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眼見著兩人越鬧越出格，申屠浩龍不得不喝止了他們。

    老大，我錯了。”何斌揉著有些發痛的肩膀，走到申屠浩龍身邊，怯懦的說道。

    申屠浩龍揉了揉額頭對他說道“這幾天一見著我就要躲的是誰啊，是我嗎？”說完，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他胡鬧，你們就跟著他胡鬧，都不知道誰教你們的，動不動的就給人下跪。”申屠浩龍看著他們，氣不打一處來。

    老大，你不怨我們？”林鋒小心翼翼的問道。

    怨你們？我有什麽資格怨你們？”申屠浩龍苦笑了一下說道。

    老大，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別放在心上。”江阮看著他解釋道。

    申屠浩龍歎了口氣，抬起頭看著江阮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不是時候，我們今天不說你的問題，你的問題，我們回去再解決。”

    說完，他看著唐軒燁，突然問道“你們都覺得這一次的行動太過了，對嗎？”

    林鋒等人都低下頭，不說話。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雖然小阮已經告訴你們前因後果，但是你們的心裏依舊過不去這個坎，對嗎？”申屠浩龍輕輕地拍著唐軒燁，希望他能睡得安穩一些。

    老大，他們有錯，但是那些普通的民眾沒必要為他們的錯誤承擔責任啊。”林鋒終於鼓足了勇氣說道。

    他雖然跟著老貓等人一絲不苟的執行了申屠浩龍的命令，但是那並不是他的本意，雖然他已經盡可能的避免傷亡，但是仍然有人因此而無辜受累。

    林鋒，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們怎麽可能真的置身事外，他們真的無辜嗎？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無辜的人。沒有人希望戰爭，沒有人渴望動亂，我們都希望安穩，但是這要有人的存在，就會有欲望，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沒有誰是無辜的。”申屠浩龍看著林鋒，平靜地說道。

    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他，包括江阮，他們都沒有想到，申屠浩龍給他們的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解釋。

    你們覺得，他可憐嗎？”申屠浩龍看著唐軒燁突然問道。

    不知道。”何斌悶悶的說道。

    申屠浩龍看著他搖了搖頭“他很可憐，書生也很可憐，書生加入夜行者的那一年年僅十八歲，他加入夜行者是為了報仇，滅門之仇。那一年，這個小孩也才七八歲而已，書生一家被人追殺，為了給他們家族留下一條血脈，他的父親把書生秘密的藏了起來，當書生再回去的時候，已經是血流成河，他是一夜之間長大的，他親手埋葬了所有的親人，但是唯獨沒有找到自己的小弟弟。”

    我曾經勸過他放棄，但是他對我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從未放棄，也許老天憐憫，也許是他命不該絕，還真讓他找到了，可是你們也看見了，他活的不容易。就算他不能說，我也可以猜得到，當年隻有七八歲的他是怎麽逃出來，又是怎麽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裏生存下來的。”

    你們現在覺得他可憐嗎？”

    申屠浩龍簡短的說了兄弟倆的身世，重新問道。

    為什麽？”江阮沒敢妄做評論，隻是盡量平靜的問道。

    他們可憐，但是卻並不無辜，他們的家族是名門望族，那一年是書生高中畢業的日子，他的父親希望給他一個特殊的成人禮，於是帶著全家出來旅遊。他們也並沒有得罪什麽人，隻是因為他們選錯了地方，把旅遊的地點選在了高麗，而我們當時和高麗……”

    剩下的話不用申屠浩龍說出來，他們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為什麽沒有把他也藏起來？”江阮突然疑惑的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時間，也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地方，總之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藏起兩個人，所以，他的父親，放棄了他。”申屠浩龍看著唐軒燁，語氣依然沒有一點波動。

    可是……”

    申屠浩龍擺擺手打斷了他們“其實不難理解，就算是我，也會選擇書生，而不是他。因為他畢竟太小了，就算當時逃過了，他也無法在一個陌生的國度裏生存下來，而書生不一樣。”

    可是，不試試怎麽知道？”何斌忍不住發問道。

    申屠浩龍笑著說道“試試？怎麽試？你難道讓他們把成功的機會壓在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身上嗎？如果隻有他一個，那無疑會是他，但是他們有更好的選擇，更重要的是，他們隻有一次機會，如果錯了，就輸了。”

    他們知道嗎？”林鋒有些艱難的問道。

    申屠浩龍看了看終於安穩下來的孩子，輕聲說道“怎麽會不知道。”

    睡熟的唐軒燁終於鬆開了申屠浩龍，申屠浩龍站起身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帶著他們來到外間坐在沙發上問道“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他們都點了點頭。

    申屠浩龍笑了笑，點燃一顆煙，慢慢的講述起自己那幾年的經曆，夜行者的創建，殺神的誕生，樁樁件件都充滿的血腥殺戮，但是申屠浩龍的臉上卻充滿了平靜自然。這種極致的反差讓林鋒他們心中的震撼更大，他們不知道需要經曆多少這樣的事情，申屠浩龍才可以變得像現在這樣平淡，平淡的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曾經跟你們一樣，排斥，厭惡，甚至阻撓，但是有一天他問我，殺一人可救百人，殺十人可救千人，那麽如果我殺了一百個人，可以挽救數萬人的生命，我該如何選擇。”

    申屠浩龍說完，就看著林鋒他們，靜靜的等待著。

    老大，我懂了。”

    聽到這句話，申屠浩龍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慢慢的說道“我們的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死了之後，我們都是要下地獄的，但是如果我們犧牲可以守護更多的人，我願意。如果我生活在陰暗裏，可以守護更多人生活在陽光下，我別無選擇。雖然我們的犧牲可能喚不醒他們對權力，對利益的渴望，但是至少那些渴望公平正義的人，不會失望。”

    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希望你們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