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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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自然是阿若。
冬狸沒有聽到阿若的聲音,仍舊懷抱著玄靈的脖子,仰頭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
玄靈眸中閃過一抹殺意,托著冬狸的背部,兩人這才分開。
這時候冬狸自然意識到不對勁了,玄靈主動來吻自己,萬萬沒有中途退開的可能。
所以隻能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玄靈,怎麽了?”
玄靈輕拍冬狸的背部,出安慰:“沒事。”
阿若挑眉:“哦,原來你叫玄靈?”
她美目流轉,落在冬狸身上時皺了皺眉。
魔族?魔族怎麽會和這個來諶嵐找碴的人混在一起?
“你是魔族?哪個部族的?怎麽會和敵人混在一起?”
和諶嵐作對的,自然就是敵人!
冬狸聽不到她的聲音,背上的翅膀兀自輕微抖動。
見冬狸不回答,阿若眉頭鎖得更緊,她手中指訣掐動,沉聲怒喝道:“你既然不說我倒要看看你是何人,居然背叛魔族?”
與此同時,屋子裏忽然刮起一陣颶風,一道墨色的身影朝玄靈攻擊而去。
玄靈一手拿著冬狸的劍胚,一手抱著冬狸,快速的後退。
他不是打不贏這兩人,隻是害怕冬狸會受傷罷了。
“有兩個人?”冬狸在玄靈的懷裏忽然出聲。
玄靈驚訝的看向冬狸想問她如何知道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時候,兩人一路退到了窗邊。
隻是,那窗欞之上被下了符陣,此刻根本就打不開!
而墨色人影和阿若的攻擊已經到了眼前。
再逃也是來不及了。
阿若笑得開懷:“哼,逃?我看你們往哪裏逃!”
千鈞一發之際,玄靈忽然轉身,將冬狸護好,背對著阿若和墨色人影的攻擊。
炸裂之聲響起,玄靈發出一聲悶哼,冬狸雖然聽不到,卻能感覺到玄靈護著自己的身子向下錯了一錯。
“玄靈!”她著急的喊出聲來,回頭望去,朦朦朧朧的世界裏逐漸蔓延出一股血色!
“你受傷了!”冬狸想伸手去碰玄靈的出血的地方。
柔軟纖細的手意圖繞到玄靈的背後,卻在中途被攔了下來。
玄靈握住她的手,回頭緊緊的盯著那兩人然後道:“我沒事!”
動靜動了動唇角,最終什麽也沒說,隻更加的窩進他懷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
心裏卻在想,玄靈都是大乘期了,居然還有人能傷了他,這個人莫非也是大乘期嗎?
她心裏一片平靜,知道自己現在什麽也做不了,索性也不給玄靈添亂。
隻是心裏到底是做下了決定。
玄靈一手緊緊攬著冬狸的腰,另一邊速度飛快的朝另一扇窗子竄去。
隻是看他動作,阿若卻笑了,張揚又放肆:“不用找了!所有的出口都已經被堵上了。”
玄靈的心一沉。
冬狸這時候才慢慢從玄靈的懷裏探出頭來,朝阿若兩人打量。
看身形,似乎是一男一女,隻是麵目看不清楚。
“她們是誰?”冬狸看了一眼後收回視線問道。
阿若似乎沒想到冬狸會這麽問,當下就怒了:“你個魔族叛徒,還敢問我們是誰?怎麽?不認識你姑奶奶了?”
她在那裏亂叫一通,冬狸卻並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麽,隻隱約聽到似乎是有一些聲音。
於是冬狸又問:“她在說什麽?”
阿若還以為冬狸是故意這麽說的,當下氣了個半死!
眯了眯眸子道:“少說廢話,既然選擇了和諶嵐作對,今日我們便留不得你們性命了!”
說完,她腳尖一蹬,雙手合掌朝冬狸和玄靈拍去。
冬狸隻看得見她飛速而來的身影,模糊得如同殘影!
終究是修為沒了,所以處處受限製,即便是現在也如他們的砧板上魚肉,白白連累了玄靈。
原本,他一個大乘期,在這個世間已然是少有,不管是誰,都得給他個麵子!
誰敢明著和他作對?甚至是揚言要他性命?
就在冬狸這麽想著的時候,玄靈和阿若那邊的兩個人已經過了三招。
隻是局勢看起來很嚴峻。
玄靈要顧著冬狸,難免就會有顧此失彼的時候。
過了五十招的時候,玄靈忽然腳步一亂,再次受傷。
氣氛再次靜謐下來。
阿若冷笑著看玄靈:“乖乖受死吧!”
而玄靈隻顧著喘氣,顯然是傷得比較重。
冬狸能感覺到玄靈快速跳動的心髒。
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而這邊,阿若和墨色衣袍的人影,最後一招已經起步。
玄靈半蹲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動作去反抗。
冬狸忽然掙脫來玄靈的懷抱,用力將他一推,然後自己的身形快速的倒退!
正是對著阿若和墨色衣袍的方向。
玄靈震驚的看著冬狸,還來不及有反應,他隻看到冬狸一臉平靜的看他。
口中道:“玄靈,我,對你,是有心意的。”
這最後一刻,也該告訴他了。
不然得多遺憾呢。
冬狸閉上了眼睛。
“不要!”玄靈怒喝一聲,腳尖迅速一點,整個人如同飛速的火箭一般朝前衝去。
冬狸睜開眼,驚慌的看著他,她皺著眉頭,伸手似乎想推拒著玄靈。
然而,卻讓玄靈將她的手一拉,拉進懷裏,整個人轉身,給她承受了這一次攻擊。
“噗呲!”玄靈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阿若劍指玄靈,目光冷冽:“你也算是一代天驕了,無奈偏偏要和諶嵐作對,這事怨不得別人!受死吧!”
她劍向下一刺,而玄靈已經沒有了反手的餘地。
情急之下冬狸怒喝一聲:“時光刻印,你還要在一邊看著嗎?”
之前被甩在一邊的時光刻印劍胚這時突然搖晃著身子衝上來,一劍就擋開了阿若的劍。
凜冽的劍身懸浮在玄靈的身旁,下一刻一個欠扁又傲嬌的聲音響起。
“女人。在下才不叫什麽時光刻印!”
“不管你叫什麽,打退她們。”冬狸冷冷出聲。
劍胚似乎切了一聲,身子沒有動作:“對麵可是接近大乘期的修士,諾,還有一個渡劫後期,你讓我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打退她們!”冬狸的決定不容置喙。
時光刻印愣了愣,然後無奈的出聲:“好吧,小爺就看在你一介女子的份上給你打退他們。”
劍身“錚”的一聲,拖著流光接近了阿若和黑袍人。
而冬狸則擔憂的看著玄靈,淚水糊了滿臉。
她剛才說的這麽限定,其實手早就已經顫抖。
手邊黏黏膩膩的,眼前一片紅暈,她心裏知道,玄靈受傷了。
“玄靈,你的傷藥在哪?”
冬狸的手在玄靈的衣袍間翻動,但是並沒有找到藥。
玄靈咧嘴一笑:“傷藥在浮屠界裏。”
浮屠界正是之前的那個圓球。
玄靈把藥拿出來吃下,麵色才好一些。
冬狸看不真切他麵色變化,但是看到他吃了藥,心下終於放心。
而那邊,時光刻印劍胚宛如煞神一般接近黑袍人和阿若,阿若手中的劍顫抖,顯然是怕了時光刻印劍胚!
阿若一臉恨鐵不成鋼!
“不過一個劍胚,你有什麽好怕的!上啊!”
黑袍人這時才終於說話:“這劍胚不一般,小心一些。”
“嘿嘿,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你們還不趕緊認輸?”
成精的劍胚,確實了不得!
阿若這下也沉下了心,認真應對。
雙方再次開打。
冬狸這邊,玄靈再逐漸的恢複實力,他一恢複好實力,還沒怎麽來得及好好看冬狸一眼,那邊就傳來了劍胚的話。
“喂,那女人看上的男人,還不快過來,小爺我要抵擋不住了。”
他張揚的聲音很大,冬狸隱約能聽到一些,當下就紅了臉。
伸手推了推玄靈道:“你快去幫他。”
玄靈點頭,瞬間加入了戰局。
局勢越發的嚴峻,不過,是阿若那邊不太樂觀,黑袍人心思沉沉,不住的在思考玄靈的身份和意圖。
但是卻沒有一點思路。
不過,現在雖然不知道,但是看那邊的女子對玄靈和劍胚的重要性,黑袍人當即決定,捉了那女子做人質!
所以,黑袍人等自己背對著冬狸方向的時候,瞬間往後一退,在傾刻之間就抓住了冬狸。
而那邊劍胚也打落了阿若的劍,劍刃直指阿若。
黑袍人皺了皺眉,他伸手虛虛掐住冬狸潔白修長的脖頸。
“放了阿若,不然我殺了她!”
黑袍人惡狠狠的出聲。
因為是在冬狸的身邊,所以冬狸這一次聽清楚黑袍人的話了。
隻是她皺了皺眉,心裏覺得這聲音很熟悉。
卻不知道究竟是再哪裏曾經聽過。
劍胚趾高氣揚:“你說放我就放?我幹嘛放?”
玄靈很緊張的看著冬狸:“你別對她做什麽,我們馬上放人。”
劍胚嘟囔:“什麽啊,你這樣還怎麽談判啊,那女人看上的男人,真沒意思。”
“把阿若帶過來。”黑袍人看著玄靈道。
“好。”玄靈的目光放在冬狸身上,一刻也不願移開。
劍胚的劍自然是指著阿若的脖頸的,這時候它卻停下了移動。
“喂,那女人沒有修為,這什麽阿若卻有,我們過去?不公平吧,你把冬狸先放了我們再放。”
黑袍人凝眸:“我憑什麽相信你們確實會放?”
“切。”劍胚冷嘲著道:“你輕易就能抓住那女人,而這什麽阿若卻可以自己逃跑,你說呢?”
黑袍人沉默了,最終還是妥協。
“好。”
就在他準備放了冬狸的時候卻突然傳來冬狸的聲音。
“楓晚?”
黑袍人身子一僵,然後快速的將冬狸又抓了回來。
這女子到底是誰,為何會認識出他的身份?
既然這樣,就不能留了!
黑袍人殺機陡然出現,劍胚哎呀一聲:“糟糕,這男人要撕票!女人啊女人,你好端端的胡亂說什麽鬼。”
口中雖然抱怨著,他和玄靈的身影卻是瞬間就朝黑袍人,也就是楓晚撲來。
冬狸察覺到楓晚的殺氣,無奈的出聲:“想不到有一日我們會刀戈相向。”
黑袍人的動作頓了頓。
“你,什麽意思?”
會對他說這樣話的人不多,這說明這女子顯然和他從前關係還不錯。
這人到底是誰?
冬狸的聲音故意壓低了隻有兩人能聽到:“殺了我吧,至少對我對玄靈都是一個解脫。”
對時光刻印也是。
隻是,爹娘的計劃,她沒有辦法了。
黑袍人楓晚再次一愣。
“你說什麽?”他見過向自己求饒的人,獨獨沒有見過冬狸這種求死的。
“殺了我吧。”冬狸再次沉聲。
無聲的絕望忽然從她整個心底蔓延開來。
也許真的是一路走來太輕鬆,太容易了些,所以她連這一點困難都無法麵對。
一日又一日的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視覺,聽覺,觸覺,痛覺,味覺。
慢慢消失,她的整個世界都是灰敗的。
黑袍人徹底呆愣在了原地,而這個時候,劍胚和玄靈也趕到了。
“女人,你要是敢死,我轉眼就殺了你的相好的你信不信?”劍胚似乎是感覺到了冬狸的心境出聲喝道。
冬狸露出粲然一笑,忽然抓住了黑袍人的手往自己的脖頸而去:“殺了我!”
她的聲音忽然很大,大得震驚了玄靈,驚訝得停下了腳步。
“為什麽?”他隻能不可置信的問她。
“森魂域我們現在根本就進不去,輪回鎖,找不到了。”
冬狸一字一句的道。
“不可能的!你聽我的,我一定給你找到輪回鎖。”
黑袍人沒有動手,他也不知道這一次兩次的下不去手到底是因為什麽。
“你若是擔心森魂域的事情,小爺可以解決,你何苦求死?小爺認識的你可不是這樣的貪生怕死之徒。”
冬狸的身子僵了一僵。
她從前是什麽樣子呢?
她好像想不起來了。
“我,從前?”
“哼,現在的你才不是當初一己之力收服了我的那個人,女人,我對你很失望。”
“失望?”冬狸喃喃。
她背後的翅膀顫動,黑袍人楓晚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忙問道:
“你們的事且先不說,你,我認識你嗎?”
冬狸再次一僵。
嗬嗬,連昔日的夥伴都不認識她了嗎?
她現在過得是有多差勁?
冬狸忽然放聲大笑:“我真蠢,我真懦弱,我這樣的人,嗬嗬。”
她猛地朝前一踏,抓住了玄靈的手:“忽然不想死了。”
黑袍人反應不及,玄靈已經將冬狸擁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