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踢到了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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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安坊的糕點是皇城一流,平時我爹也會帶我來這裏品嚐他們新出的糕點。”

    張芷兒與楚七兩人在燈市逛累了,她毛遂自薦帶楚七來到了北大街一處甚是有名的地方。

    店小二見兩人衣著不凡,趕緊說道:“兩位裏麵請。”

    店小二將兩人帶到閣樓一座隔間,從窗戶下方看去,可以看到街道上有不少還在走馬觀花的行人,偶爾會夾雜著來自各地的洋人。

    畢竟此時的皇城已經是第一的世界大都會。

    木桌上有一盞油燈,搖曳的火苗稍微照亮四周。

    楚七印象中這個時代的諸國都還沒有發明出實用的電燈,使用的照明工具最多的還是蠟燭、油燈、煤氣燈。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將一盤盤精致的糕點端上來:“兩位請慢用。”

    “公子請動筷。”

    兩人在燈會上逛了好一會兒,早已經饑腸轆轆,楚七也不客氣,直接動筷。

    張芷兒一邊舉筷,一邊對楚七說道:“公子與我見過的那些文人很不一樣。”

    “哦?何來不同?”

    “公子不拘小節,而且沒有文人公子的諸多規矩,反倒是落得一身輕鬆。”

    “錦衣衛做事本來就是要幹脆利落,平日裏也沒有多少禮節。”

    楚七說的倒是實話,他們很少拖泥帶水。

    而且他作為來自另一個世界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對禮節看輕,隻需要稍為體麵即可。

    兩人對話間,下方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楚七出於錦衣衛的警覺,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街道下方,發現一群人正圍住了一個公子,雙方似乎發生了爭執。

    對這樣的事情,楚七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不是好管閑事之人,這是大明百姓之間的衝突,等到巡捕到來雙方解決問題即可。

    張芷兒卻沒有那麽淡定,她看清楚了那個被圍住的公子,訝異地對楚七說道:“那個人是文淵閣大學士家的公子徐玠,楚公子,請你幫他一把。”

    文淵閣大學士之子?

    楚七曾經在科舉功名榜上看過今年秋闈三甲,張芷兒、徐玠、嚴世雄,這個徐玠便是榜眼,同時還是文淵閣大學士之子,擁有著非同小可的身份。

    文淵閣大學士好像還和張文正的關係不錯,張芷兒認識徐玠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文淵閣大學士的兒子在皇城被欺負,這也太窩囊了一些。

    “姑娘在這裏稍等,我這便前去解圍。”

    在街道上,一群男子與徐玠發生了爭執,這一群男子氣勢洶洶,擺開了架勢,似乎要與徐玠拳腳相向。

    “這幅畫是唐寅的真跡,連科舉探花的嚴公子都出來指證,怎麽容得你質疑、故意來砸場子?你是從哪裏來的小娘們?”

    為首的男子揪起徐玠的衣領,惡狠狠出言侮辱。

    徐玠分明是一個男子,隻不過體型看上去略顯瘦弱,卻被該人稱為小娘們,對於士大夫之後而言,已然是惡毒的咒罵。

    他憋紅了臉,卻還是不打算反抗。

    就在這個時候,楚七握住了那個男子的手臂,一用力,那個咒罵的男子吃痛,趕緊鬆開了抓住徐玠的手。

    “痛、痛……好你這小廝,竟然有這股蠻力!”男子吃痛,招呼左右手下圍攻楚七,“來人,將這小廝拿下,待到巡捕到來,大不了我們一起治罪,事後老爺給你們一人十兩白銀!”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男子左右幾個手下聽說有賞錢,也不怕會被關進大牢幾日,便出手圍攻楚七。

    楚七是錦衣衛中一等一的好手,有專門進行過格鬥擒拿方麵傳統技藝的訓練,平時還會與他的父親過招。此時他與三四個家丁交手仍然不落下風,反而讓幾個家丁吃痛嗷嗷叫。

    這裏是皇城,極少人敢動用兵器,那樣出事了誰也討不了好。

    張芷兒在上方不禁為楚七擔心,不過見到楚七一人反而占據上風之後,一顆懸著的心才落下。

    不一會兒,皇城巡邏的捕頭趕來,立刻喝止了正在動手的眾人。

    十幾個巡捕圍住楚七還有對麵的男子,他們便停下。

    “你們的姓名、做什麽的?”

    “我是王大虎,乃是北大街古玩店的掌櫃。”動手的男子顯然財大氣粗,並不懼怕巡捕,這不是什麽刑事,用錢保釋即可。

    “楚七,錦衣衛,職位保密。”

    “哦,錦衣衛……錦衣衛?!”

    負責登記的巡捕突然愣住,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抓住了一個錦衣衛。

    錦衣衛的地位可比京城的巡捕衙門要高,而且這指不定是錦衣衛的小旗、總旗。哪怕是錦衣衛小旗,都是從七品的官員。

    十幾個巡捕看向了古玩店掌櫃,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招惹錦衣衛的人,還令下人當街和錦衣衛打架。活膩了?

    王大虎額頭直冒冷汗,他已經被嚇傻了,怪不得楚七的身手了得,原來竟然是錦衣衛的人。

    這次他可算是踢到了鐵板上!

    而且如果這件事他占理,還能夠說上一二,但問題是這件事情他理虧!

    楚七冷冷地說道:“你自己向巡捕大人交代的事情經過吧。”

    王大虎抹了一把冷汗,唯唯諾諾地說道:“是、是,這件事情是這樣的……但我們古玩店唐寅的畫作是鎮店之寶,絕對是真品,而不會是贗品!那個人是誹謗我!”

    巡捕轉向徐玠:“這位公子,你可有證據證明古玩店的唐寅畫作是贗品?”

    徐玠憋紅臉:“因為這卷《妒花覓句圖》的真品就在我家裏。”

    王大虎在緊張中大笑:“唐寅流傳的畫作價值萬金,怎麽可能是在你的家中。我這幅畫可是有今年秋闈探花的嚴公子佐證,十拿九穩,是吧,嚴公子?”

    王大虎看向一人,如果不是這般楚七還沒有發現,這個人是他曾經見過的科舉第三名嚴世雄。

    他已經改頭換麵,穿上了體麵的長衫,他點頭:“古玩店的當然是真品。”

    楚七在一旁冷冷說道:“這位是徐玠公子,文淵閣大學士之子,你們認為文淵閣大學士家中會藏著唐寅的贗品而不自知?”

    “原來是徐玠公子!”

    皇城的巡捕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恍然大悟。

    怪不得眼前這個公子信誓旦旦說自己家中有唐寅的真跡。

    王大虎則徹底崩潰了。今晚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怎麽碰上的人一個比一個來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