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副“我們明白”的表情。

    向宇卻突然停了下來，他望著阿姐，問道：“是從過去到現在為止吧？”

    阿姐也停了下來。

    眾人都很奇怪的看著兩人，不明白到底是在打什麽啞謎。隻有林靜和陳夢超目露思索之色。

    “阿宇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因為世界變了，將來可能沒辦法限製江湖中人？”

    “準確點說的話，應該是很難限製功夫高強的人。阿姐應該是這個意思。”

    “沒錯。靈氣複蘇帶來的影響太大，國家雖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

    阿姐表情沉重地說道：“而且，現在國家開始打算讓武林中人浮出水麵，打算讓學生和世人開始慢慢接觸這些東西。那勢必會帶來很多問題。向宇你剛才說的‘俠以武犯禁’就是一個大問題。過去因為功夫處於弱勢，所以被克製，或者能夠強行壓製。但將來呢？如果靈氣這麽持續下去，我敢說內氣將再也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而一旦武者達到修出內氣的境界，就代表著槍械的威脅降低了很多，再往後甚至能夠無視。”

    向宇搖搖頭。“當隻有少數人會武的時候，其實不管是多厲害，還是能夠壓製。槍械不行的話有大炮，大炮上麵還有導彈。但一旦推廣普及開來，那問題就規模化了。第一就是管理問題，武者是少數派的時候，很容易管理，而且像阿姐你們這樣的門派世家自我管理也做的很好。但會武的人變多之後，難免良莠不齊。第二方麵，我始終想不通國家為什麽會這麽著急做推廣，這麽迫切的去做這件事情。強身健體提高國民身體素質和壽命？這一想就覺得不靠譜。不搞清楚這個原因的話，我實在想不通這一點。”

    “確實是個問題。”林靜點頭同意道：“練武的人變多之後，亂是可以預見的。即使是有像阿姐這種有久遠傳承的門派和家族的幫助，會派出門中許多人去為國家做事，但麵對全民普及，這麽點人明顯是不夠看的。”

    “那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謝偉突然手往前一伸，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是什麽讓上層不息讓社會動蕩混亂一陣子，也要全方麵去推進這件事情。上麵是有智囊團的，我們都能考慮到的問題，我想他們肯定也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他們寧肯讓國家和社會陷入不可知的境地？”

    “這麽說的話，我也懂了。但是，你憑什麽就能肯定隻是亂一陣，而不是一直亂下去？”金龍開口道。

    “上麵既然敢放手一搏，那肯定還是心裏有底的。就是不知道上麵的底牌到時候能不能夠壓倒將來必然會出現的動亂。世界變革，武者大世引起的混亂。”

    阿姐歎了口氣，“我原本以為你們恐怕想不到這麽多，沒想到短短幾分鍾你們就延伸了這麽遠。”

    阿姐望了望身後的人群。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麽說他們大部分人無法通過的原因。因為時代變了，所以標準變了。去年可能還隻是你擁有十點戰鬥力就足以立足江湖，今年可能你不夠一百戰鬥力就不許踏入江湖。”

    “戰鬥力？阿姐也看七龍珠？”向宇立刻喊道。

    阿姐：“……我隻是為了讓你們更容易理解一點而已。”

    “不過阿姐你這樣說確實清楚明白。這戰鬥力膨脹實在是太厲害了，一年翻了十倍。還隻是由原本足以在江湖闖蕩的級別，變成了隻能初入江湖的最低標準。”向宇調侃道。

    “將來可能會對戰鬥力要求更高。”阿姐完全不理會向宇的調侃，十分認真的說道。

    “當然，我說的隻是針對我們原本就是屬於武林門派，家族的這些家中的人。當普通人大規模學武之後，對那些人而言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阿姐猶豫了下，又繼續說道：“不過，其實就算國家方麵真的有心大規模推廣和普及功夫。但這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練武比過去更容易，這是相對而言的。事實上，普通人光是去哪裏學功夫就是一個大問題。這可不是健身操，國家製定一套動作標準，大家跟著做就完了，功夫關係到人體的方方麵麵，包括精氣神在內。沒有師傅指導的話，是很難領會和真正學會功夫的。”

    謝偉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還好阿姐說的快，我差點問出不是給本秘籍就行了嗎這種低級問題。”

    阿姐很認真的說道：“你覺得隆五教你們的功夫，還有我們姐妹對你們的指點，真的隻是拿本秘籍看看就夠了？就可以自己達到現在這種程度嗎？”

    眾人都認真思索起這個問題，然後都得出了不可能的結論。

    阿姐和眾人都跨上了台階，走到了高台之上。

    阿姐轉過身望著場地中的年青人們，“所以，今天淘汰他們大部分是為了他們好。”

    向宇其實從上次的人生中開始，就很不喜歡這句話。

    “為了你好”這句話在向宇看來是極其不負責任的一種說法，因為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通常就代表說話人不給聽這句話的人討論的機會。

    而當說出這句話的人，對另一個人說是“為了他好”的時候，甚至代表著他故意隱瞞了本該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被隱瞞著。連知情權都被剝奪了。

    但麵對阿姐，此刻阿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向宇卻覺得這句話很對，他完全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阿姐並沒有對這些人有什麽欺瞞，也不是背著這些人做出那種看似好心，卻沒有辦法真正判定是否好心好意的事情。

    阿姐就是打算光明正大的把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甚至全部都給剔除掉。讓他們沒有辦法達標，讓他們不能踏入江湖。除非這些人變得更強，或者等將來功夫真正開始大規模普及的時候。

    阿姐做的應該是對的，是真正的為他們好。

    向宇不禁這麽想道。

    也不知道底下這些正在高興的人，能不能夠在將來的某天，領會到阿姐或者是他們的其他長輩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