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17章 我們怨過,從未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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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實話,你沒騙我。”申屠浩龍聽著江阮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回答,苦笑了一聲說道。
老大,你拋下我們獨自離開的時候,我們怨過,但是理解;後來,我們也被開除了,我們去找你,你卻不知所蹤,那個時候,我們怨過,而且擔憂,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後來,你回來了,但是卻變了,變得陌生,變得深沉,我們不知道你失蹤的那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麽,會讓你變得如此徹底,那個時候,我們怨過,但是卻沒有後悔……”
江阮。”申屠浩龍聽著江阮努力壓抑著的情緒,心中一痛,開口想要打斷他。
老大,你讓我說完。”江阮雙眼通紅的看著他,這種眼神讓他感覺到刺痛,沒有阻止江阮繼續說下去。
你告訴我們,你是殺神,你是索命符的主人,你是忠義門的門主,你肅清了天虎幫,建立安保公司,那個時候,我們不理解,但是跟著你義無反顧,畢竟你雖然變了,但是你的所作所為告訴我們你還是那個嫉惡如仇的老大,我們願意跟著你赴湯蹈火。”
後來,你告訴我們要去爭奪軍神之位,我們都在慶幸,慶幸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終於又可以並肩作戰了,但是你竟然又一次拋下我們,我們人回來了,但是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的安危,你成功了,雖然帶著一身傷,但是你畢竟是活著回來了,我們的心也就放下了。”
說到這的時候,兩行清淚順著江阮俊秀的麵龐留了下來,但是他卻渾然不覺,此時他的情緒已經被完全調動了起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幾天擔驚受怕的日子。
林鋒他們都站在申屠浩龍的身後,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江阮的話無疑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老大,緊接著,你帶著我們回到了部隊,讓我們自己選擇,你懲罰了楚天毅,然後重建龍陵,這一路走來,我們不解過,恐慌過,但是我們唯獨沒有懷疑過你,一次都沒有。可是,老大,我們不能不不怨。”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兄弟,是過命的交情,可是你真的那我們當兄弟嗎?”江阮冷笑著回過頭看著申屠浩龍。
從他的眼神中,申屠浩龍看出了恐懼,擔憂,不解……但是唯獨沒有後悔。
江阮……”他想說些什麽來安慰江阮,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麽。
老大,我們叫你一聲老大,是因為我們服你,我們願意跟著你,哪怕是刀山火海,森羅地獄,隻要有你在,我們就不怕,可是我們希望能跟你一起承擔這些壓力。”
我的父親因為而死,你開導我,讓我重獲新生。還有敬德,也是你的鼓勵和安排,才讓他掙脫了家庭的牢籠,掌控自己的命運。還有瘋子,斌子,震天,你為我們安排好了一切,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可是你呢?”江阮指著靜靜地站著的林鋒等人,神色激動地說。
所有的壓力你自己扛著,所有的陰暗你自己麵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無奈你都加在自己的肩上,那你要我們這些兄弟幹什麽,拖你的後腿嗎?”江阮的身體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都在忍不住的顫抖著,他看著申屠浩龍幾乎怒吼著把話說完。
老大,你要是覺得你自己是鐵人,用不著別人的幫忙,或者說你覺得我們擔不起來這些,你不必顧忌我們的感受,直說就是,我們走。我們也是軍人,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從重建龍陵的第一天起,我們就已經清楚今後我們將會麵對什麽,我們是沒有你看的長遠,但是自己的選擇,就算跪著,我們也可以走完,用不著你的可憐。”強撐著說完這些話,江阮的身體忍不住後退兩步,要不是林鋒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他恐怕會一屁股坐在地上。
申屠浩龍看著勉力支撐的江阮,歎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們呢?你們也都是這麽想的嗎?”他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江阮的話對他沒有任何觸動。
林鋒他們相互看了看,沒有人說話,都默認了他的問題。
申屠浩龍苦笑著說道“我其實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高尚,一直以來,你們都是我的精神支柱,你們都太高估我,也都低估了自己。就算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以前的申屠浩龍是一個多麽驕傲的人,我不屑於這些陰謀詭計,不屑於玩弄手段,現在的我,曾經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
離開後,我去了非洲,然後創建夜行者,重建龍陵,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我不得不去麵對這個世界上最陰暗的一麵,然後融入他們,學會玩弄手段,學會猜度人心,我不敢把這些告訴你們,因為我不希望你們也變成這樣的人。”
但是也許你們自己都意識不到,正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才支撐著我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曾經的申屠浩龍和現在的魔王是完全對立的兩個人,如果不是你們,如果不是因為我想要守護你們,我不會有勇氣走到現在。在我心裏,一直保留著最珍貴的東西,最純潔的情誼,所以我沒有沉淪,我為你們安排一切,是因為希望減輕我心中的愧疚,但是我沒有想過這會成為你們的負擔。”
申屠浩龍閉上眼睛,語氣平靜,波瀾不驚的說著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其實我很對不起你們,在今天之前,你們都還有退出的機會,我原本想,你們見過了這樣的黑暗,見識了我的手段,你們會離開,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們會一步步的走到現在,而現在,你們跟我一樣,都隻剩下被選擇的權利。”
申屠浩龍深吸一口氣,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神深邃,但是卻平靜如水,他麵對著自己的兄弟們站好,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對不起。”然後轉身就走。
沒有人看到他奪眶而出的淚水,也沒有人看到他強忍著的悲戚,這麽多年,他早就習慣把自己的情緒很深的隱藏起來,寧願自己吞咽苦水,也不願意在人前流露出半分的脆弱。
沒有人留住他,他也走得毫不猶豫,因為他們雙方都需要一個冷靜的空間,他們隱藏的太深,以至於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