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隻想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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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慕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又回自己辦公室找出備用鑰匙,把所有嚴以修可能會在的地方找了個遍,但依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大概是離開後,他就沒有再回來。
這時,葉梓慕雖然為自己下午的放肆感到羞愧,但事情緊急,她猶豫了下,還是一個電話直接打給嚴以修,可他卻早已關機,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
從走廊盡頭的會議室出門,她有些頹然,幹脆坐在步行梯台階上打電話給何乾。他顯然比葉梓慕鎮定,想了想道:“再等等吧,我這邊安排完就趕回公司,到時一起想想辦法。”
葉梓慕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點頭答應,可掛斷電話細想,如果嚴以修一直關機的話,就算何乾再神通廣大,恐怕也一樣束手無策吧。
她頭靠在步行梯欄杆上,隨手打開手機瀏覽器,雖然事發突然,可已經有新聞網站反應迅速,對事件做出了報道。
網頁上,各家媒體眾說紛紜,之前嚴以修承諾對事件負全部責任的視頻報道,也再度被翻出來,反過來成為媒體拷問嚴氏的切入點。
當初,周亮被及時送醫,脫離生命危險時,就有媒體站在道德至高點,質疑嚴氏集團管理和嚴以修的人格,如今周亮突發意外,更給了那些媒體充分的理由來質問嚴以修。
各種所謂的“內幕”層出不窮,有些甚至荒誕離奇,完全沒有事實依據。
這時,外麵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樓梯間的窗戶雖然關著,但依然有微微的涼意。
葉梓慕放下手機,雙手抱著膝蓋自言自語:“去哪兒了呢?”
從到嚴以修身邊工作後,她就幾乎掌握了他工作時間內的所有行蹤,加上他事務繁多,即便是周末也經常需要參加各種活動。那些活動大多有何乾陪同,但葉梓慕卻能準確地在地圖上找到那一點。
可這一次,他前所未有地關機,雖隻是短短的時間,她卻仿佛一下失去他的所有消息,心底沒來由地一陣陣慌亂。
她突然想到周亮墜樓事件剛發生那一天,她難過自責,滿心忐忑地打印好對自己的通報批評,可他平靜淡然,雖沒有過多的安撫勸慰,卻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可這時,鋪天蓋地的負麵輿論卷土重來,他卻要獨自麵對嗎?
不行,她不能讓他一個人麵對!
葉梓慕站起身向外走去,雖然明知道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可這一刻,她隻想找到他,讓他知道她在擔心他,願意用心陪伴,和他共同麵對。
頂著寒風,跑到路邊叫來出租車,葉梓慕這才驚覺自己還穿著舞蹈服,還好外麵套著長款風衣,她也懶得回去再換,直接坐上出租車。
“您好,請問去哪兒?”司機一邊緩緩把車開出落客點,一邊問。
“去哪?”葉梓慕也跟著問自己,她所知道的,嚴以修可能會去的地方,也隻有奇跡健身或是程錦酒店,思索了片刻,她果斷地道:“程錦酒店。”
就在前幾天,她在半醉中,被他拉去酒店頂層的天台花園加班時,曾問過他:“為什麽舍近求遠,跑到這裏來加班?”
他淡然回應:“某人心神不屬,再不找個安靜的地方收攏心神,更是什麽都指望不上。”
葉梓慕暗自思量,他既然能拽著她,跑去天台花園“收攏心神”,說不定也會自己選擇去那裏,尋求片刻的安靜。
因為趕上下班高峰,出租車走走停停,速度很慢。葉梓慕過了會兒,又打電話給可可,告訴她自己有急事已經離開公司,可可雖有遺憾,但也表示理解。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終於到達程錦酒店。葉梓慕沒有天台花園入口的鑰匙,幾經周轉,才在辦公室裏,找到負責客房的張經理,請他幫忙開門。
張經理之前見過她,雖並不熟識,卻知道她是唯一一個,能和嚴以修一同出入天台花園的人。
這時見是她,張經理並沒有第一時間帶著她去開門,而是笑著道:“董事長今天沒來,您有什麽事嗎?”
葉梓慕一呆,瞬間滿心失望,除了天台花園,她幾乎想不到,嚴以修還能去哪裏。躊躇片刻,她仍是不死心地道:“麻煩你幫我開下門吧,我一會兒就出來。”
不算太為難的事情,張經理卻麵露難色,左右托辭著,不肯去開門。葉梓慕敏感地意識到什麽,試探地問:“董事長在?”
張經理見瞞不過,隻好點頭承認:“是董事長交待了,不準任何人進去。”
“他是不準別人進去,可我也進去了呀!你盡管開門,後果我負。”葉梓慕急道。
張經理看著她,小心地道:“那也不行,董事長肯定會認定是我的責任,而且他今天,也特意說了……包括您。”
葉梓慕無語,自己一番無理取鬧,果然真是惹急了他,還巴巴地“特意交待”一下。她長出一口氣,目光在經理辦公室裏緩緩掃了一圈,沮喪地道:“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朝外走,路過儲物架時,“嘩”地一聲,取下上麵掛著的一個鑰匙盤,頭也不回地揚聲道:“你就說鑰匙被我偷了,他不會怪你的!”
張經理急忙起身,本來有心追出去,可也知道要想奪回鑰匙盤,免不了一番拉拉扯扯,沒準還費力不討好,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去。
鑰匙盤沉甸甸的,上麵墜滿形狀各異的鑰匙,雖然每一枚鑰匙上都有微小的標記,但因為磨損,很多字跡並不十分清晰。
葉梓慕立在走廊的水晶燈下,翻找到一個腦袋兩個大時,終於在一枚鑰匙上,看到了小小的“天台”字樣。
打開天台門,冷意更甚,半月的光輝如流水般傾瀉下來,不少地方仍留著前幾日的殘雪,在月光與燈光下,反射著寒冷的光芒。
她輕手輕腳地關上門,沿著一路的燈球向玻璃花房走去,心裏努力組織著語言,為自己下午的放肆和蠻不講理道歉,告訴他在輿論嘩然之時,她依然尊他敬他,希望與他一同麵對。
葉梓慕邊走邊想,直到走到近處時,才猛然發現玻璃花房的門鎖著,裏麵並沒有開燈,顯然,嚴以修不在。
轉身靠在冰冷的玻璃門上,葉梓慕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心底茫然無措。
她原本信心滿滿,覺得自己的判斷一定沒錯,認定自己憑著他之前的縱容,找到天台花園,就一定能見到他,可原來,她根本找不到他。
天台之上,風力比正常值大了許多,葉梓慕本就衣著單薄,這時又呆立了片刻,更覺得渾身都像被風吹透了一般,透著冷意,一顆將要沸騰的心,更像是突然被放入冰水中,越來越冷,漸漸結冰。
幾乎萬念俱灰時,一陣流暢的鋼琴聲,突如其來地傳入耳中,聲音在風裏時大時小,葉梓慕辨不出方向,但能肯定聲音就在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