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叫醒我？”楚天毅剛一醒，就看見申屠浩龍坐在自己的床邊。這幾天忙著總和消息，分析結果，他也沒顧得上好好休息休息。

    申屠浩龍笑了笑“沒什麽，閑著無聊，到你這來看看。”

    楚天毅撐起自己，穿好衣服，把自己挪到輪椅上，一係列的動作已經相當熟練。

    隊長，我們已經把消息歸庫了，目前來看我們境內沒有留下什麽尾巴，但是以防萬一，我們還要監視一段時間才可以下結論。”

    那些都是你的事情，你看著處理就好。”

    短短幾句話過後，兩人之間就陷入了沉默，誰也不開口，誰也不知道說什麽，從那天過後，他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安然怎麽樣？”申屠浩龍率先打破了沉默。

    老大，我正想跟你商量這件事呢，我想把她吸收進來，您看……”楚天毅帶著一點兒試探和希冀的目光看著他。

    不可能。”申屠浩龍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楚天毅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陣失望，但是卻也不敢再說什麽。

    申屠浩龍歎了口氣說道“天毅，先不說她才多大，單說她的身份，她的身份你查清了嗎？她並不是葉鬆的親生女兒，她是什麽人？她的背景如何？你查過了嗎？”

    可是……”

    可是什麽？你是搞情報工作的，連這點兒警惕性你都沒有嗎？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我幫她，是看在葉冠雄的情麵上，但是這並不代表我相信她，哪怕她隻是一個孩子。”

    但是她也是葉冠雄的妹妹，不是親生勝似親生，而且她當年來到葉家的時候也隻是一個嬰孩，難道這樣你也不相信她嗎？”

    天毅，難道你沒替我擋過子彈嗎？”申屠浩龍看著楚天毅，眸色沉重，語氣低沉。

    楚天毅突然不說話了。誰與誰之間不是親如兄弟呢，但是一夕巨變，所有的情誼也就都煙消雲散。曾經的情誼有多美好，如今也就多殘忍。表麵上的雲淡風輕，並不代表著內心的毫無波瀾。雖然他們都小心的不去觸碰心裏的這根刺，但是並不代表他就不存在。

    他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煙消雲散，相反，他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越來越深，不一鼓作氣拔出來，他就會永遠在那裏，也許可以相安無事，但是他總還是一根刺。

    隊長，我會去查，按照規定流程，一絲不差的查。”楚天毅閉上眼睛，強作鎮定的說。

    如果沒有問題，可以考慮把她吸收進來，畢竟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申屠浩龍好像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仍然平靜地說道。

    隊長，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了，我就要去忙了。”楚天毅一臉的苦笑。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申屠浩龍沒有要了他的命，他一直以為他們還可以回到以前那樣，但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他們最缺的就是人才，自己對他而言，難道他隻是一個工具嗎？

    天毅，工作談完了。這些事也不著急，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嗎？”申屠浩龍看著他，終於發現了他的異樣。

    隊長，您還有什麽事嗎？”楚天毅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語氣裏沒有一絲生氣，仿佛現在站在申屠浩龍麵前的就是一個毫無人氣的木偶。

    有事，但不是公事。”申屠浩龍看著楚天毅的臉色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變了又變，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不允許他如此自賤自輕。

    隊長，我們之間沒有什麽私事好談的，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隨時拿去。”楚天毅不肯向申屠浩龍低頭，他的心裏很偏執，而且很敏感。

    好啊，那我今天就跟你好好談談。”申屠浩龍見他根本不搭理自己，再也按耐不住心頭的火氣，一把把他打倒在地，同時把輪椅踢到了一邊。

    楚天毅雖然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書生，但是畢竟已經在輪椅上呆了幾年，身體早就無法跟以前相比，申屠浩龍的一拳有完全沒有收著力，他頓時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申屠浩龍一把揪起他，沒管他臉上痛苦的神色，徑直把他按在地上，毫無章法的毆打，楚天毅本來還不閃不避的任他毆打，但是幾分鍾過後，隨著申屠浩龍越來越重的毆打，在劇烈的疼痛下，他就忍不住開始躲閃。

    你不是很能嗎？你不是覺得自己很英雄嗎？你不是覺得你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嗎？你躲什麽啊？”申屠浩龍怒視著他。

    外麵的人聽見裏麵的動靜太大，忍不住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們也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這兩個人他們都惹不起，但是就任由他們這麽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出去，讓你們進來了嗎？”申屠浩龍聽見外麵的聲音，回過頭將兩人罵了出去，隨後跟過去鎖緊了門。

    隊長，別打了。”楚天毅努力的撐起自己，這點疼痛他還可以忍受，但是他不想被自己的下屬看見自己現在這樣不堪的模樣。

    他曾經也是叱吒風雨的一名戰士，可是現在卻隻能被困在那個小小的輪椅上，他習慣著自己現在這樣羸弱的身體，習慣著別人不是投過來關心的目光，習慣著被別人攙扶幫助。但是他又怎麽可能習慣，他曾經畢竟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但是他又不能不習慣，這是他自己犯下的錯，必須有他自己來承受。

    申屠浩龍看著他眼中的懇求和掙紮，心裏有一些不忍，但是他還是狠下心，蹲下身，看著楚天毅眼中的掙紮，冷冰冰的說道“你不是說我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命嗎？怎麽，現在怕了？這是你欠我的。”

    楚天毅苦笑著癱軟在地，他突然覺得好輕鬆，也許對於他來說，他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死了，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也就不用承受著無時無刻不在的懊悔和折磨。

    你說得對，我欠你一命，現在我還給你。”