利多說到。

    “您的意思是……力量？”凡林猶豫著說到，在凡林的眼裏，魔法除了力量之外，“或者說……保護我們所想保護的一種手段？”

    “每個人理解都是不同的，凡林……”鄧布利多說到，“或者說，等你到達我的這個高度，所能夠接觸到的，又是不同的東西。”

    “我們暫時先放開這個問題，凡林……”鄧布利多說到，“不過，可以負責的說，我感到了迷茫。”

    “所以您打算繼續……前進？”凡林問到。

    “哦，是的，這也是我所采用的一種方式，或者說……我想讓事情按照我想要的方式進行下去。”鄧布利多說到。

    凡林坐在椅子上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

    “您想怎麽做？”

    “探索新的事物，而拋棄現在的……束縛……”

    “束縛？”凡林盯著鄧布利多，肉眼可見的，鄧布利多眼角的裂紋在不斷的向其他的地方蔓延。

    “你選擇了死亡，鄧布利多？”突然意識到了鄧布利多的情況，凡林突然間站起身來。

    可是沒等凡林有所動作，等待著凡林的卻是一根冰冷的魔杖。

    他見過這魔杖，接骨木材質，甚至連製作魔杖的正主，凡林都已經好好的感受過。

    “你想做什麽？”凡林危險的看著鄧布利多，透過不斷的刺激，凡林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有什麽在不斷的抽離。

    一條冰晶材質的鎖鏈瞬間就纏繞在了鄧布利多的魔杖上。

    “差一點忘記了，這來自於另一位神靈，或者說，它來自於你？”

    鄧布利多說著，輕輕一抖，原本緊緊纏繞住他手臂的鎖鏈就被震開了。

    “你……”

    “是的，我想我摸到了一個瓶頸。”鄧布利多看著震離的鎖鏈，沒過幾秒鍾的時間，鎖鏈就再一次將鄧布利多給鎖住了。

    “收起這些吧。”鄧布利多疲憊的說著，也不管凡林的反應，自顧自的就坐了回去。

    “好……”

    凡林看了看被鎖鏈刺穿的校長辦公桌，沒有過多的思考，便主動放鬆了對於鄧布利多的控製。

    隨著鄧布利多坐下的一刻，校長辦公室就再一次的恢複原狀。

    “所以，這就是你在北極的陵墓獲得的？”凡林皺著眉問到，這種冰冷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不同於他所掌握的貼合與冰水元素的魔法，鄧布利多的魔力幾乎將他的靈魂封鎖了一般。

    那種，遲緩的感覺……

    “可以這麽說。”鄧布利多說到，“不過，就像是湯姆一樣，我的身體限製了我的發揮。”

    “你完全沒必要這麽做。”凡林說到，“在希臘，你明明已經……”

    凡林回想起在希臘的空間，和神靈的虛影一同作戰的鄧布利多。

    “我正在試圖打破這樣的狀態。”鄧布利多說到，“在很久之前，或許是十年……又或者二十年……我差不多就已經摸到了這樣的穹頂，而到這之前，我一直安於平靜。”

    凡林沒有說話，很難想象，鄧布利多已經早早的摸到了這個世界的天花板，而且，現在看起來還不止鄧布利多一個人，現在還要加上一個伏地魔，而走到這一步，伏地魔甚至還要更快一些。

    “能夠問一下，這是……”

    “你會知道的，等你真的走到這一步。”鄧布利多說到，“哈利不行，但是你可以……你已經埋下了種子不是麽。”

    “可是，我不明白……”凡林回想了一下，或許鄧布利多指的是伊頓恩對他進行的改造？或者亞伯拉罕之書？或者……

    “所以，您打算怎麽做。”凡林話鋒一轉，以他現在的速度，至少還要走上十多年的時間。

    不過，顯然現在沒有這麽多時間就給他，不是他們死，就是湯姆，雙方總要有一個率先倒下的。

    “正如我們之前所說的，凡林，我已經太老了……”鄧布利多搖頭說到，“如果在一次施展這樣的力量，很有可能，我的身體會在我的力量爆發之前先一步走向毀滅。”

    “迎接死亡……我能問一下……尼可勒梅……”凡林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對於鄧布利多或者尼可勒梅這樣的巫師來說，巫師世界現在能夠給予他們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少了一些，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能夠探究魔法本身更加真實的世界，這絕對是極具誘惑力的一件事情。

    “正如你所想。”鄧布利多說到，“尼克已經停留了太長的時間了，我想他的妻子可能會埋怨……”

    “尼可勒梅沒有像您一樣？”

    “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凡林。”鄧布利多說到，“本來我們可以有更好的方式，但是，這樣我現在覺得還不錯，隻不過，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還是打算讓斯內普教授回到伏地魔身邊去？”

    “這是一個好的計劃不是麽？”鄧布利多說到，“湯姆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我們的承受能力，所以，角色的調換是必然的，即使我還在，這樣也無濟於事。”

    “所以，是誰呢？馬爾福？”

    “哦，他不行。”鄧布利多搖頭說到，“德拉科是個不錯的孩子，事實上，我覺得他還是做不出來這樣的決定。比起德拉科，我更希望那個人是你。”

    “是我？殺掉你？”凡林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什麽。

    “哦，不是殺掉我，隻是讓我擺脫這樣的限製……”鄧布利多說到，他的目光鎖定在他手裏的魔杖上。

    “當然，比起解決掉我這個老家夥，我覺得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說解決掉湯姆的其他魂器，和哈利一起。”

    “哦，當然，我會這麽做。”凡林猶豫了一下，他把目光鎖定在鄧布利多的魔杖上，這根魔杖製作者凡林也很熟悉，或者說，現在這個製作者已經在和湯姆進行著融合，就在吸血鬼的老家，和一幫將死的蝙蝠待在一起。

    “所以，是斯內普教授麽？”

    “什麽？”

    “我是說，殺掉你的人……”凡林遲疑著說到，此時他的腦子裏除了斯內普之外根本沒有別的人選。

    “不出意外。”鄧布利多說到，一臉的輕鬆，“總是要給湯姆一些小小的見麵禮，沒有什麽比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家夥的性命更重要的禮物了，當然，還有哈利，很成功不是麽，西比爾，還有我？”

    “很完美的計劃，”凡林猶豫著說到，“那麽，祝您好運！”

    凡林站起身來，輕輕的理了理福克斯的羽毛。

    他有些羨慕小鳳凰，至少小鳳凰睡的很安穩。

    “哦，不要把它放在這裏了。”鄧布利多說到，“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好好的照顧福克斯，畢竟，福克斯也跟了我很長的時間了。”

    “呃……好的……”凡林說著，把放回到架子上的福克斯重新的抱在懷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